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养老保险
等到姜妈下班回家，已经晚上十点了，姜凄凄一边看着漫画书，一边等着妈妈下班回来。
听到楼下有开门的声音，没等姜爸第一时间出去迎接，她已经冲出房门跑下楼迎接亲妈了。
姜爸在后面，真没想到，被亲闺女抢先了一步。
而姜爸想了一下，唯一能表现的，就是准备好睡衣，放热水澡，把晚上睡前准备的东西都放在她能拿的到的地方。
姜凄凄接了一杯热水给妈妈，递过去：“妈妈辛苦了。”
姜妈欣慰的接过水杯，即使水有点烫，她也喝了一口，说：“我们凄凄，真乖，但是能在这个学期考到前五十名才是最乖的。”
姜凄凄对于前五十名，自然是自信的，但是比起五十名这个任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妈有听说过打卡机吗？”
姜妈听着陌生的词，好奇的问：“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姜凄凄说：“就是你们厂里面上班的考勤不是用本子登记的吗？这种有漏洞的，时间可以自己更改着写。”
因为有点交情，可以在上面写，差那么几分钟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可就是那些不觉得是大事的，这个迟到一分钟，那个迟到一分钟，开个会还要等这个还要等那个的。
时间都是被人家拖的。
姜妈时常都很早去厂里面，下班也总是最晚的一个。
这些在家里都是显而易见的，可为什么总是早上班，最后一个回家呢？
各种原因很复杂，厂长或许是赚钱最多的，但她付出要比别人多的多。
“所以……”姜妈还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即使有人知道这样的东西，也不希望自己厂里没有这种东西存在。
姜凄凄着急的解释说：“就是输入指纹，打卡上班，月底到了由财务去统计，谁迟到谁没有上班一清二楚，不用每天在那涂涂改改，反正最终都会到财务去统计的，各部门的主管也轻松了不是？”
姜妈一听主管轻松了，就觉得不错，此前，主管们一直抱怨这个工作内容占用了他们多少时间，弄错了，财务会问，下面的人还会找上来。
反正都要找上门，她还不如实行这个东西。
姜妈就是关心的问：“在哪里买？妈妈去打听一下？”
姜凄凄打包票：“达西的爸爸仓库里有，买多了还能便宜点，怎么样？要不要购入三个，少了在一个时间点过来打卡导致他们发生打不上卡的情况，要是三个的话，达西的爸爸还能亲自上门安装，教你们怎么操作。”
姜妈捧着杯子，说：“让我想一下，三个的话……”
姜凄凄快着急死了，说：“妈妈，三个要的，入口那里一个，办公室一个，还有一个放在传达室那里，三个口子，他们无论去哪里都是方便的，你说呢？每个人到固定的地方去打卡，办公室的用一个，像晓冈这样出勤的就另外算了，他开车的，有行车记录。”
姜妈把女儿的话消化了一遍，才说：“好吧，你跟达西说一下，让他爸爸明天过来安装，我明天早会的时候说一声，这个月还没有结束，开始适应起来。”
姜凄凄肯定的点头，话已经传达完，说：“好的，明天达西的爸爸会过来，到时候妈妈安排好对接的人。”
说完就跑上了楼。
姜妈：这孩子，这么火急火燎的。
也不知道她说的东西好用不好用，更不知道是哪里听来这么有趣的东西。
有用没有用，用了才知道，且先试一下再说，反正这个月进行过半了，要是有用，各部门的主管算是少了一个工作内容，是件好事。
翌日，没有熬夜的姜凄凄起了个大早，朱达西的爸爸已经和姜妈电话联系上了，约定好时间在厂里面等。
很久没有见到这位姜书记家的儿媳妇了，厂长果然是和他们这样的人不一样的。
干净整洁，面带笑容，待人也随和。
朱达西的妈妈憨厚的笑着，背着脏兮兮的工具包，风吹日晒早就将皮肤晒得黝黑。
她看着比儿子矮一个个头得姜凄凄：“这是凄凄吧。”
就小时候见过，长大了，也不常回村里，见到的自然是少的。
姜凄凄唤了一声：“朱叔叔好。”
朱达西爸爸：“真乖。”
姜妈迎了朱达西爸爸先进去，把他交给了财务的小刘对接，她平时也负责日常考勤，她来对接更适合不过了。
但真的跟预期一样，她也是头一回去现场看妈妈给各部门主管开会，连主管都会迟到。
现在，坐在会议室里，只有几个主管在，连着副厂长都没有在会议室内。
站在门口的姜凄凄无奈的摇头：“希望这个机器能改变这里的工作环境。”
至少这样，对那些老实上班的人是公平的。
但是，姜凄凄更白，这些是改不了厂子业绩下滑的本质，只是改变了厂里的管理制度。
让那些适应不了改变的人，自行退出。
为此，姜凄凄还从财务那里复印了一份员工的名单。
从办公室到车间，连年龄都标注在上面。
朱达西：“这样一来，也只能说不会有人迟到早退了。”
