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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年轻妇人口里得知萧凌已无大碍,路瑶就放心了,她倚靠在船舱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时候,她才有心思注意别的。

    与这名年轻妇人多聊了几句,路瑶大致也拼凑出来她昏迷后发生的事。

    她们从山坡滚下去,一直滚到了山脚的溪流边,夜晚溪流上涨,没多久两人被湍急的水流冲了下去,直到被这年轻妇人发现,把他们捞了起来,安置在他们平日捕鱼的小船上。

    正如路瑶看到一般,年轻妇人年纪还小,年初才满16,今年六月才嫁人,嫁的同村一个青年,与她算是青梅竹马的情意,算下来,如今还算是新妇。

    这也怪不得她提起自家相公,还羞答答。

    他们住在一个小乡村,据她所说,她们那个村子的人,大多以捕鱼为业,而路瑶他们掉落的溪流便是他们平日捕鱼的地点之一。

    “太谢谢你们了。”路瑶又感谢了一遍她,“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小妇人咧嘴笑:“喊我宋溪就好。”

    路瑶从善如流喊道:“宋溪。”说自己名字时,她稍微留了个心眼,稍微换了换字,“我叫路知。”

    两人交换完名字过后,关系显然更近了。

    宋溪是个欢脱性子,想来是与她生长环境有关,见路瑶身体状态还好,就问起了她们怎么会掉落河里。

    光看路瑶与萧凌身上的衣服布料,宋溪哪怕不认识,可也看得出其珍贵,这与她们身上所穿的差距太大,她们村子里最富贵的人家也比不上一二,因此她猜想两人不是官宦之家,那最起码也是县城里的富贵人家,怎么会流落到这来?

    路瑶不好说实话,临时编造道:“我们夫妻二人回去途中遭遇了土匪,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才侥幸逃脱,又不小心跌落悬崖,幸好命大,被你们救下。”

    说是遇土匪,正好也解释了萧凌身上的伤口何来。

    宋溪点头,完全没有怀疑路瑶口中的托词,神情里流落出对她的同情:“是啊,今早我发现你们时,你们两人呼吸微弱,要不是试过鼻息,我差点以为都没气了。”

    两人简单又说了几句过后,宋溪像是想起什么,忙跑出船舱,没多久就见她端着一碗热汤过来。

    “路知姐姐。”路瑶比她大两岁,宋溪不好直称名字,“来,你昏迷了这么久,先喝点汤垫垫肚子。”

    宋溪熬的是鱼汤,都是她们一大早打上的新鲜鱼熬制的,还没入嘴,路瑶就能闻得到浓郁的香味,原本还没什么感觉的肚子一下咕噜咕噜响了。

    她捂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宋溪只是温和的笑,又把汤往前递了递,她就接过小心喝着。

    等一碗热乎的鱼汤下肚,她才感受好受些。

    宋溪收着东西告诉她;“我们等会就上岸,待会还得送你们去医馆。”

    单看表面,路瑶只有些皮肉伤,只是她细皮嫩肉看得就严重些,但好歹人醒了,而不像隔壁萧凌,宋溪男人给他简单止了血,血没再流,但这人至今也还没醒,而且还在发着高烧,所以宋溪他们才想着最后去找个大夫看下比较好。

    说起这个,路瑶倒是想起个关键的问题,虽然宋溪并未提及,可看他们穿着就知道,这两小夫妻家中不宽裕,要真去医馆,恐怕得掏空小夫妻的积蓄。

    人家救了自己,还要他们给自己花钱,都是无缘无故的陌生人,宋溪乐意,路瑶还觉得过意不去呢。

    她想着,正为难,突然想起件事,匆匆起身,脚一落地,就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之前忙着问情况,没心思去关注自己身上的伤,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脚到底肿成什么样。

    脚踝处高高的鼓包,一碰就针刺一般,她把裙角往上提了点,白皙修长的小腿上同样也是一道道划痕,许是因为泡了水,红彤彤肿胀了起来,下面密集些,越往上就越少。

    检查往脚,她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差不多的伤口。

    路瑶对于这具身体最满意除了头发,便是这身毫无瑕疵的皮子,她小心摸了下自己的伤口,心说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忍着疼痛,慢慢挪到放置着她换下衣服的木桶旁,翻了翻。

    拖萧凌跑路的时候,她嫌玉簪拿着麻烦,就塞进袖子里的口袋里,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古装的口袋不像是现代衣服有扣子可以合上,不过就是在袖子开口相反的方向缝合起来,平时用来装东西还好,但这又是滚落山坡又是在水里漂流这么久,很大可能遗失了。

    路瑶边找边想,实则自己也不抱希望了,只是不死心再摸一遍。

    夏袍轻薄,要真有,其实随便就能摸到,可她找来找去都没发现玉簪的影子,正准备放弃时,放置好碗的宋溪掀布进来了。

    她看着路瑶蹲在木板上,一手在木桶里动,脸上诧异:“路知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路瑶扶住桶,老实承认:“找些东西。”

    宋溪哦了声,转到一旁,等再转回来,她手中握着样东西:“可是这个?”

