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姒妖被消灭的那一刻,丹阳便飞快地飞身奔向她的元神散落之地,她拼尽全力,也只护住了姒妖的一缕元神。

    魔族有一术法,名为转生。

    只要收集已死之人的元神一部分,再将它投入人间,定能取得一丝转世重生的机会,只是这元神需要经历四世的轮回,才能元神归位。

    丹阳来到幽冥的忘生河畔,她站在彼岸桥上,手里捧着一朵花,那朵花,便是姒妖的一部分元神。

    元神此时就和星星一般,只能待在花朵之内。

    它失去了灵力,只能靠着自然的滋养过活,要不然就是一日一日地消耗殆尽。丹阳看着这川流不息的幽冥之水,她不禁为主人叹息。

    低着头看着主人的元神,她相信自己定能等到主人重生之日。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朵花,她蹲下身来,对着花内的元神说道:“主人,我会等你回来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丹阳流下一滴凤凰的神泪,滴入了元神之上,那元神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丹阳的情绪,竟自己跳动了一下。

    “丹阳会一直等着您的。”

    她靠近河岸,把手中的花放入河中,看着它随河水的流向慢慢地飘走.....

    就这样元神被投入了人界,历经四世轮回。

    洛泽曾经救助过一名人界女子,那女子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可怜,所以他才会动了恻隐之心,本来神就是不过问人界之事。那的他,才不过两万四千岁,不懂什么是因果循环,那时,这前世今生的因果便在此结下了。

    五千年前,只要是经历过魔女大战的神仙,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罪业,在神魔大战中,洛泽也是亲手杀过其余的魔族余孽,因此手上沾染了他们的鲜血,所以,才要去人界历练一番,洗净手上所沾染的魔气与血息。

    从仙云台的云镜被投入人界,洛泽便开始了他的神生第一次历练。

    那时的他,来到人界,出生便是大将军府莫抒远的儿子莫启郢。

    二十岁那年,他从战场上归来,身边就跟着一名女子,他们都唤她恒景。

    恒景便是从战败国内找到的可怜女子,莫启郢一直以为她只是寻常百姓的女儿家,后来没想到自己是引狼入室了。

    二十一岁那年,莫启郢向人帝请旨想求娶他的女儿荷黛公主,没想到人帝二话不说,便立马答应了莫启郢。

    那时的他没想过之后的自己会是怎么样的后悔与自责,知道人帝不会拒绝自己之后,莫启郢立马回将军府去命人采买成婚所需要的一切东西,待到人帝下旨的那日,便是他莫启郢上门与公主交换庚帖那日。

    恒景身为亡国的公主,她蛰伏在莫启郢身边,为的就是能有一日亲手杀了他,为父王母后报仇。当她得知莫启郢即将迎娶那荷黛公主,吓得连手上的东西都拿不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即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又说不上那里不舒服,就是心里闷闷的额,喘不上气。

    夜里,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这一切,她都观察过了,今夜便是最好下手的机会,往日有将军府没有什么喜事,便是今日的那一道旨令,才让她有机可乘。现下,将军府里的下人都出去采买,要不就是告假回乡。为开心莫启郢终于能娶妻生子这一事情开心的将士有不少,所以她才觉得今夜动手。

    准备了一年了,从被他看见,捡回去的那一日起,恒景便日日夜夜都想着可以杀了他。

    她会下毒,武功自然是会的。

    恒景穿的那一身白衣便是初次见到他的那日与之款式相差不多的一身衣裳,她是在纪念自死去的亲人,是在让自己铭记这血海深仇。

    轻轻地脚步走向书房,莫启郢在书房内看书,每日夜里看一两本书便是他的习惯,这些军事古籍,能让他在实战之中用上不少。

    “将军,我能进来吗?”恒景敲了敲门。

    眼底尽是温柔,但是熟悉她的人自是知道这只是假象而已。她手里端着的是一碗汤药,自昨夜里受伤之后,莫启郢便要每夜入睡之前喝完一碗汤药。

    她看着这一碗深不见底的汤药,而自己心里便是在下定决心,今夜,就算杀不死他也要让他永生永世记住自己,忘不了自己。

    “进来吧,恒景。”莫启郢与其他的官家子弟不同,他生来眉间便有一股英气,眼角的那个印记似乎就是在向世人诉说,那便是他为国为民而留下的印记,是英雄的印记。这不得不让青云都的老百姓都感谢尊敬他,看到他为了一国安危,有一次差点死在了战场上,是他自己靠着坚强的意志力,才能从敌军里全身而退。

