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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相携(10)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之后的考试谢书台始终恍恍惚惚,怎么也静不下心。

    “书”、“数”两门课考完,此间参加六艺会的学子便都收拾起了东西,准备打道回城。

    “阿姐。”

    马车里,谢扶疏掀开了轿子侧边的绸帘往外看了一眼,“裴玉斐这回怎么没追着你一道?”

    谢书台也疑惑:“他为何要跟我一道?”

    “算了。”谢扶疏收回了手,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谢书台,“阿姐,你的穿衣风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她上下扫视了谢书台一眼,十分不忍直视似的:“我娘都不会这么穿。”

    “这么穿怎么了?”谢书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鹅黄色长衫,不解道,“我觉得还好啊。”

    “不行,你得改改。”谢扶疏捏着她肩上的布料,止不住地摇头,“难怪那卫瑶上来就构陷你,想来是看你穿着,以为城主府落败,看着你好欺负呢。”

    要反驳的话尽数堵在了喉咙里,谢书台还真不知道卫瑶为何要咬着她不放。

    她踌躇半晌,只能说:“他构陷我是他做的错事,怎么到你这反而怪起我来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谢扶疏道,“他做了错事是一回事,阿姐不应该把自己立于危险之中是另一回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世道女子本弱,阿姐应该把自己武装起来,让那些坏人都离得远远的才是。”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谢书台自觉说不过她,干脆闭上了嘴假寐。

    “我说真的,阿姐……”

    话没说完,轿子突然传来一阵晃荡,谢扶疏整个人都倒在了谢书台身上,好不容易撑着坐好,立马扬声对外问:“外边怎么回事?”

    冲天杀声作了她的回答,轿外传来马夫的惨叫声,一层血雾飞溅在轿帘上,谢扶疏两手抓紧,立马护在了谢书台面前。

    “我出去瞧瞧看。”谢扶疏一手挡在谢书台身前,一手按着轿帘,“阿姐你在里面别出去。”

    “不可。”谢书台朝她摇头,她们的马车被几度冲乱,不时有刀剑兵器刮过木辕的震动自身下的轿子传来,刀光剑影声声鸣鸣,不需外出,便能感受到战况之惨烈。

    她悄悄撩开侧边的帘子往外望了一眼,正巧一把大刀砍来,谢书台双眼骇然睁大,上升微往后倾,试图躲避这要命的砍刀。

    一抹寒光侧略过谢扶疏眼底,察觉到事态不对,一句“阿姐小心”脱口而出,她人已半跳起,将谢书台扑倒在座位上。

    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伴随着浓重的腥气传来,谢书台用力扶稳倒在自己身上的人,面上着急:“小妹,哪里受了伤?”

    “我没事。”

    谢扶疏斜眼看向血流不止的左肩,而后用力从内衫上撕了一块下来,“阿姐来帮我一下。”

    谢书台刚把她的伤处包扎好,外头传来一个男声:“大当家的,这里边是两个娘们儿。”

    “娘们儿?”

    另一道粗犷的男声起了兴头,他的每一个字都比上一个字要更加清晰,“让我看看。”

    而后一把钉着三个大圆环的铁刀挑开轿帘,一个左眼刀疤、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出现在两人视野。

    “嘿,还是两个细皮嫩肉的娘们儿。”

    刀疤男子上下打量着两人,灼热的目光如有实质地在她们身上流连,激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谢扶疏强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问:“你是谁?”

    “看不出来吗?土匪啊。”刀上的圆环随着刀疤男子举刀的动作叮铃作响,他扬了扬眉,“没想到这一回能有这样的收获,值当了。”

    谢扶疏护着谢书台往后退了几步:“你想要干什么?”

    “还能做什么?面对着这两个娇美人儿,当然是要好好疼爱啊!”

    刀疤男子说着便回头,轿外应是有不少他的人马,闻言一齐露出起哄的笑声。

    又有人道:“是什么样的美人?大当家,也让兄弟们长长见识呗。”

    “别急,一会儿就能见得着。”

    刀疤男子欺身往内,本就只够容纳两个女子的马车车厢内瞬间逼仄起来,谢书台与谢扶疏被这血腥气逼得往后退了退,男人笑道:“两位美人,躲什么?”

    自然不会有人回应他。

    刀疤男子便有些恼了,开口骂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你们落得跟外头那些尸体一个下场!”

