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

    话说的差不多了,眼看时辰不早,谢明姝便挽着二嫂,一路回了花厅这边。

    恰逢里头戏刚唱罢,承恩侯老夫人兴头正好,叫了赏,又有丫鬟婆子在正屋往外院子里布置好了席面,来回话的功夫,一并请各家贵客入席。

    席分里外,男女自然有别,在这种场合实属平常。

    不过镇国公府和永安侯府的位置并未安置在一块儿,是以谢明姝多磨蹭了两句,才回到婆家这边落座。

    楚氏只瞧了她一眼,也知道其方才去了何处,当下并未说什么,仍旧和别家夫人闲话家常,倒是赵氏凑过来,将之前寿礼损坏一事唠了出来。

    看的出来,她憋了好一会儿了。

    “…说是意外,依我看,只怕有家贼也说不一定,这东西好好的放在箱子里,也能从中间划出那么长的一条缝?我是不信的。”

    谢明姝听出了她话中的幸灾乐祸,却笑道:“是不是意外有什么要紧的,此事承恩侯夫人既然已经有了定论,跟咱们又没关系。”

    “说的也是。”赵氏一边说着话,一边视线乱飘,往外面屏风后看去。

    一时屏风后人影攒动,几位晚辈公子一起进来,给承恩侯老夫人祝酒,又说了几句贺词,这才退下。

    “唉,那是谁家公子?怎么素日没见过!”赵氏趁着众人围着老夫人热闹的时候,指着那一行人落在最后的一位公子,在谢明姝耳边低声细道。

    谢明姝吃着东西,本不想搭理,无奈赵氏还是几分缠人的功夫,又问了一遍,她道:“我怎么知道,大嫂,这里是承恩侯府,那位公子既然能和府中公子一块儿来贺寿,便不姓林,也许是亲友间的晚辈,你若感兴趣,自去打听就是了,问我做什么?”

    见她皱了眉头,赵氏也不敢太放肆,只能悻悻地移开了身子,没挨得那么近了。

    谢明姝也好歹松了口气。

    她是真不耐烦应付赵氏,虽说叫一声“大嫂”,可实际上无论是顾瑾元和顾行桓兄弟之间,还是她与赵氏妯娌之间,都不算亲厚,再加上楚氏和杨姨娘的关系早些年并不和睦,见面便不过点头之交,还是这一两年缓和不少,渐渐地能说上几句家事闲话,其他的,倒很少能说到一块儿去。

    不一会儿,楚氏忽然叫了她一声。

    谢明姝走过去,见过其他几家公侯府的夫人小姐,也顺道向承恩侯老夫人贺寿。

    相比承恩侯夫人,老夫人对她的笑意就真切了许多,一边让她免了礼,又对楚氏笑言:“还是你们家瑾元有福气,娶了这么个标志媳妇儿,回头再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你呀,就万事不愁喽!”

    “老夫人说笑了。”楚氏这会儿的脸色说不上多欢喜,提起“孙子”的事,她心里甚至还有些发堵,连带着脸上的笑意都隐去不少。

    偏生承恩侯夫人还在一旁道:“可不是嘛,说来瑾元和明姝成亲也有三年了吧!怎么…”话未说尽,就有几道视线明里暗里瞥了过来,落在谢明姝和楚氏身上,意味不言而喻。

    楚氏差点挂不住脸上的笑意。

    倒是谢明姝镇定自若,笑道:“是有三年了,不过相公的意思还不着急,我和相公年纪尚轻,早晚会有的。”说罢羞涩地低了低头。

    见状,旁人也不好多言。

    承恩侯夫人又道:“虽然年轻,但该抓紧的事还是要尽早的,实在不行,不妨贤良一些,多替瑾元纳几个妾室,贱妾通房也罢,良妾姨娘也好,总归越不过你这个正室,也叫你一声“母亲”,又何必太过在乎嫡庶呢!”

    这话说得实在有些亏心。

    但凡正室,谁会真的不在意妾室和庶出的子女呢!

