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白大夫进门后猫着腰倚着门,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等喘匀气了,接过云黎递上的水,边喝边指着赵三大骂,“小兔崽子,老朽年过古稀,好容易有点空闲歇在家里,被你小子拽上是一路跑啊,快给老朽跑散架了。”

    赵三弯腰行礼赔罪,“白老先生晚辈给您赔不是了,只是您在这儿再坐下去我那大伯可就没命了。”

    赵有闲,白大夫有些年头没见过了,记得小时候总是生病,还跟着他认过药材的,当时他也是把他当亲儿子疼的。

    进了内室围了一群人,满屋子血腥味,他道,“都出去,这有闲快被闷死了。”

    玉竹走近闻到血腥味就又忍不住干呕,只得出去院子里,急得不停地走来走去,“系统你知道我爹发生了什么吗?”

    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不知道,我是依附宿主你存在的,你不知道的我也没办法了解。]

    “我现在是认真的,可以先给我个什么灵丹妙药吗?我不想他死。”

    系统沉默了片刻。

    屋内的白大夫给赵有闲上了药简单包扎好伤口,出来对着玉竹摇摇头,道“这外伤好说,主要内里受了害,老朽实在没法子,如果能请来京城里回春堂的周大夫或许有一线生机。”

    “谁去请啊,京城里的大夫诊金可不便宜,谁出啊。”赵三挠了挠头。

    玉竹瞥了他一眼,“我自己去。”

    京城离顺安村做牛车来回少说也要四个时辰,等那时赵有闲怕是早归西了。

    玉竹嘱咐了几句阿妧后拿着银子独自出门了。

    “这位大哥,谁家有马啊?”玉竹想着骑马快一些。

    “村里有马的就陈家一家,妹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玉竹回了一声多谢立马照着记忆往陈家跑。

    她必须要在关城门前请到周大夫才行。

    咚咚

    “你找谁?”

    玉竹喘着气道,“我有急事去京城,想借马一用。”

    小厮二话不说就将她往出赶,“走走走,那马我家少爷花了大价钱买的战马,自个儿都不舍得骑。”

    “求求你了,我真的有急用。”

    小厮不耐烦,“快走,别逼我动粗。”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小厮抱拳行礼,“公子。”

    玉竹失落地转身,准备要走,听见有人问立马回头道,“我父亲受了重伤,想请京城回春堂的周大夫,想借公子的马一用。”

    陈幼仪收起扇子,正色道“倒是可以借给姑娘,只是我这马脾气不好,只认我这么一个主人。”

    玉竹本也不会骑马,闻言赶忙道,“请劳烦公子陪我同去,回来后……”

    “回来后怎么样?银子我是不缺的。”陈幼仪凑近道,“姑娘欠我一个人情,可好?”

    “好。”

    [恭喜宿主实现零的突破,目标任务好感值加10。]

    陈幼仪吩咐道,“名儿,将我的马牵来。”

    带有斑点的战马,身上有着象征荣耀的伤痕,四条腿十分健硕匀称。马儿高扬着脖子,脖子上的毛一绺一绺有顺序地垂挂下来,这一看马儿的主人就养育用心。

    玉竹和陈幼仪一起骑着马飞奔了出去,一刻没敢停歇入了城。

    京城不许纵马,陈幼仪将马暂放在驿馆,又租了一辆马车去了回春堂。

    去了回春堂后才发现周大夫竟是女子,里面只有她和她的一个小徒弟。

    玉竹上前表明来意,简单说了伤势。

    听罢,周大夫直言,“我只能保住他一命,其余的我就不能承诺什么了。”

    玉竹握着她的手道,“能活着就是万幸。”

    出城门,玉竹和周大夫坐马车,陈幼仪独自骑马。

    晕血这个病在前世时经过专业的治疗已经没那么严重了,穿越一遭又变回了之前,问着血味就难受,玉竹这两天快把自己搞疯了,见着大夫也趁机给自己问了问,“大夫,我见到或者闻到血腥味就恶心难受,可有法子治?”

    周大夫为她把了脉,仔细观察了她的面色道,“最近可否劳累,休息不好,你额头上的伤怎么样?”

    “劳累确有,昨日因为一些变故,额头受了伤,伤口看着有些严重。”玉竹一一回答了。

    听后周大夫给了她一瓶药丸,“这是能够让你安神静气的药丸,你觉着难受了就吃一颗。”

    “周大夫,赵姑娘到了。”

    玉竹一行人进门就看见几房人扭打在了一块,几个小的站在旁边哭。

    “大哥每月拿回来的银子谁花的多谁去照顾呗。”

    “二房娶媳妇生孩子哪样花的少了。”

    “大哥有儿有女有儿媳的凭什么我们去照顾,我们花的再多有他儿女多?”

