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切西娅,你看起来很糟糕,先休息一下吧。”

    “里面躺的是谁?情况怎么样了?”你盯着抢救室红的刺目的急救灯,相似的画面在眼前闪过,上层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你立刻低下头去寻求一线生机。

    “是汤姆的爸爸,他只是被珍娜用割伤了大腿,没什么大问题。”

    如果本杰明白色的衬衣上没有大片的血红,你也许还能骗自己他说的是真的。

    然而,你没有精力去拆穿他的谎言,而是紧紧地皱起眉头,盯着他的眼睛。

    “你说割伤,用什么?”

    “……水果刀。”本杰明的脸没有了丝毫表情,看起来冷漠又疏远。

    “珍娜的病房不可能出现那种东西,精神……这种病会让她自残甚至轻生,我们一年级的时候就学过了……”你忽然顿住,难以置信地看向本杰明,“医院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是有人带进去的?”

    本杰明保持沉默,眼神却转向了急救室的大门。

    你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棍,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毫无规律地摇晃翻滚,胸口一阵阵的压抑和恶心让你无法保持平衡,猛地扶住墙,勉强坐到了长椅上。

    “你还好吗,切西娅!”本杰明被你的反应下了一跳,赶紧走过来扶住你。

    “是谁?”你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开口。

    “他已经自食其果了。”本杰明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冷静的决绝,“他带着那东西进去,目的很明确了,但没想到珍娜会突然失控,反而伤到他自己。”

    你沉默片刻,还是没能忍住问道:

    “为什么?他不是汤姆的爸爸,珍娜的爱人吗?”

    本杰明没有回答,而是无声地、用一种清醒、审视、又无比同情的目光注视着你。

    你接收到了他的想法,和你最不愿意接受的那种完全重合。

    胃中翻江倒海的情况让你再也无法忍受,你忍不住扶墙干呕,但是你已经超过12小时没有进食了,所以只是被动地搅动着喉咙和食道,让他们发出痛苦的悲鸣。

    那个男人最终被医生抢救了回来,。

    你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更多的是焦虑。

    由于这次伤人事件,珍娜已经不能再回到原来的康复医院治疗,因为那个男人雇佣了律师提告,所以她必须被转到更加严格的精神病院进行看管。

    得知对方上诉的事情,你觉得胸口似乎有烈火在燃烧,剧烈的愤怒让你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血红,直到你的手被另一双温暖粗糙的手握住,是兰妮女士。

    “深呼吸,孩子,不要冲动。”她的声音温柔像是沉静的海水灌入你的心,让你慢慢平静下来。

    “他怎么敢这么做,我这就打电话请律师,我们反诉他教唆自杀,他是个杀人犯!”怒火依旧没有完全平息,你掏出手机,准备给熟悉的律师打电话。

    “不,不要,切西娅,”兰妮抓住了你的手,力气不大,绝望的情绪却通过接触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你身上。

    “他已经受到教训了,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可珍娜并没有做错什么,您知道如果她被强制看管,我们以后都很难看到她了,而且本杰明的治疗也只能停下来。”你以为她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急切地解释。

    “我知道,”兰妮平静地说道,“我的孩子是个病人,是个永远也治不好的精神病人,本杰明医生的治疗在珍娜身上已经不起作用了,如果我想留住她,就需要24小时监控,我并不是原谅那个男人,但是孩子,我老了,而他,毕竟是汤姆的父亲。”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直到疯狂喊叫的座机把你从混乱的思绪中唤醒,你才发现,本来干净整洁的房间就如同飓风过境一般,撕碎的文件、锋利的玻璃碎片、瘫倒的书架和桌椅。

    脑子里塞了太多、太多,混乱的、叫嚣的、愤怒的、哀鸣的,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最终是一声清晰地尖锐地带着哨音的尖叫。

    “sissi!”

    你感觉自己全身都变得僵硬,绝望的恐惧从虚空中坠落,悉数精准地将你掩埋起来。

    一件件接踵而来的事情打得你措手不及,躺在医院的昆西、强制治疗的珍娜,还有,联络不上的拉莫斯。

    巨大的孤独感伴随着脑海中邪恶又混乱的叫声几乎抽干了你的力气,可你还是努力从地板上爬起来,在杂乱的桌面上翻找电话机。

    “喂,是切西娅吗?是你吗?天哪,你终于接电话了!”