    她注意到书案上的那一本书,还是兵书。于是她想劝说莫启郢还是在夜里看书不要太晚才好,这样会伤眼睛的。

    莫启郢知道恒景对自己的是如何好,但是当时的他,不懂什么是情,‘情’之一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是忌讳的了。后来啊,守在一座孤坟旁边的他,才知道什么是‘情’。

    恒景腰后的软剑早已准备好,她走近莫启郢,正面对着他,把药平稳的放在了书案之上,莫启郢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她一直在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随着莫启郢的手部动作展开,她的目光便聚集在莫启郢的嘴边,一直注视着他的那一双眼睛蕴含杀机。

    恒景之所以能待在这里还不走,便是陌启郢对她的格外特殊对待,旁人要是待在这里不走,莫启郢早就赶走了。但是,对于他来说,恒景似乎与别人不同,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

    殊不知,他的那一颗心,早就被恒景取走,再也回不来了。

    恒景看着他一步步靠近那碗汤,那里面下了剧毒,为的就是立马毒死他,就是怕自己打不过他才会下剧毒在里面的。

    “恒景,今日的事情,你觉得我办得妥当吗?”莫启郢本来就是要喝下那碗药了,没想到居然又要问自己这种问题。“我看你,有一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是怎么了?”

    恒景被他这么一问,眼神忽然躲闪,就连脸色都变了,在勉强地装作自己没事一样。其实莫启郢也能猜到一些,恒景往日里,那些小心思什么的,还是会有人告诉他,甚至自己身边的至亲之人还会劝说早日娶了恒景也好,她是一个好女子,会为人着想,还会照顾人。

    可是一旦动了那个念头,莫启郢便会想到那日看见恒景坐在废墟里,坐在一具具尸体旁边的情景,他心头一紧,生怕恒景会离开自己。

    早已计划好一切,恒景她不会再对他心软了。那无数个日夜里,待在莫启郢的身边,甚至与他的亲密举动,就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日复一日的了解与熟悉,她知道了他的作息时间习惯,还知道了他的喜好。这就是她的用意。

    “将军,我本是捡回来的,您的事情,我没有权力过问。”恒景与他,怕是从今日起,再无缘分了。

    恒景就只等着他喝下那一碗汤药,莫启郢见从她的嘴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装腔作势继续要和喜爱这碗汤药。恒景的目光,便再次停留在了他的嘴边,下一秒就听见他的声音。

    “恒景,你就这么想要我喝下它吗?”只一句话,她就知道自己被怀疑了,“恒景,你的心,好狠!”

    他狠厉的目光之下,她殷切希望他喝下那药,但是,他没有。

    “将军,您怎么这样说,恒景何错之有!?”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她,倒是让莫启郢觉得十分有意思了。

    听见来自他的一声笑,恒景的心慌乱了,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把手慢慢地趁他不注意放到背后去,握紧软剑的剑柄。莫启郢怎么会没注意到她的这些小动作,这就是他在故意纵容罢了。

    她往后退,而书案前的那人,便是看准了她的慌乱,一步一步将她逼退桌案处,腰间的压力一下子给到恒景。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只能前进。

    “将军,您这是做什么?”她反问道。

    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她,莫启郢真的想挖开她的心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今日虽然他去向人帝请旨了,但是心里想的还是恒景。他害怕恒景会生气,会不理他,但是,身为将军,他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恒景在他面前,依旧是安安静静,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面不改色的。她的若无其事,却让他的心很受打击。

    “你心悦于我,我知道。”

    开门见山的说话,她很是喜欢。

    恒景回答道:“将军您错了!”

    就在说话的一瞬间,恒景身后的那只手,她握紧剑,迅速抽出来,对准莫启郢的胸膛刺过去,但是没想到被他拿捏住了。恒景的手腕被他死死地握着,挣脱不开来。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眼里的克制被她一览无余。

    “难不成,将军您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不错,自从来到他的身边起,莫启郢就知道她是何人,恒景只是一个假名字而已,她是帝氏一族的孤女,名为帝景音。

    “好啊。”从他的默不作声里,她知道了,“我便是帝景音,将军打算把我怎么样?”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就算自己死了,以后也还会有其他的人来杀他,她是不怕帝氏一族的仇报不了的。

    干脆破罐子破摔,恒景也不再装模作样下去,她露出了自己在原本的模样,那是一张写满了仇恨的脸,恨极了他的样子。

    恒景想要趁他不注意,一脚踢下去,踢开他。可是不曾想,他居然猜到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一个闪躲便躲开了,但是她也算是得了自由。

    软剑被握紧在手,她虽然打不过他,但是就不信他会对自己下狠手。

    “既然你发现了我的身份,为何不杀了我,还要留我到如今?”

