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胆和山口优一起回头，那个熟悉的扎着黄黑相间的麻花辫的时尚涩谷青年站在他们身后，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闪烁过狡黠。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龙胆挠头，没好气的问道，像是事情败露了一样。
“哦，这不是小优吗？”灰谷兰弯腰凑近了山口优的脸。
山口优别过脸，淡淡道：“有点太近了哦，对女士有些失礼呢。”
“抱歉。”灰谷兰直起身，左手玩着他的麻花辫，他的笑带着玩味：“说吧，龙胆，跟这位山口小姐在干什么呢？”
灰谷龙胆露出尴尬的神情，竟有种被捉奸在床的羞愧，不对，他跟山口优又没有什么，真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尴尬，脸上还火辣辣的。
“偶遇啊，哥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龙胆长大了，很正常。”灰谷兰故意想逗一下他这傻弟弟。
“真不是啊，哥。山口，你说句话啊。”
“是的，兰。”山口优终于开口了，原来灰谷龙胆也有这么腼腆的一面。
龙胆被逗的像只炸毛的小狗，兰的笑意更深了。
“哦，对了，三途来消息，明天下午三点涩谷地下场集会。”灰谷兰恢复了正经的神情，仍旧是带着笑，但是这样的笑不同于刚才的戏谑，而是严肃庄严的。
他又打量了下山口优，道：“到时候小优跟我们一起去吗？”
“去的。”山口优斩钉截铁，她在心里偷笑——任务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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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山口优又请了半天假，班主任对此很是担忧。刚跑出校门，她就摘下黑长直的假发，露出了齐肩的蓝灰色的头发。
毕竟在学校蓝灰色头发很容易接受到异样的眼光，特别是被老师同学当成问题学生，山口优并不想在学校里引起格外的关注，所以她跟凌子商量好了，在学校会戴假发。
涩谷地下场。
这是一个废弃很久的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因为年久失修，水泥墙上和地面都有或多或少的皲裂，周围一些角落里还丢放着建筑垃圾。
山口优抵达时，这里已经汇集了不少不良少年，他们清一色的穿着背后带着“关东卍会”字样的特攻服，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
山口优这样穿着高中校服，顶着蓝灰色齐肩短发的女生在一堆不良之中，尤为显眼。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那个女生你们认识吗？”
“没见过，都没穿特攻服，应该不是我们的人。”
“我昨天听六本木的人说，那个女生是灰谷兄弟的人。”
“集会还带女人来，灰谷兄弟当真不把其他干部放在眼里。”
“别说了，灰谷兄弟来了。”
……
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两辆白色的机车从入口驶入，停在了离人群都不远处，车上下来的人正是穿着“关东卍会”字样特攻服的灰谷兰和灰谷龙胆。
“这不是小优吗，来这么早，你不会是走过来的吧？”灰谷兰一眼就从人群里锁定了那抹蓝灰色。
灰谷兄弟终归是不好惹的人，他们径直向山口优面前走去，其他不良们自动给他们让出一个道儿。
山口优假笑：“是来不久，我坐地铁来的。”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有不良会坐地铁来参加集会啊，她当是来上学吗？
确实，在这个地下停车场的四周都横七竖八的停着各色的机车，成员们从东京各个区县赶来，大多是会选择开机车，这也是暴走族的标志之一。
“你连机车都没有吗？”灰谷龙胆虽然领教过眼前这个女人的麻烦，但还是想问一句。
“没有，连电瓶车都没有，龙胆想要带我？”
出现了，又是山口优标准又虚伪的假笑。
“我可没说。”灰谷龙胆挠头，就知道会这样。
灰谷兰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晦暗不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真有意思，小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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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发动机的轰鸣，稀咲和半间抵达集会地点，紧接着的是人称“无敌的Mikey”的佐野万次郎，以及他后面跟着的是s62极恶时代第一位的黑川伊佐那，再后面是三途春千夜和鹤蝶，以及自己上一世的上司九井一。
