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

    按照林子先前说的,陈虞山把方暹扔上车,就让林子开车去了最近的那家宾馆。

    车子刚启动,方暹横窝在后座上说:“我的行李还有手机都在地上扔着呢,你看不见吗?”

    陈虞山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不穿衣服我会更喜欢一点儿,手机我再买一部给你。”

    方暹眨眨眼,说道:“你这是要绑架我。”

    陈虞山抽了一支烟出来,深吸一口,陈虞山笑笑:“眼下这个局面看起来是的。”话说完,看了林子一眼,林子转身下车去收拾方暹散落的行李。

    方暹被绑的很不舒服,蹭了蹭说道:“现在我的护照手机行李都在你手里了,不能解开吗?一会儿就这么把我抗进酒店去?”

    陈虞山抽着烟转头看方暹的样子,很有点儿地痞流氓的感觉:“在国内我当然不敢,但是在这儿,我相信会别人会认为我们在玩儿绑架play。”

    方暹无力地笑笑,谁让自己被绑了,成了别人盘中餐,只瞧瞧想吃哪一段儿了。

    陈虞山咬着香烟,看林子掂着行李箱回来,转身从副驾驶座上走了下来,打开后车门,把方暹从后座上扶起来,把脚上的草绳给割断,然后坐在方暹旁边。

    林子上车看了一眼他们两个,踩下油门开车。

    方暹已经没多少力气跟陈虞山争论了,车上的空调让方暹觉得无比幸福,头向上仰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陈虞山扭头看着方暹,她的手因为被绑,大约真的是很不舒服,姿势很别扭,即使如此狼狈,她脸上也没显出多少懊恼和气愤。

    衣服已经灰的几乎看不出原样,有几颗纽扣掉了,松松垮垮的,依稀还能看见裸露的皮肤。

    脸上汗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很是滑稽。

    但是陈虞山莫名的喜欢,可能这样看起来太真实了,太像真实的方暹,不像那个全天24小时都带着面具的那个人。

    方暹太会伪装了。

    陈虞山抬起手把她眼睑下混着泥土的地方擦干净,方暹微睁了下眼,没吭声。

    陈虞山凑过去把方暹抱在怀里,伸手把绑着她的草绳给解了。

    突然的释放,让方暹长时间向后的胳膊一阵酸疼,呲牙咧嘴的吸了好一会儿,胳膊才慢慢的放在前面,方暹坐直了身体,看着陈虞山:“心疼?”

    陈虞山很大方的承认,他并不认为这是个丢人的事儿。

    伸手握着她的胳膊,轻一阵重一阵的给他捏着,方暹舒服的朝他一笑,道:“有这么一个男朋友也挺好的。”

    陈虞山捏着她的胳膊,挑眉道:“只是按个摩,就把你收买了?”

    方暹耸耸肩:“没办法,这会儿精神正脆弱,比较好击破。”

    舒服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不一会儿林子就把车开进了一家宾馆门口。

    林子转头对陈虞山说道:“这儿可没有国内条件那么好,但是是离魏冬青最近的宾馆了。”

    陈虞山点点头,看了方暹一眼,打开车门下车。

    车门一开,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方暹看了一眼站在车门边等着她的陈虞山,慢吞吞的下车。

    陈虞山伸手拉着方暹的手,关上车门朝宾馆走去。

    这里确实不怎么样,大约在国内连个星级都评不上。

    大厅寥寥几人,冷气感觉也不是特别好。

    林子拿着两个人的行李箱走进来,跑到吧台办理了入住手续。

    房卡递给陈虞山的时候,只有一张。

    陈虞山抬眼看了看方暹,方暹瞟了一眼房卡,没说话。

    陈虞山一笑,转头对林子说道:“车子留给我们,你先回去吧。”说完从钱包里拿出厚厚一沓美金递给林子,林子接过去笑道:“还是国内老板大气,有事儿直接打我电话。”说完把车钥匙递给陈虞山,转身走了。

    方暹扭头看着林子,说:“这就是你们在班吉的人?”

    陈虞山点点头,提着两个人的行李箱朝电梯走去。

    房间不算大,还好比较干净。

    方暹一走进来,把陈虞山手里的行李箱打开,拿出换洗衣服,上面也是一层灰,方暹两手捏着,抬头看着陈虞山。

    陈虞山失笑,把自己行李箱打开,挑出一套棉质的短T和短裤递给方暹。

    方暹两个手指捏着衣服角,说:“我先去洗澡。”

    陈虞山看着方暹走进淋浴间,忍不住笑起来。

    方暹洗了很久,陈虞山半靠在床上看着不知所云的电视几乎都要睡着,她才浑身水淋淋的出来。

    方暹洗完澡显然心情很好,看着陈虞山笑道:“从我下飞机一直到现在,我终于看见班吉的好了。”

    陈虞山看着她穿着自己的睡衣,洗完大约没有擦,衣服贴在身上有一片不均匀水印,头发没有擦干,水就这么往下滴着,肩膀上几乎湿了大半。

    他心情很好,笑的眼睛都弯起来,陈虞山矫情的感觉,自己心都化了。

    方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毛巾看着陈虞山:“不洗吗?”