    其实从他见到她起,似乎是从第一面的时候,他就对她软了心,暗中情愫渐生,人却不自知。在破败的城墙之上,她驻足于城墙边,想要一死而后快。但是当他出现阻拦自己的时候,命运就在那一刻再次发生了转变。她与他,他们俩之间的事情早已说不清道不明;早就算不清楚了。

    书房内只有他们两人,猜忌的心是永远也止不住的;但是唯有真心可以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她不是一个亡国的公主,而是一个平凡简单的女子。

    “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今日,我便是要杀了你,为我的子民与族人报仇!”她挥舞着软件,用力一甩,剑鞘在她的注视之下一步一步靠近莫启郢,但是令她惊讶的是,他没有躲避,而是生生地受了她一剑,软件虽软,但是剑鞘却不软,柔中带刚,这便是她当初制造此剑的理由。

    在世人眼里,女子都是柔弱不堪的,但是她帝景音可不是好欺负的女子!

    见他没有躲开,恒景瞬间红了眼眶,“你为什么不躲?难不成又在玩什么计谋,还是觉得我帝景音好骗?”

    他想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在他看来。恒景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是他的珍宝,只是他平日里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情绪外露,只会自己消化。他不懂如何与自己喜欢的女子相处,也不会花言巧语哄她。

    那日本来就是想要与她真心告白,但是心里的事情又让他望而却步。

    “对不起,恒景。”他就这样直直地站在她面前,就连胸膛处的那把剑,都不想拔出来。“你尽管来吧,这是我欠你的。”

    当初进军景国本就是不得已,看到哭泣在废墟里的她,更是自责不已,所以才会把她留在身边等着有朝一日恒景找自己报仇。

    权势于他,是重要的,因为那是他百战经历过的;恒景于他,也是重要的,两者取舍难……

    忍受着胸膛处的疼痛,他当即拔出胸膛处的剑,她却失了手,松开了软件。莫启景咳出一口血,但是他硬是忍下去,坚持地走向恒景。

    他笑着说自己没事,这只是皮外伤而已。

    他微笑着,那只没有沾染鲜血的手,轻轻地覆在她的脸庞上,在轻弱地抚摸她,“恒景,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为了你退了公主的亲事,我与荷黛公主本就是计划好的联姻,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抛弃自己的所有,你也可以为自己的族人报仇。”

    她怔住了,没想到莫启郢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她哼笑一声,明显是不相信他,“莫启郢,我不是傻子!”

    她收起自己脆弱的一面,就连眼泪也不愿意给他,莫启郢硬撑着身子,手捂着胸口处,那剑伤,刺得很深很深。

    但是伤他最深的莫过于恒景的信任,和她的恨意。

    她没有拿回自己的剑,而是转身往外头走去,离开了这里。

    她此时才知道,自己并非在等到一个时机,而是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每个午夜梦回,梦里都是族人与百姓的痛苦不堪的景象,她每次都是被噩梦吓醒。满头的大汗,甚至连衣裳都浸湿了。

    将军府里的人,看大深夜了也就慢慢地回来了。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手下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赶紧喊来大夫。

    坐在卧榻之上的莫启郢,还不忘叫人去寻找恒景,说是一定要找到恒景,不能让她离开青云都。

    “将军,您这伤虽然看起来不严重,要是再深入一寸,您便会有生命危险的,还请将军这几日好好休养,千万不要再挥舞刀剑了。”经过大夫这一番嘱咐,手下的人就更加仔细照顾他了。

    苍白的面色,等到上完药之后,莫启郢便穿好衣裳,亲自去找回恒景,手下人怎么劝说都没有丝毫作用。

    恒景自将军府出来后,在大门口街角处就不见了踪影。

    她一人来到了青云都北门的城墙之上,踩上一步一步的阶梯,就像是在一步一步接近她的父王与母后。她那身一身的白,本就是母亲最喜欢的颜色。

    耳铛也是当初母后送给她的那一副,保留了快一年了,这白玉耳铛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就像是国不在了,留着她这个亡国公主还有什么意义。

