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壳体水母

    面前是个清秀的青年,简单的白t恤,发型也精心打理过,凑近身上还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有股海洋的味道。第一眼看上去很干净,是时珺会打高分的程度。

    但仅限于在没找茬的情况下。

    时珺正身凑上前,看着他指尖所指的部分,用舌头舐了舐后牙床,随后诧异地开口道:“呃,是哪个部分?”

    青年将书凑近,用手在画面上绕着圈:“这里。”

    还怪认真的,不过真不好意思,三次元的东西只能作为参考,画进画里也不会照搬照抄,这明显就是来吹毛求疵的。

    本来一直签字,心情就够差的,还搞这一套,时珺白眼都要翻上天。

    但她还是挤出笑容,亲和地开口:“我懂你的意思了,但漫画也属于创作内容,并不会百分之百还原现实细节...”

    “这样啊...” 白衣青年停留时间过长,淳仔在一旁已经蠢蠢欲动准备过来催促了。

    “时老师,这是我的名片,我是个修表师,对机械机芯比较了解,后续如果有细节上的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青年留下了一张名片,便转身离开,没有再过多纠缠。

    细节上的问题?没必要精细到这种程度吧?

    时珺拿起桌子上的名片在手中端详:“诸浔,空松表行...名片倒是做的还怪好看的...”

    “时大,怎么了?”淳仔上前关切的问询,时珺顺手把名片塞进了裤兜,随口搪塞:“没事,多聊了两句,继续。”

    由于活动是限时签售,按着计划本该半小时结束,只是后面还有排着队的读者,时珺耐着性子又多坐了五分钟。

    五分钟已经是极限,计时一到,时珺起身朝着休息室方向准备逃跑。

    “时大,要不结束了咱先去歇会儿?外面雨有点大,我等会开车送您回去?”淳仔凑上来,小声商量着。

    淳仔是出版社校稿的小编辑,也是负责时珺新作出版事宜的负责人,第一次负责独立书刊,就来个人气画家,搞得她处处提心吊胆生怕出错。

    时珺看了看手机,点点头:“行,那我去坐会儿。”

    “休息室,休息室...”告别了淳仔,她一路念叨着,可算找到了门上贴标识的房间。

    门显得略沉重,握着把手好像还需要互相拗着力。

    “什么情况,这么难开,窗户没关吗?” 时珺扶了扶肩上的包带,身体微侧,腿部用力顶着门,费尽力气艰难地撬开一条缝:“闹鬼了,这合叶有问题?”

    持续的对抗力突然消失,她猛的推开门,身体紧接着不听使唤地跪坐在地,四下一片漆黑,只留下清脆的门扣声在黑暗中明显的异常。

    哪儿啊?黑咕隆咚的?

    时珺慌张地左顾右盼:“喂?哈咯?有人吗?淳仔?”

    周遭寂静,无人回应,什么都看不清,空气里还漫着一抹腥味儿。

    她悻悻地翻出手机,看多了外国整蛊综艺,总怕这种屋子里会有什么陷阱。手机幸好还有电,只是...

    没信号不说,哪有0000年00月00日00:00:00这种时间的啊?

    不过手机用了几年,出点儿问题实属正常,上次天气冷,再开机的时候直接显示成了五十年前,她也就没当回事。

    时珺拍拍裤子,打开手电筒站起身来,远处闪烁着微弱的光点,像是出口,她捋了捋头发,无暇顾及有什么其他的把戏,只求别在镜头前出太多洋相就行。

    光点渐近,时珺这次看清了,根本不是什么出口,是另一道门。

    跨过去,又是漆黑一片。

    寂静无人,腥气更甚,震喘的粗气飘在空中荡着回音,混在四处弥漫的海草和藻类的腥臭里,这下她真的慌了,出不去,根本出不去!

    黑暗的尽头,仍然闪烁着微弱的光,不过这一次,周围的黑色逐渐黯淡褪去,时珺感觉胸口一阵闷胀,好像一口气压在心头,闷憋的无法呼吸。

    她下意识的捏住鼻子,瞪着眼深喘,拼命让自己平稳下来,继续朝着光点挪步子。莫名的,袜子湿了,周围却没有红点摄像头的痕迹,显然这不是整蛊。

    那究竟是什么?

    那道光,怕不是个虫洞吧?

    脚踝已经渐渐涉入液体中,裤腿也沾湿了,不明液体包裹着小腿,渐渐攀升至膝盖。即便时珺站着原地不动,默数到十,微凉的潮湿感就都已经蔓延至大腿。

    光亮就在眼前,可呼吸却愈发艰难。她想呼救叫喊,不料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张口却没法发出声音,只有些不成形的哑吼窜出喉咙。

    再这么下去,快要憋死了!

    她只能干着急!

    “放轻松,憋住气,迈开步子蹚水进门。”不知从何而来的指引声,时珺觉得好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但现在情况也顾不得分析那么多,她无奈地点点头,向前挪步子对抗着水的逆流阻力。

    \"啊啊--水过腰了啊!\"这次她终于开口喊出了声。

    “就现在!深呼吸憋气,把头埋进水里蹲着钻过去!”声音指令果断清晰,时珺按住刘海,仰头拼全力深憋一口气,猛地把头扎进水里。

    可她不会水啊!

