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秋末
京夏的春秋季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被消灭了，一年四季似乎只剩下了夏冬两个季节，所以刚入秋没几天，就已经到了秋天的尾巴了。
那天林乐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被程璟送回宿舍的，她甚至回到宿舍才发现她忘了把程璟的衣服还给他。
“小潼潼，你这是穿的谁的衣服？”
白绒绒嗅觉敏锐，她眼尖地发现了林乐潼身上的这件衣服是属于男人的。
“程璟的。”林乐潼说。
白绒绒跳起来惊叹道：“我靠！我就说他对你有意思吧，这都......”
“他说他喜欢我。”
林乐潼望着白绒绒，平淡地说。
这下换白绒绒愣住了，紧随而至的，是比刚才更大声的惊叹：“我靠！！！他跟你表白了？！？！？！”
林乐潼又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什么叫好像没有？”
“他的意思是他喜欢我，但是他没直说，我也没再问了。”
白绒绒听了这一天林乐潼和程璟两个人之间发生的前言后果之后，说：
“这怎么明明都要入冬了，你的春天却来了啊~”
林乐潼还是有些没缓过来劲，一直到她洗漱完，爬上床，脑子里还是程璟在艺术系的大厅里，朝她笑着说“就才发现吗？我表现的有这么不明显吗？”这句话的样子。
她翻了个身，把脸藏进被子里，等呼吸不上来了，才解放自己的鼻腔。
“潼潼。”
对面的白绒绒从床帘子中间探出头来叫她，林乐潼也掀开床帘回应她。
“你对程璟是怎么想的啊？”
“我一开始，也就是之前跟你说的那样，我感觉他好像是对我有点意思，但是那会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林乐潼披着被子坐起来，跟白绒绒面对面，很认真地说这件事情，“好像就是今天，我去他们实验室，我原本以为他是特意约我过去的，结果发现是他们小组的测试项目后，我就有些不开心。然后他送我去舞蹈教室，我才意识到，我可能是有点喜欢他的。”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就没怎么跟男生接触过，或许是个男生对我这么好，我都会有些动心。”林乐潼的眉眼紧紧皱着，她怕自己的这份心动不是专属于程璟的，是无差别化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能单纯干脆地接受程璟的喜欢？
白绒绒听懂了好友的顾虑，有点道理，但不多。
所以她并不认为林乐潼的这种想法是对的。
“可是现在在你面前的，就只有程璟一个人啊，你还在犹豫什么呢？”白绒绒知道林乐潼没谈过恋爱，害怕辜负自己的心动，也害怕辜负别人的喜欢，“现在你俩就已经是双向箭头了，他很清楚地表达了他喜欢你，你也意识到自己是有点倾心于他，所以为什么不试试呢？”
林乐潼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决定当个把脑袋藏起来的鸵鸟。
“再说吧，快睡觉吧明天没事干还要在宿舍窝一天呢。”
白绒绒看着对面落下去的床帘：......
