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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到了陈友良目前这个位置上,有一个孩子,养大了以后继承陈氏集团就好,没有什么其他奔头了。

    可陈友良心思太野,陈氏集团目前在T市首屈一指,虽进了全国五百强,却不是上市公司。

    所以他的目标不仅限于T市。

    但陈友良又不太把法律看在眼里,总喜欢剑走偏锋,哪个赚钱做哪个。

    这也是陈虞山恨得牙痒的地方。

    要是陈友良自己,他无论怎么造都无所谓。

    可是偏偏是带着陈氏集团来造,一旦陈友良倒台,连带着审计组入住陈氏集团,后果不堪设想。

    在T市这固若金汤的保护中,陈氏集团还算是有几分把握能屹立不倒。

    可一旦超出T市范围,这谁也保不准。

    虎视眈眈看着陈氏集团的,恐怕数都数不清。

    *

    徐桦知道自家董事长喜欢方暹的时候,在办公室很是纠结了半天。

    最近公司事情很多,确实是忽略自己董事长一直没有女伴这件事,但是那个方暹是陈友良的……

    呃,不过……

    陈虞山走进徐桦办公室的时候,徐桦还在认真思考。

    一向严谨的助手也有走神的时候,陈虞山觉得很是好笑,站在原地也不打断他的思绪,就这么站着。

    徐桦心里也算是下了定论,有些理解陈虞山。

    这时抬头突然看见陈虞山,心脏都漏了一拍。

    连忙站起身,恭谨的鞠了一躬。

    陈虞山笑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说出来听听。”

    徐桦一时不知道怎么说,陈虞山也不着急,斜靠着门框,看着徐桦。

    徐桦纠结了半天,才道:“今天晚上没有什么安排,陈董是不是要去一趟……酒吧?”

    陈虞山一怔,突然明白什么,大笑出声,直笑的徐桦满面通红,陈虞山好半天才忍住:“你现在是连我下班时间都安排了?”

    徐桦窘迫的低头。

    陈虞山走到徐桦面前,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徐桦,促狭地笑笑说:“这些合同我看过了,签了字没问题,你继续去办吧。晚上我们两个不如一起去酒吧,男人嘛,总要发泄发泄的。”

    徐桦抬起头看着陈虞山,着急解释,陈虞山越发觉得他的大助理可爱,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拍拍徐桦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今晚如果没有什么工作安排的话,帮我约一下方暹,我和她去吃个饭。”

    徐桦本来不想再说话,可一听陈虞山说这个,想了想,干脆豁出去:“董事长,方暹和陈友良的关系你肯定是清楚的,这时候总是跟她这么不清不楚,不合适吧?”

    陈虞山挑眉看着徐桦,这才清楚他的大助理刚才是在想些什么鬼。

    陈虞山一手架在徐桦肩上,搂过来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跟方暹走那么近吗?”

    “报复陈友良。”

    陈虞山松开徐桦,徐桦站直了身体,拘谨的站在陈虞山面前。

    陈虞山上下打量了徐桦一会儿,拍拍他的肩膀道:“嗯,去安排吧。”说完就转身出了办公室,留徐桦站在原地看着陈虞山的背影暗自叹气。

    这边陈虞山一走出徐桦办公室,在走向自己办公室的过道里,就忍不住爆笑起来。

    这样看起来,陈友良必然会觉得自己挖了他的墙角,正中陈虞山下怀。

    稍微伤感的是,这场布局里,自己当了真。

    *

    徐桦帮陈虞山约方暹时,方暹正把手机开了免提,认真的拿着棉签给左手涂药。

    徐桦说的一本正经,方暹听的也一本正经,可就是不答话。

    徐桦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回应,喂了几声,方暹的声音才徐徐传来:“约我吃饭,也要有约人的态度。他没有手吗?不会给我打电话?”方暹说完话捏着棉签的手凑过去点了挂断。

    徐桦举着电话愣了一会儿。

    给陈虞山汇报的时候,陈虞山只笑笑,说:“你出去吧,我联系她。”

    方暹左手一直带了一块儿固紧的手表,牌子倒也不是什么大牌,是比较老式的一块机械表,看起来有些年头,但是意外的相称。

    之前被烫伤的时候,陈虞山想要帮方暹摘掉,都被强硬的拒绝了。

    这时候因为涂药的药水流过去,方暹这才解了带扣,取下手表。

    拿着纸巾擦手腕时,两条蜿蜒的伤疤爬在手腕处,触目惊心。

    方暹却像是没看到,纸巾一带而过。

    手机在桌面响起,方暹看了一眼,继续擦,并不理睬。

    等慢悠悠的擦好了,把手表又戴好,手机暗了下去。

    方暹把手里的棉签扔掉,手机又响起来。

    方暹拿起手机,点了接听键。

    “你在做什么?”