    “是我,米莉,”你张嘴,发出的声音却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我和cuqui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但是你的手机关机了,你的朋友还好吗?”米莉像是松了口气,关切地询问。

    “还在观察期,他的家人在医院,”你冷淡地回答,并不想继续这场对话。

    你对米莉没有意见,甚至,你对拉莫斯也没有意见,即使他在比赛失利之后告诉你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却被报纸拍到和别的女人夜店买醉也没关系。

    你不想管,没有精力管,也没有资格管。

    “我知道cuqui做了混蛋事,但是切西娅,他向我保证他没有做过出轨的事情,他只是喝多了,一晚上都是自己一个人呆着,你,你能不能,见见他?”

    米莉恳求的语气在你耳边环绕,你捂住刺痛的太阳穴,试图让头脑里的声音安静下来。

    “抱歉,米莉,我,我暂时不想,”你捏紧手指,努力让声音不要因为痛楚变得尖锐。

    “好吧,我明白,这不是你的问题,是cuqui的错,但是,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打开门就好。”

    你挂断电话,试图去理解她最后的意思。

    但是周围太嘈杂了,你完全无法思考。

    双手在被杂物掩埋的桌面上不断翻找,无暇顾及因为过于粗狂的动作而掉落在地的文件,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抖着手撕开包装,你吞下2颗红色的胶囊。

    “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打开门就好。”

    米莉最后一句话开始在你耳边重复。

    你又吞下2颗胶囊,把剩余的部分塞进抽屉最深处,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拉开门。

    *

    拉莫斯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人也憋的喘不过气来,他整张脸半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身体也趴在棉质的洁白床单上,胸口受到压迫,自然呼吸不畅。

    几个呼吸间,他的思维回笼,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瞪大眼睛惊恐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墙上的装饰画、精致的灯具,还有窗外城市的景象,这一切都让他意识到,这是一家酒店,不是他熟悉的马德里,而是汉诺威,那个刻下国家队失败地点。

    拉莫斯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从这种不适中恢复过来。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随着清新的空气进入肺部,他的思绪也逐渐清晰。

    一定是队友把他抬回来的,他这么想着,昨晚比赛的场景在脑海中再次浮现,那种失落和痛苦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然而却不再如开始那般汹涌。

    几乎在同一时间,你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手忙脚乱地去找自己的衣服,目光触及地面,整个人猛然僵硬。

    牛仔裤旁那件性感的黑红色镂空胸衣像是一颗迎头而上的炸弹,把他炸的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他几乎是像避开瘟疫一般小心地用手指夹住裤腿,把自己的裤子抽过来,不敢多看一眼那块布料,摸出自己的手机。

    已经关机了。

    开机,数十条短信和未接来电汹涌而来,手机都有些卡顿。

    拉莫斯盯着被卡住的界面发呆时,清晰的开门声传来。

    他立刻抱着自己的牛仔裤挡在身前,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金发女郎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看到像个小媳妇一样躲在墙角的拉莫斯妩媚的一笑,“亲爱的,你醒了。”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你怎么会在这?”拉莫斯努力让自己不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尖叫,但是后悔和恐惧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

    “怎么,你忘了吗?我们可是度过了一个火热的夜晚呢,”金发女郎微笑着朝他靠近,拉莫斯抱着裤子像是一只兔子一样灵敏地跳到了另一边,同时大声喊道:“不可能,我喝醉了,不可能和你,和你做那种事!”

    “是吗?有谁能证明,你自己吗?”

    金发女郎慢吞吞地走到床边,拿起地上的内衣,完全不在乎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解开浴巾,自顾自地穿上自己的衣服。

    拉莫斯猛地转过身去,“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休想骗我。”

    金发女郎嗤笑一声,走到他身边,凑近他的耳朵,却被拉莫斯猛地甩开。

    她也不在意,笑着说道:“你觉得报纸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说完,她拉开门径直离开。

    拉莫斯在酒店的大床上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米莉打来电话,面对家人的质问,他指天对地的表示自己没有做过任何出轨的事情。

    “所以你一个人在酒店里睡到天亮?”米莉质问。

    “对,我自己一个人,”拉莫斯下意识地撒了谎,尽管他知道他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是他要怎么解释,没人会信他。

    “你真是个混球,”米莉骂道,缓和了语气,“切西娅的朋友出了事,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很担心,你赶紧联系她的朋友,不行我现在就飞去巴西找人。”

    坐在去往波士顿的飞机上时,拉莫斯发现自己的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即使西班牙输了,他也应该像是往常一样,抱着你撒娇,被你安慰着度过那个悲伤的夜晚,再元气满满的迎接新的一天。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你看到他颓废失败的样子,他想做你的丈夫,你的避风港,而不是被你安慰的小男孩。

    可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拉莫斯越来越不安,站在你家门口时,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把那些隐晦的自卑和嫉妒宣之于口,他没办法解释报道上的新闻。

    他只能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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