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是夜,晚风徐徐,月华如水,盈盈月色像一片轻纱缓缓披在大地之上。

    在那傅府的院落里,月夜静谧,唯有那一角昏黄灯光,熠熠闪烁着。

    傅琦坐在红木圈椅之上,手持羊毫笔,正在一张纸上沙沙的写着。

    他肩背挺直,身姿端正,专注的目光随着他在纸上的描写而上下移动着。

    端风雅正,明月清风。

    他正将白日范骁说给他的信息整理成文,记录下来。

    这是他从官以来就养成的习惯,已然沿袭多年了。

    写完后,他望了望窗外的皎皎月色。

    明月高悬,静室清风。

    夏日的夜晚伴随着些许凉意。

    他走到书房角落的罗汉床边,从那儿拿了一件他的玄色纹袍。

    这是他放在这里平日小憩用的,想起自己今日的墨色外衣现在还在隔壁。

    傅琦不竟无奈笑笑,得想办法把她这习惯改掉。

    他初从四川过来,可没带多少新衣,总不能让他赤膊在家吧。

    他将那件玄色纹袍披在了身上,缓缓走到了那张核桃木画案旁,坐了下来,伸手又拿了张白纸。

    在上写道,臣傅仲清有一事起奏:臣听闻近邦尼主斩杀我朝使臣,臣认为兵者,国之大事也,不可不察也。若欲兵,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我朝新建至今不过二十年余年,试问皇上,条件齐否?臣于去年任四川安抚使,出门随见白骨蔽平原,抱子弃草间。所见所闻,皆满行涕泪,无不所感。利而诱之,乱而取之,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劳民伤财,其外有辽国耽耽虎视,内有穷人饥不择食,财政不宽,内忧外患,望皇上三思。邦尼为游牧族,其所食所用,皆通商于我朝。私以为,断其肱骨,压制经济,其地必乱。攻城之法,非到山穷水尽时,不可为之。

    写完后,他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等墨迹干透,才准备裱糊在奏折里。

    此时只听见外面一阵阵呼喊声响起,伴随着疾疾的追赶声。

    “姑娘,姑娘,你不要去那里,那是大人的书房。”

    “姑娘,姑娘~”

    这声音由远及近,越发清晰,却也越发急促。

    一阵气喘声又夹带着丝丝怒气:“姑娘,你不要不听劝,更深露重,大人早就歇息了,跟我走,回去好好歇息!”

    随后就是一阵静谧。

    隔在一房内的傅琦蹙了蹙眉,起身后,打开了书房门。

    看见远在游廊上的刘妈妈正用力抓着苏皎皎细细的手臂。

    刘妈妈宽腰肥臀,看上去足足有两个苏皎皎那么宽。

    她面露厉色,拉扯着苏皎皎就要往西厢房方向去。

    苏皎皎被拉拽了狠了,又因为无法说话,只得呆呆张着嘴,紧皱着眉头,那双眼充满着愤恨和倔强。

    身体不停扭动着,全身都写满了拒绝。

    在看到傅琦将房门打开后,她的眼顿时明亮了起来。

    亮晶晶的,像夜空中的闪烁的星子。

    她弯着腰,露出雪白细长的脖颈。

    伸出尖尖的利牙就往那嬷嬷抓她的手背上咬去。

    那嬷嬷痛的大叫一声。

    刹时,苏皎皎被抓住的手臂向下一甩,身子向后一滑,像个泥鳅似的,就逃脱了刘妈妈的魔爪。

    她赤着脚,身子一扭,就朝游廊后方的傅琦奔了过去。

    凉风习习,奔跑间,吹起了她的素色睡袍。

    绸缎般的袍子紧紧贴在她姣好的身躯上,勾画出胸部优美的弧线。

    一双纤细长腿若隐若现,而那全身裸露在外的玉足,竟是圆润小巧,可爱十足。

    看着她朝自己奔了过来,那眼里的星光,满身的激动与喜悦,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就像小狗摇着尾巴欢喜地迎接离家许久的主人一般。

