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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避如蛇蝎

    洛瑜从没见过将勾引这种事说的这么煞有介事,直白又理直气壮。

    略有心慌,反应过来时,自己的一手已被他搁在唇边,不由的责怪自己失了分寸。

    想了想又不觉着是轻描淡写,用鲜血淋过的事物,总是那么不容人忽视的。

    洛瑜啊洛瑜,切莫糊涂,他不过是输了一回想讨回去罢了。你认的什么理,当的什么真?

    刚要一口回绝,风无歇忽道:“我要以何为证,我所言句句是真。”

    这人当真是好厉害,就能读懂自己内心所言一般。

    洛瑜踌躇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不是个活泼的性子,也没有自己做过选择。

    “你还是那样香,可再仔细嗅嗅,却也苦着。我却是甜的,你要尝尝吗。世俗红尘有一说法,苦惯了的人尝一口甜的,就不愿再沾苦了——”

    杨洛瑜忍不了了,她没办法在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的听这些话,伸手堵住了他的嘴:“住口。你就不知道羞耻的吗。”

    风无歇将她的手微微拿开:“那是什么,没听说过。”说完之后,又将她的手放了回去又拿起来:“不对,是这里。”

    洛瑜的心快的要跳出来,她从未经过如此刺激的撩拨。京城中一些满脑子想着如何将她吃拆入腹的人,也会事先准备一些诗词歌赋或是奇珍异宝来讨她的欢心。便是瞧着最为真心虔诚的少爷李泽琛,也是说些隐晦的诗句喻以情表。

    自觉身上有些微热,耳根烧的厉害。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他讲的每一句话都在诱其沉沦。

    “呀,洛瑜,你的耳垂红了几分。”

    杨洛瑜将唇抿的发白,恼羞成怒道:“出去!”

    “好嘞!”

    他倒是出去的利索。

    心岸,好似海面那突如其来的巨浪拍打的颤巍着。

    好一个深谙兵法的老道之人。

    洛瑜自失地一笑,目光从紧闭的房门收回。不知是自己是不是已经着了他的道,他像是世间毒药,沾染半分就已让她乱了心神,只能闷生烦恼。

    他…她该避如蛇蝎的。

    风无歇却和洛瑜想的完全不一样,实则他并不姓风也不叫无歇,而是北汴大名鼎鼎狗屎无用的那位。北汴王府的世子也从不是白衣出尘,而是这位时常出人意表的褚砚洲。

    洛瑜在冀庆京城那汪浑水中见过些世面,本该能看出他跟寻常将军的举止神态不大一样,眉宇之中自有尊贵和傲气。

    北汴军法严明,没有军令无人胆敢妄动。军中对褚偃开的尊敬宛若神明,而这厮骂则骂矣却玩笑着骂了褚门一家三人。

    诚如褚砚洲所提醒的那般,从北汴来的人都不可轻信。不过他倒确实没有欺骗杨洛瑜,他曾说是要杀她泄那恒古唯一败绩而泄愤也是真的。见她面貌养心殿内做了半日梁上客,当即就改变了主意。

    他虽二十出头,但自小习武忍常人难忍之苦,学遍兵法,访过大家,才识过人。见惯天下各色美人,眼中自然也是入过艳丽可人的。但见的太多了,不由的也就厌烦了起来。

    这褚家的两位公子见着旁人送来的女子,最多的都是眉头一紧命人将其轰出门去。王公大臣皇权贵胄,都曾想过要安排个姬妾进北汴王府的门。

    起初他们还能违心的应付,后来应付出来一套心得来。之后,用尽各种搪塞之法,打发了不少莺莺燕燕。

    兴许是受了刺激,再或者是茅塞顿开,觉着自家老爹的求凤之路,可鉴,可学。

    只遇不寻,若是遇见,一眼便知,自此身心具付,便是由她杀着自己玩儿也甘之如饴。

    褚砚洲曾拿自己这情路开过玩笑,说这辈子应当也就这般了,和尚的身子道士的脑袋。不曾想见过杨洛瑜,便觉着若是自打嘴巴都是这么舒坦快活,多打几次再重些也无妨。

    未离天牢之时,他就打定了主意,此役必胜。人心入局,需谋定却不能后动。

    褚砚洲在门外守了片刻,这才下阶远离,出了客栈的大门,才有人围上来:“世子。”

    “你说,本世子相貌比那李泽琛如何。”

    重霖有些发懵,呆滞片刻不知是被问住了,还是在仔细比对。

    “说啊。”

    重霖想定,诚实道:“单论样貌,各有千秋。若是整体,世子无疑略胜一筹。”

    褚砚洲满意之极,频繁点头:“甚好,甚好。”

    “世子妃…”

    褚砚洲反而纠正:“嗯?杨姑娘。”

    重霖虽不明白,可还是改口:“药王谷少谷主临行前交代过,杨姑娘的身子损耗太过,尤其日前在雪地中跪的太久,怕是要精心调养一阵子,加上伤风未能及时医治,日后难免要落下的头痛的毛病。”

    褚砚洲方才的好心情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可他扬了扬唇角,说:“是吗。既然如此,我也叫那老寡妇好生头疼头疼。”

    他眼中谋算甚多,寒光乍现之后,似是又更改了主意。“高美麟身再何处。”

    重霖想了一想,答说:“陵南笙水县。”

