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

    恒兴近日被中盛抢了过堂地皮后,在整个商业圈子都引起不小的轰动以及到处都布满风凉话。

    方暹可不介意。

    她只嫌事小,炒不了几天。

    以恒兴集团命名的24层写字楼已完成建设,位置不算太好,但是也不错。

    最初那栋楼奠基仪式时,只寥寥数人到场庆贺。

    而如今建成剪彩,方暹仍旧没有广发请柬,还是那几人。

    林西总嫌委屈寒碜,请了敲锣打鼓的队伍,充了热气球,铺了红地毯,买了数万的烟花。

    等方暹到场的时候,被这场面给震了一震,林西站在一侧倒是颇为满意。

    方暹微侧头扫了林西一眼,道:“这么大的场面,就我们几个剪彩,媒体也没请几个,你还真不嫌我们丢人。”

    林西一耸肩:“那也比连个场面也没有,零星几个显得好一些吧?没办法。”

    方暹不再说话,扣好西服扣子,正要顺着红毯走向林西精心搭建的剪彩台上,宾利车后陆续竟停了十几辆车,一水儿的奔驰。

    方暹看了眼林西,林西同样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些车。

    第二辆下车的,竟是陈虞山。

    跟在陈虞山身后下车的,是大大小小各企业的老总。

    方暹看着陈虞山,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虞山今日是特别认真的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收拾了一番,本就长得好看,这一收拾,真真儿要忍不住吹个口哨了。

    陈虞山大步走到方暹身侧,极是亲昵的揽过方暹的肩膀,搂着她的侧腰,对着身后跟上来的一众人道:“今天方小姐的恒兴写字楼建设完工,这么高兴的日子,我请了各位老总过来,一呢是来沾沾喜气,二呢……”

    陈虞山扭头看一眼方暹,说:“这第二,中盛集团城建分公司今天正式跟方董签合同,入住恒兴写字大楼!”

    陈虞山从一侧徐桦手里接过合同,递给方暹一侧的林西手中。

    被陈虞山搂着的方暹,全程带着笑脸,在陈虞山说完那些话后,向纷纷祝贺的各企业微微鞠躬致谢。

    陈虞山松开方暹,拿支雪茄抽起来。

    方暹和各企业寒暄完毕,转身看着陈虞山,微微伸出手道:“非常感谢陈董对恒兴的大力支持。”

    陈虞山低头看着方暹伸出的手,咬着雪茄的烟,邪邪一笑,低声道:“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说完一手握住方暹的手,牵着她大步朝剪彩台而去。

    陈虞山前几天因为一时脑子发热,莽撞之下对方暹说了一句不可挽回的胡话。

    干脆也就坐实自己的言论。

    昨天就知道恒兴写字楼今天要剪彩,安排徐桦给各企业放个口风,自己要亲自到场。

    也算是给方暹摊明白了,中盛承包恒兴,他陈虞山也要承包方暹。

    好的印象是留不下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趁着恒兴羽翼还未丰,中盛还能左右恒兴的时候,早早把人扣下为好。

    原本萧条的剪彩仪式因为陈虞山的出现,变得极是热闹,倒撑起林西今天安排的场面,意外的宏大。

    那些企业老总,见着中盛和恒兴的关系,小心思也活泛起来。

    中盛从成立至今,从未和哪家公司有过联盟,中盛旗下的城建分公司原本是在中盛的写字楼里,这一下,竟从老窝搬来这儿,这关系岂是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陈氏集团不一样,虽然陈友良还养着恒兴,但是却不在台面上。

