是我

    忽地,天空一下子黑了下来,空气中飘散着粒粒雪籽,飘落在她的指尖脸颊,冰冰凉凉的,这是十二月的初雪。

    伴随着雪籽的还有小雨,雨加雪是大雪降临之前的征兆,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刚开始时,雪籽并不形成片,慢慢的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雪花,风也越吹越猛烈,雪花又越来越密集,像一张灰蒙蒙的天网,百把米外什么都看不清了。

    周一狄小跑过去,他住在A大的南校区,南校区距离西校区走路过去大概有个十几分钟的路程,但是西校区离要带她去的那家店近。

    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人来人往的人群也都散去,学校西门的过客只剩下晏川川。

    他该不会是把自己忘了吧。

    晏川川蹲在地上,拿手指在沙地上画十字架,心里的小九九一个接一个的浮起,乱七八糟的,想不明白。

    任凭雪花掉落在身上头上,冻的她脸颊红彤彤的,可晏川川不愿意离开也不愿意找个地方躲雪。

    因为这个地方最显眼,万一月色过来了,找不到她该怎么呢?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可他现在应该是在忙吧,主动打电话过去可能会耽误他办正经事吧。

    为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人,苦等这么久,晏川川觉得自己真傻。

    周一狄心里很是焦灼,走到半路开始下大雪,他凭着他对草莓的了解,她出门肯定没带伞。

    就又跑去实验室拿伞,一来一回将近半个小时,西服里的衬衣都已经被汗水和雨水淋湿。

    他不知道草莓会不会还在西门那里等自己,只能一个劲的狂奔。

    A大的校园里,雨雪天,一个西装革履的帅哥抱着一把草莓熊的雨伞在路上奔跑……

    很是违和……

    会不会已经走了……

    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她等了很长时间,不见自己来,很气愤很伤心的说自己是大骗子,然后离开的场景。

    距离西门还有大概十几米,周一狄停下来,擦了擦额头密布的汗珠。

    远远望去,就见一个奶黄色的“小不点”淋着雪蹲在梧桐树下一动不动的。

    和记忆里的身影交织重合,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微愣了几秒钟,周一狄暗暗骂自己真不是个东西,让她等了那么长时间。

    打开草莓熊雨伞,举着伞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面前为她撑伞。

    蹲在地上有些腿麻,本来烦躁的心,也因为长时间的等待冷静下来,不再不安,世界在她的眼里不过一潭死水一般。

    淋淋漓漓的雪好像突然停了,不再砸在她的身上。

    一个庞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她抬起头,便看见了他。

    快中带稳的向她而来,脚步声中带动着她的心跳,冰天雪地里,男人举着一玫红色草莓熊雨伞走到她的身旁。

    在这风雪交加的夜幕中,他宛若月神下凡,身上自带与生俱来的光感,与她四目相对。

    周一狄眼眸下敛,长长的眼睫毛垂下,一路跑过来参差不齐的额发在眉间摆落,微微一笑,轻声道:

    “让你久等了。”

    钟表的指针直指六点钟,校门口的除了她和面前的这位高个帅哥,别无他人。

    当他那和游戏里电话里一样的声音真切的出现在自己的耳旁时,晏川川总感觉不太真实,魂魄已经云游到九霄之外去了。

    他说让你久等了……

    让你久等了……

    久等了……

    晏川川回过神来,立马站起来,她突兀的站起来,直接磕到了男人的下巴,他“呲”了一声,晏川川条件反射的摸了摸他的下巴,安抚着。

    周一狄带有玩味的望着她说道:“有点痛,不过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晏川川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动了动嘴巴,却发不出一个字,深呼吸又吐气,平定一下心情,他个子有个一米八几的模样,晏川川与他说话时,要抬头看着他。

    带着十分犹豫试探开口:“你,你是月色吗?……”

    周一狄将雨伞向她那边多倾斜了大半,这是把女士伞,实际上只能容下一个月,现在硬生生装进了两个人。

    离她靠的更近了,鼻尖热气冒在她的耳垂,暧昧不清。

    面对她的提问,周一狄的回答不带一丝迟疑隐瞒,直截了当:“是我。”

    面前的帅哥是月色。

    月色是面前的帅哥。

    一时之间,晏川川觉得自己大脑的CPU都要烧干了,直接死机。

    她的心中其实有许多许多疑问,只是现在这种情形下,她想不起来。

    雨夹雪越下越大,她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月色为了不淋湿自己,百分之八十的伞

    面都是向自己倾斜,大半个身子都漏在雨伞外面。

    还未等她抱歉,周一狄先开口:“我们吃饭去吧,我的肚子好饿,今天让你久等了,晚上一定好好补偿你。”

    他往停车场方向行了一个请手礼,举着雨伞,带着晏川川向停车场走去。

    一切的一切都很梦幻,晏川川手握拳,掐了掐手掌心。

    “呀!”