    褚砚洲露出个嘲讽的表情,感慨着:“这女人倒是听话,如她所愿送她归京。再有一月便是年节,冀庆新帝好色成性,让这高美麟出现在年节宫宴上。戏台本世子搭好了,且看杨姑娘的心上人会不会露面了。”

    高美麟虽然嫁了李泽琛,可美梦还没做就承了灾祸。兵乱之时她身旁侍女巧莲弃她不顾自己逃命去了,她一人呆在偌大的宫殿里,听着外面的厮杀动也不敢动。

    那时他刚从棺木里盗出了根本未能断气的杨洛瑜,大摇大摆的在皇宫中穿行而过。突然想起李泽琛还有个夫人,命人顺手救了留到日后能用时用。

    褚砚洲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他深知高美麟心中并非多喜爱李泽琛,只是贪恋权位嫉妒洛瑜而已,否则也不会弃了青梅竹马的情郎,转头求太后赐婚。至于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李泽琛在他眼中只四字评语,道貌岸然。不仅如此还极为好颜面,看中那些子虚乌有的名头。他纵然再不将高美麟放在眼中,她却也是李泽琛明媒正娶的皇子妃。他的皇子妃如果要委身杀父仇人,还是自己的同胞兄弟,这伪君子不气疯了才怪。

    重霖会意:“是。这就去安排。”他走了几步,又去而复返,抱拳道:“世子,小王爷传信让你早些回北汴。”

    褚砚洲摆出一副甚多忧思的模样:“回不了了,就说我有见不得的大事。”他往客栈中瞧了一眼,狡诈了起来:“重霖,杨姑娘要去寻找她的心上人,这事儿我可得帮着。”他单手扶额,并无一点忧愁的叹了口气:“唉,找一天我做心上人不做心下人行不行。”

    洛瑜瞧着袖子上的血渍出了一会儿神,风无歇还算体贴,换洗衣物一应俱全。她自取来也不问就换上了,期间,她又给那个已经消失的男子几句话,扰的心神不安。

    她不过是站了一会儿,咳嗽了几声整个人又开始昏昏沉沉。

    宫里的太医跟她很是相熟,每每来看诊都要狠狠地数落她一番。说她年纪轻轻就忧思太过,长此以往只怕要油尽灯枯。

    她独自在屋中,站在原处也不敢动,好像动一动就更加头昏。这么些年也习惯了,只要没事做就又开始乱想了。

    “皇后…”

    想到皇后的死,她心痛万分。想到李泽琛还远在不知何处,被不知多少路追兵截杀着。

    他的亲兵还剩多少?又有多少人能护着?

    仔细想来太后对殿下突如其来的关怀,是早有预谋的。只不过他们似乎都不将太后的行事太过于当回事,这就是轻敌的代价。

    她脚下一软差点又摔下去,这具身子越发的弱不禁风了。躺回客栈还算干净的床上,深吸两口气劝自己冷静:“别急,待身子好些了,才能活着再见他。”

    困倦涌上心头,她也不敢睡的太沉,脑中浮现她与李泽琛过往岁月中最险的一战……

    当日,丰岐帝默许朝中将军领兵侵犯冀庆边境。边境守将几战几败,弄的军心溃散,驻地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三皇子李泽琛令帅印点将出征,出行前一席豪言壮语振聋发聩,一团雄熊烈火霎时间点燃了每一位将士的必胜之心。

    “冀庆将士威武!”

    “将军威武!”

    “丰岐来犯,侵我国土,扰我河山,罪该当诛!将士们随我一起,马踏还营,血战沙场,还我冀庆一片朗清太平!不破敌营,誓不悔转!”

    “誓不悔转!誓不悔转!”

    洛瑜身在暗处,见自小便视若长兄,从前是少爷如今是皇子的少年已能出息如此,心里头是欣慰也是高兴的。

    次此出征李泽琛特意吩咐过宫中女官及侍卫,不论如何都不能让洛瑜踏出宫门一步。可却还是叫这个冰雪聪明,温柔如水又有几分古灵精怪的女子给逃了出来。

    她时时的行在大军前面,为了不被李泽琛抓到,想着总该到了阵前他也不能再赶自己走了。她穿着一袭白衣,便是扮上男装也能叫人认出是个样貌极美的女娇娥。

    杨洛瑜随大军行了几日,前方百里处有几里的荒途。眼下正是炎夏,那荒滩本就没有植被水源,本就是比附近有山林人烟之地要炎热几分。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走的更快些,找了不少的瓜果堆放在他们的必经之路,请了为老人家早早的等在那处。

    李泽琛乘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明蓝色龙纹军服,银冠束发是为英气逼人的将军。炯炯有神的双眸直视着前方,面带坚毅率领着大军缓缓前行。

    洛瑜背靠着粗壮的树杆偷偷的观望着,他那打磨的分外闪亮的盔甲折射着阳光晃了晃她的眼睛,这又躲了回去。

    老爷子笑眯眯的拦下了李泽琛,说:“草民见过三皇子殿下。老朽是东边小镇的百姓,听闻殿下打此经过,这条路上燥热非常又十分的缺水干旱,故而特送上瓜果时蔬请殿下务必收下。”

    “哪儿来的老汉,好大的胆子,竟也肝阻挠大军前行?”

    老汉被那威猛的士兵吓得连连摆手,后退几步:“不要也罢,不要也罢…老朽退去,老朽退去…”

    李泽琛瞧也没瞧那堆成小山的瓜果,领着将士继续前行。

    洛瑜仍在树后藏着,心里头复杂的很,她一边期待他能发现是自己,一边又不想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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