山口优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些梵天里响当当的大人物连出场都这么隆重。
稀咲和半间都是之前山口优在梵天卧底期间的老熟人，包括自己的死也是他们直接造成的。
而九井一作为她之前接触最多的男人，她深谙这人的脾气秉性，倒底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至于那两位顶头老大，山口优只在梵天的集会上远远见过他们，是轮不到她这个级别的人去接触的。在她的印象里，佐野是个不怎么爱讲话的人，黑川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都不像是好相处的人。
“小优在想什么呢？”灰谷兰打断了山口优的思绪，“虽然别的番队队长很威风，但我们特攻队也不差哦，我已经跟Mikey申请让小优加入我们了哦。”
“不愧是灰谷兄弟，响当当的大人物就应该言出必行。”山口优回以假笑。
灰谷龙胆在旁边“啧”了一声，灰谷兰则拿着伸缩棍摆弄着他的麻花辫，笑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守信用的人哦，不过这次对小优守信了哦。”
说罢，旁边的小弟递过来一套崭新的特攻服，背后印着同样的“关东卍会”的字样。
“欢迎加入。”灰谷兰把特攻服递给山口优。
山口优接过之后，直接把外套批在了校服外面，这样在人群里就不会那么格格不入了。
“欢迎加入。”灰谷龙胆瞥了眼山口优，欢迎语里多少带点傲娇。
“有新成员呀，灰谷兄弟看上的人，多少让人有点好奇。”半间修二鼓着掌从人群里走来，那白皙手背上的“罪”与“罚”显得格外耀眼。
站定后他弯下腰凑到山口优跟前，脸上不怀好意的笑让山口优感到瘆人，真的是两辈子都阴魂不散。
“让我来试试。”半间修二冷不丁地向山口优挥出一拳，“我可不是不打女人。”
山口优感受到袭来的拳风时，像一只猫一样俯下身躲了过去。
“反应挺快的嘛。”半间修二意犹未止，紧接着第二拳直逼山口优死角。
这人是真的不讲道理。
要看要躲不过去，突然飞来的拳头被手掌接住。
“够了，我可不喜欢看别人打女人。”
是佐野万次郎，他出手接住了半间的拳。
“既然是总长大人的要求，那就作罢呗。”半间修二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山口优是真的想揍他两拳。
“集会吧。”Mikey拨开人群，站到了前方的高台上。
“现在是三天时代，六破罗单代给我们关东卍会下了战书，将于七天后于新宿饭田桥街头开战，我们关东卍会必胜！”
Mikey慷慨激昂。
“关东卍会必胜！”
“关东卍会必胜！”
台下的成员们热血沸腾，这是属于少年们独有的朝气和干劲。
－
散会后，灰谷龙胆载着山口优，和灰谷兰一起在涩谷的街口飞驰。
“干架，你害怕吗？山口。”龙胆迎着风声不得不大声说话。
“什么？害怕吗？”山口优勉强听清了龙胆说的，“没觉得害怕。”
“小优果然是不一样的女孩子。”灰谷兰开慢了些，侧身看了眼山口优，打趣道：“要是小优害怕了，就找我们保护你。”
灰谷兄弟在道上的名声虽然狠戾，但确实对山口优没有什么恶意，这点她感觉出来了。
“我虽然不一定打的过，但我应该能躲得过他们打我。”山口优做了个鬼脸，“你们保护好自己吧，别死了。”
灰谷兰笑出声，没再说话，自顾自向前开去。
“我说，你会不会说话，大哥那是在担心你。”灰谷龙胆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诡异心理产生了，“真的，你要是打不过，你就跑，躲到我们后面来，六破罗单代的总长寺野南可是个打架怪物。”
“龙胆是在担心我吗？我会跑的很快的。”
“谁在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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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的山口优被山口凌子逮住了，因为她请假的事被家访的老师戳破了。
“小优，你怎么学会逃学了。”此刻的山口凌子站在山口优的房门口，双手叉着腰，肉眼可见的生气。
“自从你染了这蓝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说怎么回事吧。”
“小优，你有没有在听啊？”
山口凌子还是那么爱唠叨，记忆里的凌子总是关心着她的喜怒哀乐，但以前的自己总是专注在学习上，很少关心别人或别的事，所以连凌子平时除了上班还会跟什么人接触，有哪些朋友，自己都不清楚。
所以，凌子是什么时候跟梵天扯上关系的，她也想不起来。
“姐姐，我没有事。”山口优站起来抱住凌子，“有你陪着我，什么都不会变。”
山口凌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整懵了，她摸着山口优的头，叹气道：“孩子到了青春期，多愁善感点，叛逆点也正常，有什么事情别憋着，跟我说就好了。”
窗外的星星稀疏地点缀着夜空，秋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夜是沉的，后来山口优想起来，要是一直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