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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要出嫁了...

    “咚——”

    “卯时正刻,新日换旧月,积雪未化,注意添衣。”

    铜锣声四起,在寂静的街道内显得格外响亮。

    汴京池府内。

    人群皆是萧瑟匆走,拿着红布灯笼四处高挂。

    “春夏,你说娘娘为何偏偏选我啊!!”池卿清抱着婢女扯着嗓子哀嚎。

    春夏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苦口婆心道:“哎呀姑娘,这是上天的恩泽,想要庇佑咱们家的,更何况官家赐婚,哪有拒绝之理啊。”

    池卿清说话哽咽,鼻尖凝起酸涩:“娘娘先前看重的分明是王丞相家的大姐姐,现下又突然说什么,念及儿时青梅竹马的情分,选我这个三品家和女儿做太子府的大娘子。”

    她潋滟的眼眸酝着泪水,说着越发觉得委屈:“这娘娘无非就是觉得父亲手上有实权,又是三品官,官位低,不助于谋....什么的,且虽是三品但也以是顶上。”

    “而我又帮助父亲断理过几桩案子,想要我嫁予太子,辅佐他登基,顺便还能扫清障碍。”

    池卿清还想说什么,就被春夏忙不迭捂上了胡言乱语的嘴:“姑娘怎的变得如此不知忌口,隔墙有耳。”

    “小心别让人家抓住姑娘你的错处,去参咱们老爷一本,再酿成大祸,这个道理还是你教春夏的呢。”

    池卿清不满的扒开她的手:“那就让他参,正好省去了嫁给太子一事,反正皇家不会要一个有污点的人当太子妃的。”

    春夏低头看着她,笑着问:“那老爷怎么办,还有大哥儿,二哥儿和姑娘您下面的四哥儿。”

    池卿清猛然醒悟,腾的一下坐起。

    是了,一家子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倘若今日因她口不择言酿成大祸,家中被参一本,她没了婚事是小,父亲被罢官弃爵,弟弟无人相嫁,没有功名那可就大了。

    更有甚还会有杀头逐外的风险。

    池卿清低头沉思良久,哪怕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也无法自由择婚。

    “姑娘你看。”春夏不知何时离走,回来时气喘吁吁的拿着一个木雕小船。

    池卿清回神望去:“这是....”

    春夏一把把小船塞进池卿清的手中:“哎呀姑娘,这是从前住宫中时,太子送你的小船啊。”

    池卿清闻言拿起细细摸搓着,儿时的记忆她早已忘却,只是从哥哥口中听说一二。

    她只知道,在她小时候父亲因母亲去世伤心过度,一直忙于事物麻痹自我。

    而她也因年幼被接入宫中,养在祖母闺中密友,当朝太后膝下,和皇子们多多少少算是一起长大的。

    至于其他的,没人知晓,她自己也记不清一点。

    “姑娘,你儿时同殿下关系不错,相比于嫁给其他没有接触过的王侯公子,太子其实挺好的,而且听闻他还没有妾室通房。”春夏耐心劝导着。

    池卿清摇了摇头:“你不知,我要嫁的,定是才貌都顶好的男儿。”

    春夏听此不禁有些疑惑:“太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容貌继承咱们大明第一美人皇后娘娘,自然是人人称赞的,这不就是姑娘你...”喜欢的嘛。

    池卿清低头摸搓着小船,看不清眼中神色:“我所说的才,是才学,才能,能出口成章,亦能察言观色,不妄自菲薄冤枉他人。”

    “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求有才能明是非,举案齐眉,互敬互爱,不为其他名利耍手段害...人。”

    春夏叹了口气,她自然知道池卿清想的什么。

    就在一个月前,池卿清的好友江氏去世,对外说她妄图谋害家中长辈,被他官人情急之下死害。

    后来不过七日,江氏的官人就忙不迭的抬太子太保之女为续弦。

    池卿清觉察不对,暗自调查发现那人为了升官残害了江氏,只是可怜那个续弦到现在也不知与她同床共枕之人的真面目。

    思及此,春夏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池卿清看了她一眼:“罢了,既是天子赐婚,那唯有听命,你现在亲去禀明父亲,就说女儿会安生在家待着,等来年初春的吉日,便嫁予太子。”