    谢扶疏内心怕得要死,但想到身后的阿姐比她还要弱些,只能壮着胆说:“你……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知道,马上就成了我的压寨夫人了。”男人露出一个下流的笑,他搓了搓手,“长得还挺像,不会是姐妹吧?那本当家还真就享了齐人之福了。”

    谢书台与谢扶疏对视一眼,谢书台抿唇道:“我乃是城主府的千金,谢远征是我父亲,掌管兵练营的谢执戟是我大哥,我二哥是谢御城,即将奉皇命到西北赴任,你若劫了我,可想过后果如何?”

    “还城主府的千金,我还就是岸止城的城主呢。”男子哈哈大笑,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起多余的心思,就乖乖跟着本当家回寨子里当我的压寨夫人,以后有本当家的一口肉吃就有你们的汤喝,再多话小心小命不保。”

    “你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谢扶疏到底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她本就不是多缓和的性子,闻言差点暴起,“你敢劫持我们,才是真的要小命不保……”

    最后那个“保”字倏然低下声来,谢扶疏望向突然横在自己脖颈上的大刀,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看来还是怕死的嘛。”刀疤男子哈哈大笑,像故意要惹恼谢扶疏似的,他又往前一点,几乎要碰到谢扶疏的衣裳。

    谢扶疏心中越怒,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你……你想做什么?”

    “想跟我的压寨夫人提前亲热亲热。”男人似是得意于谢扶疏眼中的恐惧,他把刀放在一边,伸手就要去摸谢扶疏。

    谢扶疏下意识地去推他,然而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如何之大?她又刚刚负了伤,动作之间只是让伤口崩裂,又有鲜血自她左肩处渗了出来。

    “小妹!”谢书台也去帮她,两人对刀疤男子又推又打,后者终于怒了,他用力一搡,谢书台顿时被他震开,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车厢边缘。

    “阿姐!”

    谢扶疏又气又急,她很有心把这个伤了阿姐的男人千刀万剐,然而左手实在提不起力气,双腿又被男人压制,甚至她能想象得出,接下来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滚……滚开啊!”

    男人已经跪在了她两侧,他的手放在了谢扶疏的腰上,急不可耐地想要凑上去。谢扶疏为了保护自己只得胡乱踢打,动作间不小心撞到对方的下颚,男人吃痛,忽然怒而一掌,扇到了谢扶疏脸上。

    “别乱动!”他恶狠狠地开口,“再敢乱动,可就不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然而谢扶疏又怎么会听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并没有阻碍她的抗拒,反而加深了她要挣扎的决定。

    谢书台也好不容易站起来,察觉到男人的意图,她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忽然想到什么,涣散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谢书台拔下手上的簪子,望着男人露出来的一截脖颈,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没事的,是敌人,是要伤害到小妹的敌人,没有关系的。

    她的身前正在上演一出闹剧,谢扶疏的尖叫声震透她的耳膜,终于,握着木簪的手用力抓紧,谢书台的手高高举起。

    就在木簪将要刺进在男人脖子上的一瞬间——

    “嗖!”

    “嘭!”

    一支长箭破风而来,直直地钉在男人的脊背,刚才还狂躁不止的身体瞬间没了动响,转而倒在车厢的地面上。

    谢扶疏捂着衣服,面上带泪:“阿姐?”

    “没事了,别怕。”

    谢书台小声安抚着谢扶疏。而后顺着那只长箭射来的方向望去,一人一骑逆着光影缓缓行来。

    马背上瘦弱的身影戴着帷帽,看不清具体模样。

    近处有人似乎认出了这个身影,结巴着对同伴说:“这……这好像是前不久一个人从我们寨子里杀出去那个娘们……”

    也许是当时洛怜枝给他们带来的阴影太大,这句话还没说完,没来得及为大当家的死亡伤心的小弟们瞬间做鸟兽散。

    洛怜枝也并不不打算追去,她掩唇咳了一声,才低声询问:“两位小妹没事吧?”

    “嫂嫂?”谢扶疏拢好了自己的衣服,随便抹了一把眼泪,“你怎么在这儿?”

    “回城的车马突然断了,柳监发现少了你们两个,便让我回来追。”

    洛怜枝仍旧一副病态,她仿佛说话都极为困难似的,没说上几句就要停顿一下。

    她将刚才才夺人性命的弓箭收好:“好在你们没事,不然柳凭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谢书台问:“堂嫂可认得这个人?”

    “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洛怜枝随意扫了一眼车内的尸体,“怎么?”

    谢书台捂着唇:“他的党羽离开时提到了嫂嫂,好像是当时绑了嫂嫂的那些马匪。”

    “这世间竟有这么巧的事?”洛怜枝讶异,她又轻咳两声,垂眸间看到谢扶疏肩上的伤口,问,“小妹这是怎么了,竟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没事,嫂嫂来得及时。”谢扶疏轻轻摇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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