姜凄凄自信的说：“是，偷懒的人会警示自己的，不过是让厂子倒闭的时候不会太难看。”
朱达西：“？？？？”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举动难道不是为了拯救她妈妈的厂子，让她少加点班吗？
姜凄凄看着朱达西一脸茫然的表情，笑着说：“你不知道，之前我们厂子里闹罢工，我妈还因此被人拿石头砸进了医院，现在虽然恢复了，但怎么可能当没事发生过呢？趁着他们不想把这件事再搬上来之前，需要建立一些规章制度，免得损害一些老实人的利益。”
朱达西想起来了：“你们厂里的人，签了合同了吗？”
姜凄凄说：“没有。”
所以，没有的话，都是些零时工，什么社会保险这类都没有。
现在没有普及保险这一项目，但凡有人懂的，分分钟让厂子亏损。
而且，姜妈就是没有签合同，后面赔得血本无归。
这些必要的因素，在未来，绝对不可能出现一个这样的厂子里。
所以，如果不是出了王大壮的事情，她迟早是倒闭的。
她一个女人，支撑起来的确很不错，可是，也缺乏了很多必要的因素。
人到齐之后，姜妈拿着机器宣布了以后上下班实行打卡之后，纷纷都开始讨论。
一个是他们部分有些人已经习惯签字，现在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机器打卡，会不习惯，也不想改变现有的习惯。
二来，机器总是比不上人的，万一机器出错了怎么办？
其中，就有人提出来了：“万一打卡打不上怎么办？”
对接的财务也早就问过了：“除了指纹打卡之外，针对指纹有损坏的工人们，我们也可以设置自己的代好，但是，三个打卡的位置下都会有监控，是不是亲自去打卡到岗的，希望你们不要钻这个空子。”
另一个主管说了句不好听的：“厂长，这就是对我们的信任了？”
副厂长自然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因为他经常迟到，总是会因为家里的事情，准时准点的离开，甚至提早离开。
姜妈也是有家有孩子，但是她就有责任感，可以不要加班，但要准时到岗必须做到。
副厂长小声的说：“这件事，您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的。”
姜妈这回一点都不给情面：“信任？我们有信任的话，厂子在加紧出单的时候，就不会罢工了，也不会砸窗户威胁了，大家都是出来工作赚钱的，我们本着公平公正在这件事上想办法，昨天不知道谁还在说王大壮的问题，你们有什么办法约束吗？我带着大家赚钱，希望大家也尊重一下我的树立的规矩，什么时候来上班就什么时候来上班，迟到扣工资，当然，不想扣工资就准时上班。”
姜妈早就想树立一些规矩了，只是没有一个突破口，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这回女儿的机器就很管用。
这也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只是换了一个方式，打卡上班而已。
除此之外，姜妈还跟副厂长说了关于签合同的事情，先不说合同后面的不利的事，但合同生效后面的一些利益：“我听说别的外企员工都是签合同的，我打算找相关的人也拟一份。”
说到这件事，姜凄凄不禁要为亲妈竖起大拇指，至少，她也不是那么笨的，从打卡上班这件事想到了合同的事。
会议室里，副厂长第一个反对：“他们都是你带进来的，你这合同一签让人怎么想？”
姜妈直接对在坐的主管说：“签合同只会对你们有利，一旦合同生效，厂里会为你们买入养老保险，尤其是女性，还没有生孩子的，生了后还会拿到生育津贴。”
副厂长直接没话说了，说到没生孩子女生，他一个男人开口就有点不合适了，这对女性来说是一个保障的合约。
也知道，像副厂长这样反对的人也还有很多，姜妈又补充一句：“这个合约，你们可以签，也可以不签，但是背后的损失，你们自己算一算，尤其是养老保险这块……”
这话音一出，所有人都没有话反驳。
但姜妈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人会不满：“老了自有孩子养老，厂里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们的养老问题？”
听完，姜凄凄只想说一句“挖草”。
而副厂长也离间了：“虽说是福利，但这还是从工资里扣的，你们交一半，我们交一半。”
朱达西摇了摇头：“你妈最后一句补充的好有道理，这样一来，要签的没几个，厂里也可以少交一部分了。”
姜凄凄摆了摆手，不管了，合同出来之后，她就要把刀指向那些没签合同的人了。
这个年代，自然还不知道养老保险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