    春夏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恭恭敬敬称:“是。”随后转身离开。

    时间白驹过隙,转眼冬雪融化枝头,花苞绽放新绿。

    原先约定的出嫁日子也随之而来。

    大婚当天,沿街十里红装,满城新出繁花皆被红绸染上了颜色。

    嫁妆马车从街头排到了城外,甚至隐隐有出城的架势。

    从池府到太子府的沿街路上都铺满了红毯,就连路边的商贩酒楼都绑上了红灯笼。

    整个婚礼规格仅次于天子登基。

    池卿清对外面的光景毫不知情,她自半夜便被春夏折腾起来。

    戴金冠玉钗,涂粉脂粉口脂,螺黛描眉修饰。

    她一身红绿嫁衣做工精美,袖口两只蝴蝶追逐,金线跌丽。

    池卿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她真的要出嫁了...

    彼时她的陪嫁丫鬟秋冬缓步走了过来:“姑娘,该出去了。”

    池卿清最后看了铜镜一眼,拿上团扇任由她们带着自己。

    到了正厅池卿清悄然瞥了一眼站至他身侧的当朝太子江君熠。

    只见他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出尘逸朗的俊颜光彩焕发。

    他的嘴角带着笑意,温和的牵着池卿清踏入红艳喜庆的正厅。

    随后两人按照规矩敬茶,一杯递给池父,一杯放在池母碑位前。

    池父爱妻如命,在妻子去世后便把那份爱转移给了唯一的女儿池卿清。

    此刻他不顾及脸面,自顾自的把本该是大娘子教汇女儿的话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你以后要慈爱和善,莫忘初心与夫郎互敬互爱,携手共度。”

    说罢,从袖中那起一个镯子,带在了池卿清手中,而后拍了拍他的手,小声道:“池家永远在你身后。”

    池卿清闻言,强忍着的泪水如决堤一般倾泻而出,但她还是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江君熠见此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

    “送姑娘出阁——”

    一旁嬷嬷声音响起,池卿清屏住泪水,同江君熠一起出去。

    池父则默不作声的转身擦拭眼角的泪,看着池母的碑位低声喃喃:“媛儿,卿清嫁人了,我本想等老四娶妻后就去陪你,但现如今卿清嫁入皇室,我要留下给他撑腰,恐怕要晚点陪你。”

    池父缓了一会,转身看着卿清由自家小四子搀扶着上了火红的花轿。

    “我的卿清,一定要平安顺遂,喜乐无忧。”池父言罢,带着两个儿子招呼远道而来的宾客。

    ....

    池卿清坐在轿子来到了太子府,一系列的繁杂礼仪后被送进了洞房。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蝶,愿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此证。”

    嬷嬷声音响亮整个婚房,随后就是各种礼节。

    闹洞房。

    吃酒。

    圆房。

    次日池卿清拖着沉重困乏和身躯进宫,接着就是接受赏赐和教汇。

    随后便没有其他的,所有的一切都十分顺畅,自然而然。

    时间稍纵即逝,一眨眼就到了回门日,但江君熠和池父却迟迟在宫中不归。

    太子府内。

    池卿清坐在太妃椅上,面上镇定,手上不停搅动的丝帕却暴露了她的慌张:“春夏,可有殿下和父亲大人的消息啦?”

    春夏递来茶水,随后拉着她坐到铜镜前给她梳妆绾发:“哎呀,姑娘莫急,现如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春夏与池卿清自小一同长大,自然知道她家姑娘死要面子,内心可没有表面半分镇静。

    池卿清轻抿了口茶水:“父亲与殿下已经进宫两日有余,听闻是为了调查那采花贼的事件,可若真是如此,那只会交代几句,又怎会需要如此之久。”

    春夏一边给池卿清抹头油,一边不假思索:“姑娘这么一说也是哈,听闻那采花贼专挑有才情的女子下手,先将女子抓起行污秽之事,后又将其残忍杀害。”

    “但是..”春夏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言语。

    池卿清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你何时说话如此吞吞吐吐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春夏犹豫片刻道:“我今日早起去门口小厮那打听消息,听人说..咱们太子和老爷因为和案件有关才被..才被官家扣留宫中的...”

