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参成芝的确不怀好意,它生出了灵智,在这万芝山中也算是一流的存在,可没到万芝山开山时,它就没有清净的生活,得左右闪躲了,生怕不小心落到人类的手中,数百年道行一朝散尽。它熟知万芝山的地形,想将李扶桑引到一处自然形成的落险处,哪知对方一言戳破了它的内心。

    可参成芝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险恶用心的,厚着脸皮说:“那些只是老祖们留下来的芝衣,对老祖没什么用处了,只是放在那儿,我这不算是卖祖宗。若是老祖宗们知道芝衣能救后嗣一命,他们也会很乐意的。”

    大山里的一根草成精了也能无师自通的骗人,李扶桑才不相信它的话,再者,有这参成芝就够了,何必去找寻其他的呢?她将参成芝提拎了起来,慢条斯理说:“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参成芝一听李扶桑的话就急了,说:“老祖宗留下的芝衣比我有效用多了。你若是要利用宝芝修行,芝衣留下的灵机能够让你更进一步。”

    李扶桑不置可否,或许的确有点效用,但不值得她去冒险。她修《金鼎经》,要从造玄一重境提升到更高层次,五行丹砂才是最基础的,它们的品质越高越好,至于参成芝嘛,有一株化形的已经足够了。她取出了誊刻着密密麻麻阵纹的玉盒,作势要将参成芝装进去。

    参成芝见李扶桑心如铁石不为所动,顿时急了起来,忙哇哇叫唤道:“我可以发发誓、立契约!”山中常见贪心的人,一听有祖宗芝衣在,连化形的宝芝也不能入眼了。或许怀着其他的用心,可一旦被引诱上钩,参成芝自有办法解决掉他们。但是现在这女修油盐不进,它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

    李扶桑笑了笑,没有接腔。这参成芝生长在山中,虽然有点小心思,可还是有些天真。这等灵物能活到现在也是运气好。

    参成芝心中忐忑不安,它犹豫了一阵,最后主动挤出了一缕本元灵气来,讨好地开口:“我立下法誓,带着你找到祖宗们芝衣。若有害你之心,就教山中宝芝尽数烂根不得生。”

    李扶桑见参成芝发了法誓,将那一缕本元精气摄了过来,说:“你这是的自己死了也要拉整个族群垫背?你在山中一定人……草缘很差吧?”

    参成芝:“……”它化作了一道灵气,钻入了李扶桑的袖子中,闷闷说,“我带你去祖穴,那边不容易走,有很多地陷,一旦被污泥缠上,就很难再从其中走出来了。”

    李扶桑挑眉,回复说:“是你想带我去的陷阱?”

    参成芝立马不吭声了。

    参成芝口中的祖穴在万芝山的千云峰,距离此间约莫两日的路程。

    李扶桑没有剑遁,而是御风而行。路上遇见了合适的宝芝,也顺手采了些过来。别说是她要服用宝芝,就连那参成芝也会食用,毕竟在它的眼中,尚未开智化形的,都是不同的族属。

    “祖穴在地下,过了一片水池,掘开玄石就是入口。”参成芝在李扶桑的耳旁念叨。

    李扶桑没说话,她隐在了暗处,眉头紧紧地皱起。就在附近,她感知到了数道气机,天穹隐隐有剑光在乱飞,修道人俨然不少。她问:“你这祖穴,有多少人知道?”

    参成芝支支吾吾:“化形宝芝都知道。”

    李扶桑:“…… 看来你们被擒抓的不少。”

    但是很快的,参成芝又振奋了起来,它说:“但是它们只来山中朝圣,并不是谁都知道具体落位的。我以前被老祖宗带来过。”

    李扶桑:“真是稀奇。”她没急着靠近,而是掩在暗处观察。入万芝山这几天,她遇见的人不少,只是没有那等非要你死我活的利益之争,大家都只是一擦肩。那种宗门正传的弟子容易看出跟脚,但也有些虽属三大道脉,修得却不是几部大经的,就难以辨认来历了。各人心中自有道,明道观想图显化出来的三大道祖也形貌各异,未必都是人身。

    过了小半日,李扶桑摸清了,这处有六波人。她刚到的时候,这些人只是来回试探,等到现在,已经开始拼杀了,一团团的剑芒飞腾,从那满是密林的山中扬起,轰鸣声中狂风大作,树木摧折,斗得很是激烈。

    “怎么不见其他修道士过来?难不成是这些人将附近都给封锁了?”李扶桑看了一阵,忽地暗暗思忖起来。六方人马经过拼杀后,很快就只剩下两方了,而其中一方只剩下了寥寥两人,明显落于下风。而另一行人中,一个看不透修为的红袍修士跃了出来,服用了丹丸后,那双凌厉的视线一扫,忽而将手一扬,却是数蓬飞针散了出去。