    就连这清冷的月色,都瞬间变得热烈了起来。

    不由得,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

    傅琦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温柔。

    伴随着一阵凉风,那身影竟直直的撞向了他。

    傅琦就算心有准备,可无奈冲击力太大,竟撞的往后连退了两步。

    那怀里的人儿,依旧不管不顾,扭动着身躯要朝他怀里钻。

    傅琦充满关爱的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缓缓说道:“好了,不要动,你的脚伤了。”

    那怀里的人儿似乎听不懂一般,依然我行我素,埋着头,仿佛在傅琦的胸膛里找着什么。

    眼看那小脸就要伸进衣襟里。

    傅大人老脸一红,伸出手将苏皎皎的头按了出去。

    也不管她挣扎与否,横抱起苏皎皎就往角落中的罗汉床走去。

    将她轻放在了罗汉床之上。

    此时的刘妈已从游廊中走了过来,她黑着脸,敛着眉。

    直直的走进了屋,恰巧看见自家大人此时将那来路不明的狐媚子轻放在塌上。

    小心翼翼,就像怀里抱了个精美易碎的陶瓷。

    刘妈妈心梗,苍天啊,他们哥儿为官十载,从布衣到朝臣,这一步步走的甚是艰难。

    况且这十年来严于律己,恪尽职守,一心从政。

    身边连个通房下人都没有。

    就这样洁身自好之人,不说配世家贵女,就连公主也是配得的。

    这女子,天生一副狐媚样,瞧那鼓啷啷的胸脯,也不知道吃啥长的。

    偏偏还装出一副可怜样来博取傅哥儿的同情,哼,傅哥儿看不出来,她老婆子当然能看出来。

    绝对不能让傅哥儿载在这野狐狸手中,她得看紧些。

    思及此,刘妈妈的眼神就像利剑一样嗖嗖的往那罗汉床上的人射去。

    那床上的小人儿,接着刘妈妈射来的冷箭,冰凉刺骨,寒的她扭捏着身躯直往后躲去。

    那傅大人此时正趴在地上,捧着苏皎皎的受伤的玉足巴巴的瞧着。

    足底已血肉模糊,由于奔跑在石子路上的缘故,那足底肉里竟还夹杂着大大小小不一的小尖石子,石子已被血染红。

    混杂在泥土和血肉里,分不清哪些是血,那些是泥土和白肉。

    傅琦不由得微微蹙眉,面色沉重。

    恰逢此时那床上的人儿似乎浑然不知,挣扎着就要往床上滚去。

    傅琦不由抓紧了手中的玉足,不让它们溜走,略带严肃的说道:“别动,小心伤口。”

    抬头,便看见那躲闪害怕的小眼神,一边躲,一边往门口撇去。

    却看见门口的刘妈妈瞪着眼,庄严肃目的盯着门内的苏皎皎。

    傅琦心下了然,他对着刘妈妈轻声吩咐着:“刘妈,她脚受伤了,拿点纱布药酒来。”

    刘妈妈心里愤愤,瞪了一眼苏皎皎后便踏出了书房。

    只是那脚步声顿顿,每一步都带着怒气般,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厚重。

    还没回过头,一支洁白的细藕就伸到了他的面前。

    袖子被那人高高的勉了起来,露出五指按压的红红指印。

    小女孩皮肤嫩,轻轻一按就红肿起来了。

    此时那床上的人将手在他面前挥挥,双眼委委屈屈,小嘴嘟嘟,脸颊鼓鼓。

    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得,这是处心积虑跟他告状呢。

    傅琦笑笑不回应,低着头,继续看向她的足底。

    问道:“疼吗?”

    苏皎皎以为他要责备她晚上不该来找她,连忙摇头,摆手,眼神急切。

    那头甩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扭扭脚,又想将它从傅琦的手中拔出。

    傅琦看着她,眸色一暗,抓着她的脚不让它在动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你自己觉得不痛,便可随意糟蹋了?你的足底现在在流血,身体是知道的。以后不要再说什么不痛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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