    池卿清猛然坐起,满眼皆是不可置信:“什么叫和案件有关?父亲一生清廉,家中妾室也仅有两人,更别说出去..”

    “哎呀姑娘,你别乱动了,我先给你挽好发髻,你这都弄乱了。”说着春夏把池卿清扶到铜镜前让她稳稳坐着,手上扎头发的动作也越发迅速。

    池卿清听话的稳坐,手上又开始不安的搅动着丝帕:“好,好,那你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

    她虽家母早亡,但父亲和善,从小没遇到过什么波折,就算有也是家中兄长打点。

    更何况她原本也只是一个刚成婚不久的孩子。

    遇见大事自然而然就拿不定主意,只能询问比她年长两岁的春夏。

    春夏斟酌着开口:“具体由来我已经着人去打听了。不过咱们送入宫的拜帖又被皇后娘娘拒了。”

    “听闻娘娘她这几天日日守在陛下寝殿外,跪了两日也未得到召见,故此才拒了咱们的拜帖的。”

    池卿清刚想说什么,就被着急忙慌冲进来的女婢打断:“大娘子,殿下回来了,特禀奴婢过来给您说一声!!”

    池卿清急切问道:“那我父亲呢?”

    女婢毕恭毕敬答:“池大人也一同过来了,现下正同殿下在正厅谈话。”

    听闻这话,池卿清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那就好,你去交代厨房做点吃食送过去。”

    “是。”下人领命就退下了。

    这边的春夏也给她簪好了头发,稍微收拾一番就急不可待的前往正厅。

    到了正厅,池卿清先按规矩行了礼,这才坐下眼神关切的查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受刑。

    太子江君熠坐在主位,唇边的胡茬泛着青黑色,眼下也有淡淡的灰痕,面上无比憔悴但也遮盖不住他俊美面容。

    周身气息带着微不可查的颓废,但也很快被原本的凌厉气质掩盖。

    他见自家娘子一来就只关切的看着她的父亲,丝毫不顾忌自己有没有受灾,面上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池卿清眼中满是担忧:“不知父亲和殿下在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被父皇扣留了两日之久。”

    江君熠见她不自觉红了眼眶,摆手让下人都下去,自己也从主位上下来,坐到了她的旁边:“如若我没猜错的话,我那大皇兄已经把消息散播出去了。”

    池卿清察觉他的靠近,身体微不可查的变得僵硬,随后又快速平复。

    她试探性的问:“那你们真如同那谣言所说,和那采花贼有所牵连?”

    池父摇了摇头:“不,我们是和城东去世的那个李姓女子有所联系。那李姓女子上可提笔叙天下,下有谋论治国帮。”

    江君熠也感到万分遗憾:“我原本打算和岳父大人一同三顾茅庐,把她拉入我的麾下的,当时我们二人都留有信物,为了方便她好找寻我们。”

    池卿清猜测出三分七八:“但是在你们走后不久那女子就被残害,那留下的玉佩也成了证据。”

    池父点了点头:“还有第一个死亡的卫姓女子当初她就只想与茅庐夕阳为伴,不愿卷入朝堂纷争,当初我们多次拜访叨扰,给她的左邻右舍留下的印象,也成了致命的证据。”

    池卿清叹了口气:“那现在当如何?”

    话落,两人齐齐看向她。

    池卿清被看的有些发毛:“我已嫁为人妇,不宜抛头露面。”

    “那卿清你一身才华,就甘愿在这牢笼之中吗?”池父问。

    池卿清年少时因耳濡目染,曾多次帮助池父破获多起连环杀人案。

    当时消息一出便名震四方,虽有一些传言说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但更多的还是夸赞她的。

    池卿清转过身不去看他们:“甘愿如何,不甘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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