    痛!

    看来不是在做梦……他真的是月色。

    见她停了下来,周一狄侧目看着她话锋一转,打岔道:“草莓,怎么了?莫不是见到为夫,让你心神不宁的。”

    “没有,你胡说。”

    她瞬间涨红了脸,连耳尖也跟着犯起红晕,眼神飘忽不定,拂了拂头发,镇定自若道。

    和游戏里的一样油嘴滑舌,是月色本人没错了。

    若是普通男人对她这么说,她心里一定会非常反感并且倒退三尺,永无再有交集的可能性,可月色对她这么说,她并不讨厌,甚至觉得有些可爱。

    “上车吧。”

    打开718的副驾驶的车门,晏川川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车子越看越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周一狄把玫红色草莓熊雨伞收起来放在副驾驶的脚踏处。

    “没看出来,月色大神,你还这么有少女心。”

    总不能让他一直调侃打趣自己吧,自己也得好好调戏调戏他。

    “那是张老巫婆的伞。”

    晏川川:……

    看他那么可怜巴巴的语气和表情,晏川川着实没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从他口中断断续续听说过这个张老巫婆的事迹,那可是相当于灭绝师太一般响当当的人物,当然学术水平也一样。

    能从她手中借到雨伞,看来月色大神也是用了很大的勇气。

    周一狄扯了扯嘴角,回想起二十分钟之前,他跑回寝室拿伞,翻来翻去都没有找到一把。

    随机应变想到离寝室最近的实验室,师弟应该还没有走里面应该有人,找他们谁借一把不就成了。

    谁承想,推开实验室的大门,戴着金丝眼镜微卷短发女人,端端正正的坐在实验桌前翻阅资料。

    见他进来西装革履的,也没多说什么,问他有什么事。

    周一狄说晚上有个重要的约会,没带雨伞,张导毕竟是过来人,听他这么一说,就懂了个七七八八,从实验桌的抽屉里拿了一把草莓熊雨伞给他。

    “给小女生打这种的,感觉都挺喜欢的,是我家姑娘出国之前给我买的,我嫌有点幼稚,一次都没有用过,你拿去吧。”

    张导姓张,名轩,听起来就是很明智强势的性格,能给一个女子起名为轩,想必是对她投入了许抱负与期望,当然她也没有辜负父母对她的期许。

    不到五十岁就已经站在了呼吸科研究领域的顶峰,佼佼者之一。

    “快点去吧,别让别人姑娘家等急了。”

    虽然她的语气平淡,但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和常年位于顶峰的气息,还是让周一狄不由自主的想听从她的话语。

    “那……多谢了。”

    雨伞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如同他的心一般,这么可爱的雨伞,草莓一定会很喜欢的。

    周一狄将草莓熊雨伞揣进怀里,全然不顾这把雨伞和自己的男子形象有无不符,他只知道,他心爱的姑娘,见了这把雨伞肯定会很开心的。

    见身旁的姑娘咯咯直笑,周一狄觉得自己做什么蠢事都是值得的。

    “草莓,我们先去吃饭吧,今天的这顿饭你肯定会喜欢。”

    “好。”

    听他如此习以为常平淡的唤自己的名字,晏川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拧巴,月色大神难道是自来熟?

    这一声声草莓,不知道的怕不是会误以为他们已经认识好多年了。

    一路上,晏川川忍不住在车内后视镜中有意无意的偷瞄他。

    是个帅哥,至少是个符合晏川川审美的帅哥,谁会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呢?

    更何况美好的事物近在眼前,哪有不窥视的道理。

    只能说,还好现在天色已晚,车里并没有开灯,不然这副痴汉的样子,怕不是会吓到月色大神。

    晏川川的这些小动作被周一狄尽收眼底,心底乐开了花,看来这小姑娘是贪慕自己的美貌。

    不过很快她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怎么……自己是哪里让她不满意吗?

    为什么她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开心呢?

    实际上是咱们的晏小同学,脑海里又开始自我纠结加戏。

    月色开的是718,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主,身高长相和学识都摆在这里,这么普通的自己。

    有资格对他产生非分之想吗?

    抛出无数个疑问句反问句,晏川川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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