    冰凉的水涌面而至,如刮面的针刀,刺激地时珺无法睁开眼睛。耳朵也像堵住了一样,她模糊地感觉面前有一抹亮光绕身而过,随后身子轻飘飘的,好像浮起来了一般。

    嗯?

    时珺轻轻地伸手前探,摸到了一抹黏糊糊的条状物,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手中握一株水草,然而根部却摇摇晃晃的浮在水里。

    为什么会有连根一起飘在水里的水草?

    自己又怎么学会游泳了?还是无师自通?

    她有个更大胆的猜测。

    不会是清醒梦吧?

    “哎...”又不知从哪传来一声长叹,吓了她一激灵。

    时珺扶着旁边的莽石,随即开口:“你在哪儿?谁啊?”

    等等,水里怎么还能说话?

    疑问纷至,实在不知道从哪里捋起,时珺有点头疼,她现在只想回去。

    “诸浔。”不拖泥带水的回答,又补充:“你开了我的径道,现在径道关闭,我过不去了...”

    诸浔?签售时候找茬儿的?

    什么径不径道的?

    脑洞大不代表姐活的离谱啊?

    时珺左右环顾了一圈,怔了怔:“那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我怎么回去啊?”

    “不知道也看不到,最多是用这种方式交谈,靠听和猜。”声音无可奈何,淡淡的。

    时珺继续问着有的没的没话找话:“所以你不是人?”

    无人回应。

    算了,不回就不回,迟早会醒。

    时珺看了看脚下,不过自己这地方,倒更像是海底?

    面前耸立着一个坚实的石坛,其间漂浮着些五颜六色的大型水草,每一片都在随着水波摇曳,足足一人多高。石坛旁矗立着巨型珊瑚母贝雕,而在其后方还有一片珊瑚海床,视线越过海床,远处尽头竟还隐约可见一个洞口,洞口上方还闪着频率不一的光。

    呵,这地方工业进程挺快啊?

    她四处瞧看着,顺手整理了一下刘海的轮廓,头发在水里都没有飘起来,这样的反重力放在画里会被网友喷死,今天这梦还真有点儿意思。

    赚大发了,出去就着笔画出来。

    “喂,诸浔,那你有这儿的地图吗?”

    时珺压根儿就没相信什么径道开不开门的荒唐鬼话,天天梦东梦西的,对这些早就司空见惯了,既然来了,就四处走走,随便唠唠,当交个梦友。

    依旧是无人回应,然而片刻后,突然来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哎!哎哎!!打住!干嘛呢!有没有道德啊我能听得见!别下头啊!挺大个人的...”时珺眉头紧蹙,一脸不悦地嗔责,她大步迈出,手在水里划着弧线。

    旱鸭子第一次游泳,什么都新鲜,更何况水里能说话能睁眼,更神了。然而刚踏水几步,就听见诸浔的声嘶力竭地喊着:“跑!”

    “啊?你说什么?”时珺停住了,没搞懂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片刻寂静后,随即响起青年气喘吁吁的呼声:“跑啊!快跑啊!”

    顷刻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时珺猛地回头,只见一条无比庞大的鲨鱼横冲直撞,身上闪着波段频光,朝着她的方向游旋。

    怎么看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顾不得多想,撒开腿立刻纵身朝着洞口方向急奔,水里的阻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跑起来倒是轻盈,连跑带滑的居然比鲨游得还快?

    穿过了洞口,又欲前行,只听身后咣当一声。

    时珺紧张的瑟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回头,洞口只留下一层尘灰和少许散落的石块浮在水里,显然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冲撞,但其中却没有鲨鱼的半点尸骸,更不见斑斑血迹。

    嗯?

    时珺慢慢朝前挪着步子,缓口发问:“诸浔,你在吗?”

    又是无人回应。

    算了,信号差,先不管了。

    刚刚撞击搞得她惊魂未定的,还是要换个地方再说。

    这到处都是水,保不齐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个横冲直撞的...

    不知道该去哪,她随着一群游弋的鱼群朝着一个方向行进,最终漫步到一片珊瑚群前。眼前大片的景观横杂着礁石,脚旁的水草也顺着波流左右摇曳,挠的脚踝发痒,时珺绕着半人高的水景反复端详。

    先前画游鱼惊梦的时候,她也查了不少相关资料,可当真实物摆在眼前时,时珺却又辨不太清。

    因为眼前的水底生物外侧呈现的颜色鲜亮,似是还泛着光,反而显得中间的轴孔硬骨颜色枯黄,表面还附着些奇怪的纹路。

    这算是,营养不良吗?

    不过珊瑚种类众多,她在网上看的也不过就是些皮毛。

    视线从珊瑚身上移开,还有点儿更有意思的。

    交错纵横的珊瑚中间,突然钻出了手掌大小的壳体水母,那层壳像是一层精密机械皮肤,庇护着柔软的伞盘,而从口腕延伸出来的触手更是像彩带般,粼粼泛着彩光。

    时珺揉了揉眼睛,伸脖子蹲近了细瞧。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长相这么朋克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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