    “擦药。”

    “手上的烫伤好些了么?”

    “嗯,什么事儿。”

    “吃饭,我请你吃饭。”

    方暹甩甩左手,药水干的差不多了,拿起桌上的手套套好:“地址。”

    “我去接你。”

    方暹正要说不要,对方电话已挂断。

    把手机随手一扔,转身走向卧室换衣服。

    陈虞山到楼下的时候,方暹正好下楼走到陈虞山车前,打开车门坐进去。

    陈虞山看着方暹说道:“你算好的时间?”

    方暹摇摇头:“本身就打算提前出来,坐在那儿等一会儿。”方暹指了指梧桐树下几个长椅,陈虞山笑笑:“那还好,我比较及时。”

    陈虞山也没告诉方暹去哪儿吃饭,只一手开着车,对着方暹伸出手道:“左手手套去了,让我看看。”

    方暹扭头看看他,摘了手套,把手放在陈虞山手心里。

    陈虞山拇指摸过方暹的手背,带一点点滑腻的药膏感,陈虞山抽空看了眼,说:“有涂芦荟胶吗?”

    方暹抽回手,戴好手套:“没有。”

    “为什么?”

    “麻烦。”

    “会留疤。”

    “我会让他还回来的。”

    陈虞山看看方暹的侧脸,转过头看着前方说:“你高兴就好。”

    这不是陈虞山的性格,可陈虞山发现,一到了方暹面前,所有的性格统统都能收起来,即使心里很计较她手上这个伤疤,但是却不愿意强迫方暹跟随自己的想法。

    陈虞山带方暹来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饭店,包厢的后门打开,是一个小桥流水的人工景观,很是惬意。

    包厢整个装修也是镂空的木制雕花,听着旁边的流水,只觉得身心都放松。

    陈虞山简单的点了两个菜,站在景观前说:“这家饭店是徐桦找到的,他说这儿谈情说爱的有很多,我想了想,这儿很适合我们两个,就带你过来了。”

    方暹扭头看着陈虞山,似笑非笑道:“谈情说爱?很适合我们俩?”

    陈虞山点点头,伸手掬了些水说道:“我们两个的交易里,有一项是上床。但是我和陈友良不同,我还是更喜欢自然而然的感觉。”

    方暹觉得有些可笑,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可对于方暹来说,这些却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你的兴趣爱好还真是特别,好啊,我随意。”

    陈虞山闻言,甩干手上的水,站起身走到方暹面前握着她的下巴与自己对视:“我们之间交易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是我希望你能必须遵守的。”

    方暹看着陈虞山,神色不动,等着陈虞山的下文。

    陈虞山凑近方暹,一字一句道:“在你我交易结束前,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再碰你,而你,有关这些交易,绝不能再做。”

    方暹一向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眼下陈虞山这话,她怎么会拒绝。

    方暹点点头,陈虞山这才放开她,摸着她有些发红的下巴说:“这场交易对你来说,里外都是赚。可对我来说,里外都是赔。所以我只希望你在我们交易没有结束前,至少对我忠诚一些。”

    陈虞山毫不掩饰自己对方暹的喜欢,陈虞山做事也是一样的狠,他当然考虑过自己对方暹的喜欢,以后很可能变成方暹作为复仇的工具。

    而这个喜欢,也会变成以后陈友良对付他的弱点。

    他不在意。

    他只想知道,在这所有事变得异常糟糕时,自己对方暹的包容是不是可以没有原则没有度。

    而方暹心底没有一丝触动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方暹一直在衡量陈虞山所说的“喜欢”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喜欢,是比如陈友良那样,上床喜欢,下了床就可以把她随意扔开甚至不吝啬的送人的那种喜欢?还是别的。

    陈虞山说的多了,方暹有时候也很想触一下这个“喜欢”的底,想明白到底有多深,或者有多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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