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苦战,豫州军也是死伤惨重,每个人都靠在城墙上低着脑袋,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想着什么。
而王宇则是站在十几个人面前,拍着每一个人的肩膀声音低沉的说道:
“弟兄们的命,定会让他们加倍的奉还。”
此话一出,原本沉浸的城楼之上瞬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叫喊声“打到侵略者,保卫家园!”
虽然此战一举将日军击退,可是众人都不敢有一丝的松懈,整装就在城楼之上歇息,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而日军的攻势也并没有就此而停歇,而是接连五天都在不停的发动着大大小小进攻,甚至还有汉奸在城楼之下拿着一个大喇叭朝着城楼之上喊着:“如若缴械投降,皇军将会的优待俘虏。”
每当有这样的话语传来,回应他的就只有无情的子弹。次数多了,也便不再有喊话的了,而到了第七日,唐博来到了城楼之上,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依然能感觉到很是虚弱。
唐博到了城楼之后,询问了伤亡情况之后,随即便离开了城楼,第八日一早他又来到了城楼,而随他而来的还有城楼之下的日军,最前面挎着日本军刀坐着三轮摩托车的日本军官用着蹩脚的中文朝着城楼之上叫道:
“唐司令,你可能兑现你的承诺?”
唐博并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城楼之下,而此时听到日本军官话的庹鸿等一众将士纷纷不解的看向唐博,见唐博不说话,庹鸿忍不住:
“唐司令,鬼子说的承诺是什么?”
唐博依旧没有说话,像是在纠结着什么看向庹鸿轻轻的吐出三个字“开城门”
“什么!!!?”
此时站在城楼之上的官兵都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唐博,唐博见众人的反应突然怒了
“没听见吗?我说开城门。”
“唐司令,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还没有输,如果放鬼子进城将会是怎样的后果不可想象,可万万不能将他们放进来啊。”
“就现在的这点兵还能打吗?我已经和他们协商好,在城中给了他们一块区域,除了那片区域之外,不能有丝毫的越界,进城之后也不会伤害城中百姓。”
庹鸿还想反驳着,可是却被唐博用枪抵着脑袋:“这是军令,如若不从当以军法处置。”
王宇见状摇了摇头,拉着红雨卿带着剩下的十几个人,默默的退下了城楼,径直的回到了戏园。
将事情给蓝爷说过之后,蓝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背着手离开了,红雨卿将拳头攥的紧紧的,强压着心中的一股怒火。
日军最终进到了豫州城中,经过了几天的殊死奋战之后,还是将日军放了进来,可是好在日军像是也在遵守承诺一般,进到城中之后径直的朝着唐博所分给他们的区域,安静一塌糊涂,就这样经过了一个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像是在和谐的相处着,可是每个人心中都像是被什么刺着一般,很是不舒服,但又都没有说破。
一个月之后,日军开始了在街道之上出入,从庹鸿那里也得知了唐博在紧急的招兵买马,而对于日本人的行为,唐博并没有说什么,就像是默认了一般,按照庹鸿所说就是唐博说现在还不是对付日军的时候,只要他们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足矣。
可是事情并没有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在一夜之间,不知为何,街道上的巡逻队伍变成了日本人,而也是从那时开始,人们开始意识到,这座豫州城仿佛已经是日本人说了算,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是越来越变得小心甚至是卑微。
而戏园中,蓝爷的房间,红雨卿,王宇和绿鹰坐在一起,王宇神色凝重的低着头良久才说道:
“现在的豫州城已经完全在日本人的掌控之中了,而唐博在这场暗自的争斗之下败了下来,日后这豫州城不知道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要尽力守护。”
而就在日军更换了巡逻队后的一周,一队日本兵突然来到了戏园中,而带头的则是那日在城楼之下的日本人。
蓝爷听闻也快速的来到了戏园门口,站在那个日本兵身前,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哈哈哈,想必阁下就是这豫州城中大名鼎鼎的蓝爷了,我是松下日上,是天皇驻豫州城的指挥官,有幸与阁下相识。”
松下说完伸出一只手,弯着腰,可是等待他并不是蓝爷热情的握手而是一句
“我并不是认识你,还请离开、”冷冷冰冰的话语。
松下听闻,收回手,也不气恼,反而说道:
“听闻蓝爷的戏唱的很好,我亦是爱听戏之人,不知可否有幸能听蓝爷一曲。”
“我的戏是不错,不过只唱给人听,而不是唱给鬼听。”
此话一出,松下站在原地,双眼紧紧的盯着蓝爷,而他身边的日本兵则是龇牙咧嘴叫着八嘎想要冲向蓝爷,就在快要近身时被松下一把拦下:
“既然今日蓝爷无空,日上也不多加打扰,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蓝爷紧紧的盯着松下日上离开的方向,随后也转身回到了园子。
松下一连来了七日,可是每次都被蓝爷拒之门外,一连七日就连戏园的门都没有进到。
而到了第八日的时候,戏园之中,突然冲进来了一队日本兵,将戏园的大厅团团围住,蓝爷站在中间,背着手看着,王宇则是腰间的剑抽了出来怒视着这一圈日本兵。