“人家衣服还在你这你啥时候给人家送回去啊？”她“好心”提醒林乐潼。
林乐潼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一想到又要面对程璟，她心都乱了，
“这个也再说吧。”
—
别人的东西总是要还的，林乐潼第二天中午还是出现在了程璟的宿舍楼下，出门前她特意戴了个口罩，因为她觉得她还是不能直接跟程璟面对面。
林乐潼提前给程璟发过消息，所以她到的时候程璟已经下来了。
看到林乐潼后，程璟的第一句是：“感冒了吗？”
林乐潼摸了摸脸上的口罩，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怎么戴口罩啊？”程璟意识到什么，弯了弯腰，离她进了点，林乐潼下意识后退一步，程璟勾着唇，又说：“不好意思面对我了？”
林乐潼开始无比庆幸自己戴了口罩，她的脸现在一定爆红。
她猛地把衣服塞程璟怀里，转身就要走，却被程璟拽住了外套后面的帽子。
程璟没松手，绕到她面前，看着她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说：“是我昨天的话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林乐潼摇摇头。
“那，”程璟的表情有些郑重起来，讲话的语气都开始变得有些犹豫，“那，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追你吗？”
话音轻飘飘地飘进林乐潼的耳朵，在听清楚每一个字后，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圆溜溜的，充满了不知所措。
她没说话，程璟也没说话，耳边都是风声，呼呼地，开始变大。
林乐潼又想当鸵鸟，她又转身，想跑，但是忘记了衣服上的帽子还在程璟手里，所以直接就被牵制住了脚步。
她没回头，但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就这么伴着风声钻进了她的耳朵。
“别老想着躲啊，就给个机会呗。”
程璟说。
风有点大，但是林乐潼还是很清楚的听见了自己愈发清晰的心跳声。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也飘在风里，跟着飞呀飞呀。
“好。”
—
程璟真的是一个很合格的追求者，他始终对林乐潼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但是又处处体现着他确实是喜欢她的表现。
林乐潼每天都会收到他的早安晚安，会偶尔在下课的教室门口看见带着奶茶或者是其他小零食的他，会在食堂看到他提前帮她占好的座位，会在没有课的一天收到他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或者是一起逛街一起出去玩的邀请。
他在很认真的告诉她，他喜欢她。
林乐潼感受到了。
但是程璟没有再提有关喜欢的字眼，林乐潼也保持着两个人只是普通朋友的状态。
心照不宣罢了。
程璟：【周五晚上外面有个商场有庆典活动，好像会放那种气球雨，想去看看吗？】
林乐潼知道这个活动，看到的第一瞬间，她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程璟，但是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去开口约他，所以她去问了白绒绒。
很不巧，白绒绒要和她的小学弟一起去。
林乐潼回复程璟：【好呀。】
周五那天白天下了点雨，晚上有轻微的回温，林乐潼外面穿的加了薄绒的外套就有点热，尤其是在进了商场以后。
她脱下来抱在怀里，因为有活动，又赶上了第二天周末，商场里人格外多。
程璟从她怀里把她的外套抽走，林乐潼说：“不用了我自己拿着就好了。”
“一会下气球雨你拿着外套怎么和别的小朋友抢气球？”
他把林乐潼和小朋友划为一类，林乐潼忽然就觉得这个商场真的是太闷了，她转头快步走在程璟前面：
“那你帮我拿着吧。”
活动没开始之前，林乐潼和程璟就在商场里瞎逛，林乐潼突然想到了之前陪程璟一起去买西装的时候，她问道：
“之前帮你看的西装，你在演讲的时候穿了吗？”
“当然穿了啊，”程璟回答她，“有人说我穿才好看，怎么能不穿呢？”
林乐潼已经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会脸红的林乐潼了，她假装没听出来他说的是自己，故意点点头说：“那一套确实好看，谁穿都好看。”
程璟也已经习惯她面不改色，并且还会明里暗里地怼他了，只是望着她那又开始泛红的耳尖，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活动开始前一分钟，商场里响起倒计时，林乐潼拽着程璟就往人群里扎。
程璟由着她拉着自己的胳膊，但还是很有距离地跟在她身后，帮她躲避掉人潮的拥挤。
“3！”
“2！”
“1！”
周围的人都在跟着倒计时，林乐潼也跟着他们一起倒计时。
商场中央的穹顶上，粉色的白色的气球倾泻而下。
有好多小孩子和小情侣去接气球，林乐潼没去争气球，她只是现在人群中用手机记录这一刻。
而旁边的程璟则是在用眼睛记录这一刻的她，记录她脸上的小表情，记录她眼里的开心。
他们俩就这么站在躁乱的人群中，有气球飘过来，落在林乐潼和程璟中间。
是一个粉色的爱心形状的气球。
“好可爱的气球！”
林乐潼接住气球，去给程璟看，程璟目光不转，点头赞同地说；
“嗯，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