    路瑶闻言定晴看去,看清她手中握的东西模样,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

    竟然没掉,还被宋溪捡到了,路瑶再一次感叹自己的运气出乎意外的好,这让她不免想到了萧凌,这个书中主角,她想,难不成是受萧凌主角气运影响?

    说起萧凌,路瑶又想起他昏迷前两人的对峙,当时,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萧凌的话,这人就晕了过去,想他醒来,这事肯定没完。

    想到这些,她脑袋就开始疼,不是假的,是真疼,路瑶揉着头,手指适时摸到了后脑勺的包,下意识用力摁了下,瞬间疼得嘶了起来。

    宋溪听到她的呼痛,忙过来扶起她又在小榻上坐下,她看着路瑶有些好笑道:“你脑袋不知在哪撞出个包,别去碰,到时候去医馆问大夫拿些药油揉揉就好了。”

    说着,她顺带把手中的玉簪放在了路瑶手上,“之前在你身上发现的,换衣服的时候我顺带把它拿了出来。”

    路瑶看着玉簪,她抬头又看宋溪,然后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又把玉簪塞回她掌心:“你拿着,等会不是要去医馆嘛,你把这玉簪拿去换钱。”

    宋溪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不用。”她皱着眉,“你们逃跑那么危急的情况还要带上这簪子,它对你来说肯定有特殊含义,当掉多可惜。”

    路瑶一听笑了,她连带宋溪的手一块握住:“不是,你拿去当了吧,钱都拿着,就当做诊金,要是还有剩,就充当我们夫妻二人的借住费。”

    瞅着宋溪还想拒绝,她脸一摆,气势就出来了:“怎么,不收下是打算赶我们走嘛?”

    宋溪听这话,哪还敢拒绝:“路知姐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宋溪虽然不识字,可也知一个道理,我既然救了你们,肯定会帮到底。”

    “那就好。”路瑶推着她收下,宋溪无奈只能如她所愿。

    船走了没多久,就靠岸了,岸边拴着一辆驴车,宋溪先扶着路瑶下了船,没一会,她就看见了宋溪口中的相公冯安,高高大大标准的一个庄稼汉模样。

    在她们之后,他扛着仍在昏迷的萧凌也下来了,把人放驴车上。

    一辆驴车挤不了四人,冯安就让宋溪和路瑶坐了上去,他则牵着驴车走。

    宋溪口中的县城离得不远,不出半时辰就到了,他们赶着驴车直奔医馆。

    大夫给萧凌把过脉,就开始扎针,路瑶心里忐忑,紧紧盯着,银针扎下去后,原本闭眼一直没有声响的人突然皱起了眉,看着有苏醒的预兆,可没过多久,就又安静了下来。

    看着如同尸体般无声无息的人,路瑶总觉得害怕,她没忍住开口:“大夫,萧......我相公怎么还没醒?”

    大夫闻声看了眼她:“待恶血散去,他自会醒来。”

    恶血,也即淤血。

    看她着急,宋溪就上前帮他问了大夫不少问题,确定萧凌这些伤不危及性命,在场三人都松了口气。

    大夫看过后,便开了药,几人提着药,又在路瑶要求下,去当行当了玉簪换了银子,这才打道回府。

    宋溪所在的村庄不大,总共不过几十户人家,宋溪与冯安的屋子在村头,两房的构造。

    冯安把萧凌搬到了另间宋溪为未来孩子准备的房里去,路瑶则跟着宋溪去熬药。

    等药好了,喂药又得费一番功夫。

    等折腾完这些,她一身汗,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又湿了大半,她只得倒些热水擦擦,又找宋溪要了身新的。

    还好两人身形相差不多,路瑶穿上也不至于太突兀,就是宋溪的衣服大多布料较为粗糙,她穿着有些难受。

    宋溪和冯安都还有事要忙,待他们安置好,便又提着农具出去了。

    萧凌还发着高烧,路瑶离不开身,只能在房间里看着人,过会就用手试试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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