    “母后,景音无能,不能为你们报仇了。”

    三更半夜,她一女子站在城墙之上,白衣飘飘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她那个骁勇善战,巾帼不让须眉的母后。

    披帛被风吹走,飘荡在城墙之上的天空中,翩翩起舞……低头看向脚下的这片土地,那也曾经是她的国家。

    她不后悔进入接近莫启郢,后悔的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亲手杀了他。踏上这城墙边缘处,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与快乐。但是这自由却是短暂的,是她自己在夹缝中争取来的最后一点自由;随着大风的吹拂,恒景展开双手,就像一只鸟儿一样想要自由翱翔在天边,不想被关在这囚牢一般的青云都。

    “再见了,莫启郢。”

    她回头看见了莫启郢在往他这里奔跑上来,他不顾自己的伤势,便是死也要把她从边缘拉上来,拉回自己的怀里。

    “恒景!”

    她纵身一跃,顿时便失去了重心,从这万丈高的城墙之上跳了下去。

    她的泪在眼眶里打旋,那最后一滴泪,便是为了他和自己而落下。

    莫启郢以为自己的速度够快了,但还是晚了一步,他亲眼看着恒景在自己面前,从这里跳了下去,就只有一步的距离,就只是一步的距离,他便可以救回恒景了,可是上天没有给他和恒景继续下去的机会了。

    莫启郢伏倒在城墙上,半截身子都出去了,他的手似乎可以抓住她一样,他不断的把手伸向早已落在地面上的恒景。

    鲜血从恒景的身后不断涌出,嘴里也在不断地冒出鲜血,她的嘴巴合不上了,只能微微张开,任由鲜血往外冒出。这一身雪白的衣裳被红色浸染,一条血纹出现在这身衣裳之上。她被鲜红的血包围着,在时间的一分一秒之下,流逝了自己的生命。

    那一刻,在空中看见欲往下跳的莫启郢,她是快乐的;但是,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痛苦的,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痛苦过,忽然之间,脑袋里出现一阵轰鸣声,她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不要啊!恒景!”莫启郢流出了后悔的眼泪,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撕开□□一样,心痛到无法呼吸。“恒景——”

    她在跳下去之前,在脚下留了一件东西给他,那是一块玉佩,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也是他们的承诺。

    “从此刻起,我不再是恒景,我是帝景音。再见了,将军。”

    她留下了自己的笑容,与他最后一次见面,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忽然的伤势复发,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情急之下吐了一口血,只有眼前发黑,身体柔软无力便倒在了恒景刚刚在世时所站的地方之下。

    月亮越发的圆,深夜里,天空中的云朵都逐渐散开,露出了一轮圆月,渐渐地,那月光便出现在了城墙之上,一寸一寸地挪移,最后月光停留在了恒景的身体上。被月光照耀着的她,似乎就只是睡着了;面带安详,嘴角处的血早已凝固,她的血流尽之时,莫启郢才被巡逻的士兵发现,最终,士兵们也看见了躺在城墙下,那方入地之上的女子,她死了。

    她的容颜被深深地记在了莫启郢的心间,到死也不会忘记。

    “将军,您看,这身衣裳可好看?”恒景从里面笑着走出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问他这身衣裳是否适合她自己。

    莫启郢当时立马看呆了眼,他从来不知的自己捡回来的小姑娘打扮起来竟如此漂亮,粉雕玉琢的一张脸,那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在那一刻是真真正正的吸引了他的目光,心也为之一动。

    “哪里好看了,既然看好了,就快赶快些,不要磨磨蹭蹭的。”莫启郢呆呆地看着她,忽然变了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符,他转身便走。虽然他是这样说的,但是在旁人眼里看来,这就是他们家将军害羞了,不好意思夸赞这个小姑娘。

    “将军这是不好意思了。恒景小娘子,你要加把劲啦!”

    随后他付了银子,恒景就赶紧小跑着跟上去,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地跟在他的身后,从未离开过。

    或许,他们在那时是有过片刻的快乐的;但是,最后还是以生离死别为结果。

    “将军,您等等恒景呀!”

    她的欢声笑语一直回荡在耳边,莫启郢很后悔没能留住心爱的姑娘,他的心,也随着恒景的离开而慢慢地息去了焰火,从此不会再为谁而跳动了。

    “你等等我,恒景,我来找你了!”

    终于,莫启郢死在了恒景的墓碑前,与她合葬在了一起,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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