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纪思尧震惊地看向沈溪，“你结婚了？”
沈溪点头，“我没办法答应你，如果没有其他事，请回吧。”说完，她就要关门，却被纪思尧伸手撑住了门。
眼前登对的两人，刺痛纪思尧的眼睛，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沈溪，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跟我分手？你到底有没有尊严。”
“没有尊严的人是你。”喻昭面沉如水，眸光冷厉而讽刺。“一个抛下自己女朋友，为另一个女人在医院奔走的人，有什么资格指着她放弃你。至于你说的钱，如果小溪想要，早在两年前，她就可以得到。因为分手就这样肆意贬低侮辱，这就是你的风度。”
两年前......
纪思尧终于恍然，怒极反笑。“原来你就是当初被沈溪甩了的男人，你也配指责我？说得冠冕堂皇，沈溪被羞辱的时候你又在哪？”
“纪思尧！”沈溪厉声喝道：“请你现在就离开，我家不欢迎你。”
说完又想关门，门再次被一只手挡住，这次拦住她的，却是喻昭。他盯着纪思尧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什么意思？”
纪思尧本就是冲动的性子，现在怒上心头更是不管不顾。“你以为当初沈溪为什么跟你分手，还不是......”
“啪。”一个巴掌打断了所有的声音，纪思尧怔怔的看着沈溪，完全没有想到沈溪竟然会对他动手。
“我说了，我家不欢迎你。”沈溪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不敢回头看喻昭的表情，有些事情，她不希望喻昭知道。
脸上的痛意，让纪思尧恢复了几分理智，他知道这件事是沈溪心里的痛，也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可沈溪说分手就分手，说结婚就结婚，又把他当什么？
“沈溪，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怨恨和失望交织在眼底，纪思尧狠狠瞪了喻昭一眼，转身离开。
沈溪关上门，没有看喻昭，她想回房间，刚迈出一步就被喻昭抓住了手腕。
“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喻昭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沈溪知道，现在的喻昭，一定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她沉默半晌，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
“如果你不想说，我也可以回家去问问我爸妈，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喻昭把沈溪拉到自己身前，让她面对自己，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可是沈溪，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沈溪鼻头泛酸，侧脸避开他的目光。她当然相信，如果喻昭知道一切，他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可......想到当初钟毓虹鄙夷的眼神，她就觉得愤怒和难堪。
明明，她们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可是喻昭，比起以前所受的委屈，我更在意的，是现在的你。”
三十年前，喻成明不愿意接受家里安排的婚姻，选择离家出走，遇到了沈溪的母亲，岑薇。
他们短暂的交往过，但因为性格不合，最终遗憾分手。在那之后，岑薇有了新的感情，而喻成明也在家里的安排下，娶了门当户对的钟毓虹。
“后来呢？”喻昭只以为父母是商业联姻，所以才感情不好，却原来，是因为父亲另有所爱。
“你知道的，我爸爸走的很早，那些年妈妈过得很辛苦。你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就开始暗中帮助我妈妈，整整三年。他以为他做的隐蔽，但还是被你妈妈发现了。”
“我八岁的时候，你母亲找到了我妈妈，态度......实在说不上和善。”沈溪苦笑着，想起当日妈妈所受的恶言，依旧会觉得心疼和愤怒。
但她也能理解钟毓虹，一个女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家庭，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会生出怎样的尖刺。
她和妈妈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个明明有了家庭，却不知珍惜的男人。
“你说你八岁的时候跟妈妈去了外地，是因为这个？”喻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他从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我妈妈是个很骄傲的人，她一个人带着我，再辛苦也没有向谁低过头，可当她知道原来自己得到的安稳的工作和生活，都是别人的丈夫在背后小心安排，她大受打击，当即就辞职带我离开了这座城市。”
曾经，得知这些的时候，她也埋怨过喻成明的多管闲事，甚至还一度认为，如果钟毓虹不那么咄咄逼人，或许妈妈也不会积劳成疾，早早离世。
他们或许都有自己的理由，可如果妈妈后来没有遇到喻成明，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当你母亲知道我身份的时候，她来找我，希望我能离开你，她说她不能接受一个破坏她家庭的女人的孩子，成为她的儿媳妇，再然后，我就跟她大吵了一架，跟你说了分手。”
当初分手，与其说是因为钟毓虹，更多的，还是因为年轻气盛，受不了母亲被这样侮辱。
“那现在，你为什么又愿意，跟我在一起了？”喻昭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沈溪的背影，眼中的愧疚和心疼交织，他很想抱住她，替自己的母亲道歉。
可沈溪能替她的妈妈说原谅吗？这样的道歉说出口，也不过是在沈溪心里再压上一块石头。
“三个月前，我接到了你母亲的电话，她问了我妈妈的事，然后，道了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我妈妈会愿意接受道歉的。”
沈溪看着喻昭，脸上是事过境迁的平静。
“喻昭，当初我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你夹在我和你母亲之间为难，我现在告诉，也是希望，你不要为难自己。一直以来，你都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分手，她跟钟毓虹一定免不了会有更多接触，那时候就算她还爱喻昭，也绝对不能忍受有人侮辱自己的母亲。那他们之间，只会更加不堪。
喻昭一把将沈溪紧紧拥入怀中，生怕一松手，她就飞走了。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委屈。
对不起，误会了你。
横在两人之间的冰墙终于融化，沈溪回抱住面前的喻昭，她很庆幸，自己看到了那枚戒指，更庆幸，自己一瞬间的勇敢。
清晨，阳光洒进房间，沈溪一睁眼，就看到身边躺着的喻昭，他闭着眼睛，眉头像是打了结，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她这才发现，喻昭的眼底透着淡淡的青黑，他睡得不好吗？
像是察觉到什么，喻昭睁开眼，眼中闪过片刻的茫然，很快恢复清明。他定定地看着身边的沈溪，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像是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才说出一句：“早。”
“早。”沈溪报以微笑，她昨晚倒是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时间不早了，快起来准备上班吧。”沈溪看了一眼闹钟，时针指在八点钟的位置。喻昭的公司离这儿不算近，洗漱加上早高峰，再不起床，他该迟到了。
然而她刚坐起身，就被喻昭搂住腰，拉回了怀里。“我今天不上班，陪我再躺一会儿。”
离上班时间还早，沈溪倒是不着急，所以没有拒绝。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躺着。
过了几分钟，喻昭开口道：“这样的场景，我梦见过很多次。”
那时候，计划着求婚，他想过很多次结婚后的场景，就像现在这样，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说着该上班了。
虽然晚了两年，但幸好，还来得及。
“等你有时间了，我陪你回去看看你妈妈，告诉她我们结婚了。”除去禀告婚事，喻昭也想亲自，去岳母墓前，替自己的母亲道个歉。
在那之后，他会把沈溪带回家，告诉父母他们结婚的事。
岑薇的墓地不在本市，如果要回去扫墓，需要专门空出几天时间，光周末两天，时间上会很紧张。
其实就算喻昭不说，沈溪也想去妈妈墓前看看。现在他有想法，她自然更高兴。
“好啦，真的该起床了。”不给喻昭在赖床的机会，沈溪掀开被子，下床进浴室洗漱。
虽然不上班，但喻昭还是坚持要送沈溪上班，早餐水煮蛋和热牛奶，外加沈溪之前做好的三明治。简单，但营养均衡。
目送沈溪走进办公楼，喻昭脸上的笑容淡去，眉间染上些许凝重。他掉转方向盘，向自己家里的方向驶去。
还有些事，他需要亲自去问一问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