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销售一共就这么几个，天天外出跑单子，回来也都是累的喘不上一口气的，先喝水再说。

    和姜妈谈完之后，朱达西小心翼翼的提醒姜凄凄：“你知道，公司很多销售都吃回扣的。”

    在公司待久了，很多传闻他都听说过，太过正值的人反而在职场上活不久。

    姜凄凄愁的就是这些，但是妈妈一向不干涉其他部分，有单子也是这些人的功劳，能怎么说他们。

    她也舍不得把这些人开了，没有了他们，就要她去走那些人脉跑单子去。

    但是，这样一来，在别人眼里看来，公司不行了，才让厂长开始出面。

    姜凄凄回到了办公室，继续写作业，脑子里却全部是那几个销售的事情。

    她想要厂子正常走向灭忙，也只能从这几个销售开始了吧。

    可那些是秘密的事情，一旦公布出来，对其他努力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甚至，这些一旦公布出来，将会毁了多少个家庭。

    他们面临的何止只是开除，甚至有可能吃官司，孩子的前程也会受到影响。

    现在的人，都是怕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就这样，那些贼才有恃无恐，坏人才会源源不断的成为坏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出来打工都是为了家，为了孩子更好的生活。

    “达西，要是没有人提醒他们的话，我妈也成了助长成苗的人了吧。”姜凄凄心里左右摇摆，心里没有一分成算，就怕把事情给弄糟糕了，会造成不可弥补的失误。

    要是做的不妥当，他们家在这里将无法立足，姜妈的信誉荡然无存。

    到时候就是树倒猢狲散。

    朱达西思虑再三，说：“我只知道，我们公司出现这样的问题，会杀一儆百这样处理，留下的人，看的懂得会自己主动离职，也有些会考虑家庭，看情况收敛一些，信任不存在了等以后慢慢填补进去这些空位，替换所有的人。”

    工作那么长时间了，都是有感情的，到现在秘密不被爆出来，并不是不知道，而是都互相通着气，不想被排除在外。

    说到底，都是为了一份稳定得工作，有些胆子大一些，有些为了自保，勉强同流合污。

    姜凄凄拿着漫画书，竖了起来，轻松自在得说：“那就杀一儆百，先学习。”

    重生前，她从来对妈妈的厂子没兴趣，但是重生之后，她便开始了解公司的内部结构。

    这样的人何止是销售有，连财务也通着气呢，倒霉的都是下面的员工。

    说下面的员工倒霉，但有些也不无辜，就像王大壮这样的。

    朱达西作业完成之后，两个人继续回到复习英语知识上，周六的作业算是全部完成了，还有时间就等在了销售的办公室里。

    果不其然，下班时间一到，销售们都陆续从外面回来，有些还掐点回来的，差了一分钟的也有。

    离下班时间过了一分钟进来的陆阿三，姜凄凄笑眯眯的说：“阿三叔，今天谈到了多少单子？”

    陆阿三愣了一下，虽然是小孩子，不该过问，但她好歹也是厂长的女儿，说不定是厂长让问的呢，他着急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说：“哎，约好的客户，一直找借口让等着，人没见到，打算明天继续蹲着去。”

    姜凄凄明白了，这是一单都没有，也就是说提前预约了，去了之后人家不见客，他就在外面等着。

    可是，又不是见对方的领导人，没有必要预约的，大多是打听一下什么时候人在，然后他们就过去。

    他们现在手上的单子，都是妈妈那时候跑单位留下来的，大多数是有交情在的，下半年了，大家都在做业绩，就不相信他们手上一单都没有，他还去人家那里蹲点。

    而他手上的新单，都是一些小客户，偶尔来这么几单，日子看上去倒也是好混的。

    听财务那边的说，他们报销的单子比以前多了，今天请这个吃饭，明天请那个喝茶的。

    三五笔报销单，才换来一个小订单，而且，还是小企业。

    朱达西小声的说：“你问问他有没有需要报销的，我们帮拿过去。”

    姜凄凄听到，立马传递了这个想法，但是陆阿三背上包：“不用了，财务已经下班了，我是一个月一报销，上面有时间，不碍事。”

    说完，他这最后一个离开的销售也回家了。

    办公室留下了空白，桌子上除了一些茶杯和开会用的本子，几乎什么都没有。

    这个办公室基本上用来给他们停留休憩的，就好像说好的一样，偶尔有那么几个人留下来值班，有事情帮忙就出去溜达一圈。

    可他们也好像是挑准了日子。

    专挑晓冈出货那天，只有到货那天是最忙的，销售又都出去了，有时候，就剩下一些女孩子在那里搬货，两个人拖一个那么沉重。

    朱达西无奈的说：“都下班了，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姜凄凄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能有什么好办法，话都回避了，能问出来什么？而且，就她一个小孩，他们也都防着，这也太坏了吧。