    陈友良还要脸面。

    陈虞山可不管,本就是嚣张跋扈的性格,瞅见喜欢的人还得藏着掖着,那也未免太过憋屈。

    陈虞山棋行这一招,可是下了本钱。

    跟陈友良顺便也挑明了,陈氏集团要争,这方暹,同样也要争。

    陈虞山心里有时候也拿不准,要说喜欢方暹,倒不如说对方暹充满好奇。

    恒兴这个公司成立之初,对于方暹来说,只是一种复仇的载体。

    经营5年,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

    这幢写字楼建设初期,林西的投入也影响着方暹,他渐渐也着重关注这幢楼房的建设,发表对设计图纸的想法。

    也算是方暹倾入心血建成的有关恒兴的第一幢楼房。

    售楼大厅有一个圆形的钢琴台,上面放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屋顶巨大的水晶灯垂下来,在黑色的钢琴镜面上打出晶状的反光,跟梦里一样。

    这钢琴是林西买下的,从琴房路过,一眼相中。

    家里太小,摆不下这么好看的钢琴,况且方暹对它很排斥。

    林西只好买来放在售楼部做装饰,想着以后可以偶尔请个钢琴师来弹弹琴,增加个情调。

    看见方暹站在钢琴面前久久不语,林西突然有些后悔。

    这就好像在一个痴醉的画家面前,把他梦想里的画给撕碎一般残忍。

    华灯初上,售楼小姐都已下班,售楼大厅只剩下满室的花篮和方暹林西两人。

    都静默不语,不打破面前的宁静。

    太安静了,所以衬得大厅外面皮鞋落地的声音清脆响亮。

    方暹微微侧头,看了眼林西,林西回头看了一眼,说道:“陈虞山来了。”

    陈虞山怀抱了一瓶红酒,一手拿着两个酒杯,一手推门进来。

    方暹回头看他,眼底的忧伤已在转头之前掩饰好。

    陈虞山冲着方暹一笑,举举手里酒杯道:“喝杯酒?”

    方暹微微一笑,转而对着林西说道:“你先回去吧。”

    林西看了眼方暹,点点头转身出去。

    陈虞山走到方暹面前,将酒杯放在钢琴上,对着她晃晃手里的红酒,道:“我们就不随波逐流喝什么拉菲这种红酒了,这是之前一个朋友从法国酒庄带来的酒,连名字都没有,喝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方暹笑笑:“这酒想必很是贵重,就这么拿来和我喝了,稍显浪费吧。”

    “笑话。”陈虞山利落的将瓶塞取掉,倒了一些红酒递给方暹,自己也斟了一些,将酒瓶放在钢琴脚下。

    方暹看着陈虞山的动作,微挑嘴角,晃晃杯中红酒,微抿了一口。

    陈虞山打量着售楼部,说道:“这设计倒是独具匠心,别人的售楼部都是极致奢华,你这倒是充满现代感。”

    方暹对着陈虞山伸过来的酒杯碰了一下,道:“每个人心里的想法不同,创意也就不同,售楼部进来舒服就好。”

    方暹顿了一下,又道:“今天真是谢谢陈董,挽救恒兴尴尬的局面。”

    陈虞山一笑:“这么说我可受之有愧,你剪彩不发请柬,是因你不愿意请人过来客套。如果你当真写了请柬,那些人哪有不来之理?”

    方暹抬脚站在钢琴台上,打开琴盖,食指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敲下,流出单调而短促的声音:“我下了请柬,那些人看不上恒兴,又不好推辞,派了底下助手过来,这才真真儿是朝我脸上扇着巴掌。”

    陈虞山看着方暹白净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按着琴键,道:“我还当你不在意。”

    方暹扭头一笑,把手中酒杯随手放在钢琴上,道:“我给陈董弹上一曲,作为答谢吧。”

    陈虞山自然很是高兴,也站上钢琴台,手肘抵着钢琴,斜靠钢琴站着,抿着手里的红酒听方暹原本单调的音阶,渐渐连贯起一曲悠扬的乐调。

    陈虞山并不是很懂音乐,却莫名从这曲调中听出方暹的忧伤来,缭绕在胸口间,挥散不开。

    待一曲终了,方暹的手还没有从琴键上离开,发呆一般的看着,许久才说:“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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