    楚氏沉了脸色道:“嫡庶尊卑有别,承恩侯夫人可以不在乎嫡庶之分,也不代表我镇国公府不在乎此事。”

    “这话说的,我只是提个建议罢了,也是为了瑾元考虑,我家长豫在他这个年纪,都儿女双全了。”承恩侯夫人似笑非笑道。

    楚氏虽生气,却也很沉得住气,毕竟今天这样的场合,各家夫人还有外面逸王殿下都在,她不能失了礼数。

    可谢明姝却不是个任人揉捏的性子,随即捂嘴笑道:“多些夫人美意了!只不过夫人可知一句俗语?”

    “哦,哪句?”承恩侯夫人端的是气定神闲,抿了口茶才道。

    “叫强扭的瓜不甜。夫人虽说的千般好,可相公不乐意纳妾,我还能逼着他和别人同房不成?昔年夫人和族妹共侍一夫的美谈,我自认是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家世子爷想来也没那福分了。”

    话音刚落,承恩侯夫人脸上的笑意也彻底没了。

    “咣当”一声,茶碗碎了一地。

    屋子里众人的视线都聚了过来,落在“失手”的承恩侯夫人身上,可后者却不怎么在意,反而死死地盯着谢明姝,眼神着实不算友善。

    这是怎么了?

    有人不明所以,也有人若有所思。

    宋婉清坐在自己位置上,因为婆婆没来,承恩侯府安排给她的位置并不算靠前,她呢,除了送礼,和跟谢明姝见上一面说些话外,也不在意旁的事,只是今儿胃口不知为何有些不好,还犯恶心,想要呕吐,又怕旁人看见了不好,只好借喝茶掩饰,一会儿茶水用完,又朝丫鬟要了一盏。

    正等着的功夫,就听见茶盏破碎的动静,从前边传来,一眼看去,见谢明姝在,却被承恩侯夫人冷眼盯着,可见是出事了。

    她心里放心不下,想要去看看,不料一起身,便眼前一黑,只觉得头晕目眩,好在跟着的丫鬟红梅机灵,及时扶住了她。

    “少夫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想是起的太急了,缓一缓就好,不妨事。”宋婉清笑得有些虚弱。

    红梅却担忧道:“您脸色也不好,就不要往跟前凑了,有镇国公夫人在,三姑娘不会有事的,倒是您,要是身子不舒服,侯夫人和姑爷都会担心的。”

    宋婉清虽有些担忧,却也并不固执,知道丫鬟所言在理,便先坐下休息了。

    这时,有丫鬟奉茶过来,一个脚下不稳,手里的茶盏脱手而出,尽然洒在了宋婉清身上,还吓了周围人一跳。

    “你怎么做事的?”红梅大叫了一声。

    好在天气炎热,宋婉清叫的也不是热茶,当下只是湿了衣裙。

    那丫鬟也是惶恐,忙跪地求饶。

    这边出了状况,自然也吸引了前面的注意。

    承恩侯夫人回过神,瞧出事又是宋婉清,当即不耐烦道:“行了,来人,拖下去打二十板子,还有些摔碎的茶盏,从她月钱里扣下。”

    说罢,就有婆子上前,将那丫鬟带下去了。

    而宋婉清湿了衣裳,也不体统,承恩侯夫人便叫来丫鬟,领她去更衣,这般处置妥当,才转过身,朝谢明姝冷声道:“本夫人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闲话,却当真似的说了出来,只是提醒谢三姑娘,如今你已经是镇国公府的少夫人了,在外还是代表镇国公府的脸面,切莫胡言乱语才好。”

    谢明姝这会儿倒是乖巧地笑道:“原来是闲话呀,我就说嘛,侯夫人一看就不是那样的人,凡事都要讲个你情我愿,倒是我误信旁言,在这儿给侯夫人赔个不是了。”说着盈盈一拜。

    这番举动下来,承恩侯夫人就是有再多的怨言,都被堵回了肚子里,只能恨恨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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