    “你快闭嘴吧,大哥又不欠我们的,我们花了他银子照顾一下怎么了。”

    “四弟妹这话冠冕堂皇的,你就一个女儿可是不操心啊。”

    “马上就是农忙的时候,谁顾得上他。”

    “我们还得照顾娘。”

    “别吵了,不如分家得了,以后谁也别占谁便宜。”

    “三弟,这话你也说。”

    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让玉竹寒心,父亲照顾贴补了他们这么多年,自己身受重伤,兄弟们不想着怎么去救他,而是忙着撇清关系。

    真真是丑态百出。

    他们继续吵着,玉竹也不插手,带着周大夫进了房间。

    几个人看见有人影闪过,也不关心。

    天黑着,屋子里连烛火都没有,自打她走了连一个照看赵有闲的人都没有。

    点上蜡烛,周大夫看了伤口把了脉,对着玉竹道“病人主要是内里出了血,我先为他施针,看能不能醒过来。”

    玉竹在旁边打下手,递东西。

    蜡烛都快燃尽,赵有闲没有半点醒的动静。

    “有人参吗?”周大夫问道。

    玉竹记得整理行李时是有的,忙跑到自己的房间取过来。

    周大夫掰开,将一小节放在水里泡着。

    过了一盏茶时间,将泡好的人参水喂了赵有闲。

    “再等等。”周大夫道。

    “咳咳。”

    玉竹高兴道,“大夫,我爹醒了。”

    周大夫道,“醒了就好,我给令尊把针拔了。”

    “这人参水你隔一个时辰喂一次,等明日你再去回春堂取抓好的药。”

    玉竹着急道,“今天喝人参水就行,不用喝药。”

    周大夫,“先不用,人刚醒有几位药刺激内脏,先喝人参水养一养。”

    玉竹付了诊金和车马费送走了周大夫。

    她那些叔叔堂哥也不在了,各回了各的房间。

    玉竹不好意思地看着陈幼仪,“让你看笑话了,今天多谢你,以后有用得着的我必竭尽全力。”

    [好感值加10。]

    好感值蹭蹭蹭地往上涨,乐得心里开了花,面上还要镇定道,“不必客气都是邻居,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我先走了。”

    将人都送走了,她才想起阿妧,找到人的时候正蜷缩在木床上睡觉,玉竹将人放平枕上枕头后就又守在赵有闲床边。

    这么静静地坐着,她又想到了前世。

    前世她的兄弟们也是这样,父亲死后平时和和睦睦的兄弟们撕开了伪装面具,个个本性暴露无遗。

    她当时想不通,父亲刚过世他们怎么就有心情吵着分遗产,现在明白了人就是这么贪得无厌,他们从小就将家里的钱财看做自己的,终于可以到手心里只会想着我要全占了,才不会顾念兄弟之情。

    当然,不和她吵,可能压根没把自己当做竞争对手。

    这样想着她觉得更得回现代了,她手里可是有父亲的遗书。

    咚咚

    “大姐姐,爹爹他们找你。”青竹趴在门口,小心翼翼道。

    玉竹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将碗里的人参水喂完后才去了众人在的耳房。

    一进门烟雾缭绕,呛得玉竹用手绢捂了鼻子,坐下后她先发问,“各位叔叔们商量的如何了?”

    “我是晚辈,按理说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我父亲还在,各位叔叔叫了我来我就是代表了大房,后面冒犯各位长辈先说声不是了。”

    众人面面相觑,赵老二首先开口,“别整这些文绉绉的,我这大老粗听不懂。爹走了早就该分家了,只是大哥一直顾不上娘才拖到了现在,如今大哥也回来了该分就分了。”

    玉竹心里冷笑,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是啊,早该分的。二叔说说家里有什么东西要分吧,先说好,我们的三间屋子是我爹出钱建的,就不参与进来了。”

    老三垮着脸道“你这丫头,算得真清楚。”原本他儿子还没娶媳妇,原本想着要不到房多要点银子也算。

    “房子有八间,地有二十亩,银子五十两,家里鸡十只,牛一头,铁锹锄头有四个,买的种子三筐,酒有两坛,碗筷碟子全在那里放着。”老大老二一一说完,“就这些,不信你们去搜。”

    “这怎么分,平分还是怎么着?”老三道。

    “你这么问我就托大说了。”老大接过话茬,“房子我看就现在这样就好,谁也不用动,二十亩地我们三家分了,一家六亩,剩下两亩就给四弟妹吧,银子我觉得平分也好,啊……”

    一个碗飞过直中老大脑门,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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