    朱达西摸着下巴，思索着：“你们厂里上下班不打卡的是不是？就是迟到一两分钟都没有关系，只要露出脸就行了，是不是？”

    好像是的，她以前都是零时工，只要出作品就好，但是怎么没有想到YeSTAR娱乐经纪公司都是打卡上班的，谁迟到了都能一清二楚，就算有原因的迟到也会汇报到各个领导那里，酌情处理。

    但要是经常迟到，那就说不过去了，是工作态度的问题。

    “但是……”姜凄凄好奇的问，“要从那里弄到这个东西？”

    只要能弄到打卡机，她是有办法给妈妈科普这个东西的好处，尤其是那种经常迟到的人，没有人打掩护之后，也有更多的说词辞退人家。

    规矩树立起来之后，也不用讲什么人情不人情，大家都是一视同仁的。

    可现在淘宝还没有盛行，她去哪个渠道购买这个东西呢？

    即使淘宝刚刚开始，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去网上买东西。

    朱达西自信的拍了拍胸口：“我家里就有，我爸是干采买的，有些东西单价买不划算，他为了拿到一个批发价会买一些回来，剩下的东西卖给有需要的人，我记得我家里是有一些的，你们家厂子这么多人，可以拿三个，免得他们说机器少为了排队才迟到的说法，怎么样？”

    姜凄凄当即拍了腿，说：“我要三个，多少钱，我直接给你，使用上我要找谁处理？”

    朱达西一听愣了：“你不用跟你妈妈说的吗？”没想到她这么着急。

    姜凄凄果断的否认，说：“我有钱，你忘记了？”

    作文大赛的奖金都在自己身上，买三个绝对能拿得下，而且，这个算得上物超所值，有用的话，妈说不定还给她报销呢。

    说着，姜凄凄就把钱拿出来，说：“拿回去，要是你爸觉得少了，我明天再补上。”

    朱达西将钞票揣在自己的口袋里，还给了她一个电话：“你要是晚上确定好了，我可以让我爸过来一趟，教你们怎么使用，我相信他非常乐意。”

    “就这么说定了。”

    姜妈看着时间差不多回来的，因为工作忘记了时间，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但是对于姜妈而言，更惊讶的是，朱达西还没有走，担心的说：“达西啊，很晚了，你爸来接你？”

    朱达西摇了摇头，他也是听英语磁带忘记了时间，收起随身听，苍茫把东西放在书包里：“我自己走回去。”

    姜凄凄也是，看着墙上的时间，不知道时间过去很久了。

    姜爸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不免罗嗦道：“下班回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姜凄凄你是打算跟着你妈一起加班啊……”看着朱达西，也是意外，“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朱达西背起书包，说：“我马上就回去了。”

    姜妈看到姜爸总算是放心了，说：“我回去有点晚，这样吧，反正也来了，把凄凄带回去，顺便送达西回家。”

    这是妈妈的命令，虽然是男孩子，但难免走夜路不安全，也不放心。

    姜爸拿着女儿的包，说：“达西，以后不能那么晚回家了，你爸妈会担心的。”

    朱达西嘟囔着说：“他们不会担心的。”

    因为在父母的眼里，他已经大人了，大人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

    不过想着姜凄凄的父母，有点羡慕他们家的相处氛围。

    至少他们所有的决定都会跟着孩子在变，而他们家孩子多，他自然而然成了那个必须要懂事的孩子。

    姜凄凄拿起爸爸手里的包，背在自己身上，问：“明天要去爷爷那，你要去吗？”

    除了父母，他还有爷爷呢，只要到了爷爷那里，那他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孩子了。

    姜爸意外：“你还要去爷爷那？”

    姜凄凄点点头，肯定的说：“晓冈哥说明天去，我说好了也要去的，爸爸放心，我当天去当天回，作业也已经写完了。”

    姜妈摸了摸她的头：“你这孩子，想养鸭子想疯了。”

    姜爸倒是省心的，这样也是好的：“反正明天休息，她回爷爷那，我来厂里帮忙，我们坚持明天妈妈不加班，然后在家好好的吃个团圆饭。”

    姜凄凄举起胜利的胳膊，说：“好，我会先在爷爷那好好的吃顿饭，再回来吃你做的团圆饭。”

    姜爸有趣的说：“我们凄凄快要嫌弃爸爸做的饭了。”

    在这个其乐融融的氛围下，朱达西随着他们离开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