这时,从日本军的身后,站出来了一个梳着中分,拿着一块手帕的中年人,看着就很让人恶心,他站出来后,拿帕子捂在口鼻之处,看着蓝爷:“日上长官想请你去坐坐喝杯茶。”
“喝nmdd,你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日本人的狗,我现在就宰了你。”王宇怒气冲冲的吼完后正欲要提剑朝着汉奸刺出,却被绿鹰一把攥住,而一旁的日本兵也各个将手中的长枪端了起来对着王宇,一副随时开枪的架势。
而此时蓝爷,背着手,就朝着门外走去,红雨卿拉了一把,可蓝爷转头轻轻说了一句:“将园子照看好。”
说完,蓝爷便跟着那个中分离开了戏园,一直到了夜间,王宇急促的正要带着手下兄弟夜闯日军驻地的时候,蓝爷回来了,几人急急上前查看蓝爷的情况,蓝爷只是摇了摇头回了房间。
第二日,报纸上便登出了蓝爷和日军指挥官喝酒的合照,蓝爷看到之后,也并没有做任何表示,可是几人能够看出蓝爷始终是站立双手背在身后,并没有看一眼身旁的日本军官。
可是即使是这样,下午戏园门口的便聚集了众多的人,纷纷在西园外高举着报纸要蓝爷给个说法,嘴里说着不与日本人同流合污,可是背后却和日本人喝酒,骂着骂着便有人朝着戏园之中扔着臭鸡蛋。
一连三日,戏园外都是如此场景,而蓝爷也始终在房中并未出来半步,无论是谁去叫他,喊他都不理,第四日,戏园外依旧聚集了众多的百姓,而不同的是,日本人也来了。
见到日本人来了,众人辱骂的声音才渐渐的小了下来,可也就是这个时候,蓝爷出来了,看到来人是松下,看了一眼之后,又转身进到园子之中,松下笑呵呵跟进了院中。
那些原本愤愤不平的百姓,此时更是怒不可遏,纷纷想要朝着戏园之中闯,可是却被一队日本兵举枪挡在了园门外。
进到戏园之后,蓝爷看着松下淡淡的说道:
“你想要你达到的目的达到了,至于戏我是不会唱的。”
“哦,是吗?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蓝爷也是一位俊杰,可怎么就是不识时务呢?“
蓝爷还未说话,红雨卿率先道:“你们也配说我们中华的老话?懂是什么意思吗?”
松下笑眯眯的看着红雨卿:“想必阁下就是蓝爷最喜爱的弟子红先生吧。”
“我是你红爷爷”
松下听着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身旁的一个士兵便举着枪一枪托使劲儿的朝着红雨卿脑门砸了下去,可枪托还未到红雨卿的脑门儿,那个士兵举枪手臂就飞了出去,士兵吃痛的尖叫着在地上打着滚。
此时只见王宇提着滴着血的软剑站在红雨卿身旁,怒视着松下,松下见状,又是招了招手,迅速来了两个日本兵将在地上打滚的士兵抬了下去。随后,一个戏园的伙计被带了上来,松下看了看王宇又看了看蓝爷,之后从腰间拔出刀一刀将那名伙计的脖颈割开。
鲜血喷洒了一地,见状,蓝爷在没有之前的士气:“松下,你想干什么,你只是想听我唱戏,为何还要屠戮无辜?”
“那蓝爷的意思是,可是唱了?”
蓝爷看着松下,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并没有作任何回答,松下见状,笑了笑,随机另一个伙计又被带了过来。
蓝爷见状,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松下瞬即哈哈大笑。
红雨卿见状,大急,“老头儿,你忘记你对我说过什么了吗?你忘记你是怎么教我的了吗?”
蓝爷并没有理会红雨卿,只是看着松下:“现在可是放过他们了吗?”
松下开怀大笑着挥了挥手,那名伙计便被日本兵带了下去,可是退去的时候,大喊着:“蓝爷,可不能给这些小鬼子唱戏,可不能因为我们坏了你的名声。”
“老头儿,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住嘴,去后天,准备开场、”
红雨卿没有动,也没有理会蓝爷的话,而是站在松下面前指着松下的鼻子:“小鬼子,你听好了,我们,是永远不会给你们唱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松下始终笑眯眯的看着红雨卿,可是就在下一秒松下动了,而当红雨卿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只剩下一片血红,缓过神来之后,蓝爷倒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脖颈,鲜血不断的从指缝中流出来,红雨卿此刻慌了,迅速的跪下将蓝爷抱在怀中。
蓝爷声音很是虚弱的说道:“小,小子,记住,我,我教,教你的,民族大义,以,以后墨影给你了,你,你一定要,要护他们,周全,还有,还有这间园子。”
说完,蓝爷双手垂地,闭上了双眼,只剩下红雨卿跪在地上,嘶声裂肺的吼叫着:师傅,师傅。
松下并没有想到蓝凌风会提红雨卿挡下这刀,可也只是短暂的震惊之后平静的说道:“既然老的死了,那以后就由小的唱吧,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红雨卿听着松下的话,体内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怒火冲上头顶,令他不能自己,将蓝爷轻轻的放在地上之后,缓缓的站起身,双眼通红的看着松下,松下看着这样一双眼,顿时有些畏惧,可还是迎上了红雨卿的目光。
可是下一秒,只见一道残影,红雨卿消失在了原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脖颈被红雨卿一双如钳子一般手掌钳住,只觉进气少出气多。
就在红雨卿想要加大手中力度的时候,看到园中上百号的人都被日军的端着枪对准了脑袋,还有倒在地上的王宇此时双手捂着一条正流着鲜血的腿。
身体很想就此将松下捏死,可是脑海之中始终回想着蓝爷的话,最终红雨卿妥协了,渐渐的将松下仍在了地上。
而在那一刻,他心中仿佛有什么被唤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