    李扶桑见状,哪会不知道自己身形已经暴露了?对方恐怕早已经发现她藏身之处了,只不过碍于局势,一直没有动手而已。李扶桑将剑芒一扬,从暗处闪了出来。不远处一阵窸窣声响,却是另一个人跳了出来,李扶桑偏头一看,发现还是个熟面孔。

    “李道友,我们又见面了。”莫江槎拍散了飞掠而来的银针,朝着李扶桑呵呵一笑。

    李扶桑没有说话,她的神色冷然,神经紧绷着。那红袍道人已经靠了过来,只是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冷声道:“诸位要寻找宝芝,往别处去。这山我们九玄宗占了。”

    莫江槎吸了一口冷气:“嘶,阁下好霸道。”他扭向了李扶桑,又笑着问道,“道友准备如何?”

    李扶桑眸光微寒,她知道九玄宗,这是玉清一脉的宗派,上辈子是清微追随者中颇为势大的一宗。这红袍道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俨然是有底气的,恐怕已经是金丹修为了。那边他的同伴还有四人,都是筑基三重境。对方大概是负了点伤,不愿意生出事端来。

    可若是这个机会不把握,难道等他们伤势养好了吗?李扶桑思量着有雷爆珠在手,足以应对这道人,当即做了决定。她懒得再跟这道人废话,将真一剑一祭,顿时化作了一道虹光向着山中掠去。

    那道人一愣,见李扶桑如此不知好歹,顿时大怒,将法诀一引,旋即化作了一道冰蓝色的长虹追逐了上去。结丹的修士法力宏大,将水潭中的水流一引,顿时如大浪向着前方猛砸。

    莫江槎道了一声“小心”,迟疑片刻后也追了上去。

    李扶桑驾着剑光没有硬与那水浪硬抗,顷刻间便拉出了一段距离。闪烁的剑芒宛如狂风大浪中的一叶小舟,左右飘摇间,很是凶险。后方的莫江槎捏了一把汗,可他来不及施援,因为那头又来了一个道人将他的手脚缠住了。

    李扶桑剑遁的速度很快,顷刻间便掠出了数里地。那红袍道人虽不是剑修,可也有金丹修为,立马就赶了上来。水潮激扬,顷刻间化作了一股冰寒刺骨的霜气,李扶桑隐约听得清脆的撞击声,心中顿时一紧。她猛地一旋身,三十六道剑气同一时间向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冰棱一气斩去。在接二连三的脆响中,冰屑四处飞溅,有一部分被剑光阻绝,却也有落到了身上来,将护身的毫光撞得粉碎。李扶桑心中微闷,眼见着红影从蓝光中飚出,那已经被她抓到了掌中的雷爆珠顷刻间掷出。

    红袍道人仓促间只得撑开法力硬抗,可这雷爆珠数量有十多枚。他虽然不像筑基期修士那般不堪轰击,可也宛如被巨锤猛砸了一下,“哇”一声吐出鲜血来,摇摇晃晃地从半空中摔下。李扶桑见红袍道人受创,不仅没抓着机会离开,而是将剑光催动,毫不留情地朝着那法衣破破烂烂的道人杀去。要打败一个人不是要赢了他,而是要彻底地杀死他!

    李扶桑已经到了筑基三重境中,距离结丹只是一步之遥。

    而真一剑又是上等神兵,在她的手中如虎添翼,顷刻间便杀破了道人强撑开的护体毫光。

    她的剑势又疾又重,连绵成了一片,根本不给红袍道人喘息的余地。

    为了增加胜算,李扶桑指尖还携着雷爆珠,在极为关键的时候掷出。

    交手了约莫两刻钟,那浑身鲜血淋漓、面容破烂的红袍道人便支撑不住了。含恨的眼神死死地凝着李扶桑,那股怨毒几乎化为实质。

    李扶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哪里还会顾忌那么多?在一阵金铁交鸣中,她面无表情地将雷爆珠一扬,看着道人被炸成了血沫才罢手。

    那边莫江槎想了个法子甩掉了麻烦追了上来,他看到满地残骸,眼皮子跳了跳,心惊胆战地看着李扶桑问:“李道友不怕九玄宗来寻仇吗?”

    李扶桑搭着眼帘,淡淡道:“不过是一并杀了。”要是败了,那是她自己无能,时运不济。

    她的视线朝着前方一扫,心中略有几分遗憾。对付这么个金丹修士,她不敢留手。在法力的激荡下,这道人的储物囊也彻底化作齑粉了。想他们阵仗这么大,找到的宝芝不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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