    陈虞山从床上爬到方暹面前,凑过去在她嘴上亲了一口:“现在就去洗。”

    方暹被亲的一愣,等回过神陈虞山已经进了淋浴间。

    方暹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有一点麻麻的感觉。

    跟第一次在路灯下的吻不一样,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方暹失笑,拿着毛巾把头发擦干,扭头看了看窗外,酷暑晒的到处都是发白的,地面都反射出一丝油光来。

    这儿和之前去的地方不一样,有柏油路,有商场,有行人。

    这才是方暹印象中城市该有的面貌,或许经济不那么发达,但是至少有人。

    跌入无人村的感觉实在不妙。

    方暹想起自己蹲在破屋听到的对话,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嘴里的中国人应该就是魏冬青。

    方暹把手机接上电源,打开手机是林西发的消息。

    “陆埅。”

    方暹想了想,把这条信息删除,把手机放下。

    扭头看着电视上不知道演些什么的画面出神。

    陈虞山从淋浴房出来时,就看见方暹盯着电视发呆。

    “在想什么?”

    方暹回过神,看着陈虞山,陈虞山拿着毛巾胡乱的擦了擦头发,坐在床边说:“来班吉之前,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弄清楚魏冬青在干什么。”

    陈虞山对方暹招招手,方暹走到陈虞山面前,陈虞山拉她坐下:“如果在国内,不管你怎么调查他都没有关系,但是在班吉你不能这么随意。如果陈友良一旦知道你知道这件事,他会做掉你,你命都保不住,别说复仇了。”

    方暹垂下眼,不吭声。

    陈虞山拿着手里的毛巾,一手轻按着方暹的后颈,一手缓慢的擦着:“魏冬青来班吉这个消息,恐怕陈友良也考虑过是瞒不住的。徐桦这几天应该把魏冬青的儿子接到中盛去了,如果你不甘心就这么回国,你可以拿着这个筹码来和魏冬青谈判。”

    陈虞山对方暹,剖析厉害,又送上筹码。

    方暹当初接近陈虞山,就是为了让陈虞山能对她死心塌地,可真的达到了这个效果,方暹却又有一些复杂的感觉。

    头发擦了个半干,陈虞山停下手,把毛巾扔在桌子上。

    方暹伸手拨拨头发,说:“我们现在要把魏冬青拉到我们这边来,他儿子现在在你的手上,我们肯定可以作为至少在班吉的保命筹码,可魏冬青对陈友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背叛他。”

    “魏冬青的老婆难产,生了他儿子就死了。在这世界上除了他儿子,他没有别的牵挂。陈友良把他儿子放在T市,明着是为了魏冬青好,其实是软禁他儿子作为人质。或许魏冬青早就没有对陈友良的衷心了。”

    方暹看着陈虞山,陈虞山从换下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手表,食指挑着送到方暹面前。

    方暹睁大了眼。

    陈虞山笑道:“你说是不是上帝自有安排,我联系不上你,却碰到了这绑你的小朋友。林子用了10美金就把这块儿表给赎回来,然后我就这么找到你了。”

    方暹伸手把手表拿在手里,看着手表,半晌才说:“谢谢,这块儿表,很重要。”

    陈虞山站在方暹面前,弯着腰看着她,说:“有奖励吗?”

    方暹抬起头,与近在迟尺的陈虞山对视,微微一笑,吻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有生以来。

    陈虞山闭着眼加深了这个浅吻,慢慢的,像在品尝。

    方暹却睁着眼看着陈虞山,因为离得太近反而有些模糊,但是他很认真,吻的很认真。

    在陈虞山睁开眼之前,方暹闭上眼。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有一些喘,陈虞山把方暹手里的手表拿在手里,抬起她的左腕,两条蜿蜒的伤疤就这么闯入眼睑:“这是什么?”

    方暹低头看着手腕,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说无关自己的事儿:“伤疤,属于懦弱的。”

    陈虞山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方暹,方暹停了一会儿把陈虞山手里的表拿过来,自己慢慢带上:“父母去世时,万念俱灰,想跟着他们一起去。可能怕疼吧,刀割下去的时候没划开动脉,静脉断了流了不少血,但是没死。只留了这么两条疤。”

    陈虞山握着方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伤疤只是一个记录,记录你曾经发生过的。但是这些事随着时间会逐渐淡化,就比如你当初选择自杀逃避现实一样。随着时间你也在成长,你在复仇,做了恒兴,跑到班吉,这些都是证明,那不过是一时的软弱。有时候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就变成负担,渐渐地你就看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方暹看着陈虞山的眼睛,那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连一丝算计都没有。

    方暹知道陈虞山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属于陈虞山式霸道的安慰,或者恐怕根本不是安慰,是激励。

    方暹对着陈虞山弯起嘴角,说:“我让林西在国内查了,魏冬青单线联系国内的一个人,叫陆埅。那个人的资料在我邮箱里,我可以直接转给徐桦。你曾经说过的,你愿意帮助我复仇,所以现在这个诺言,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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