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贺家

    只是没想到,在她将窦将叫来小院之前,曾映率先给了她一个惊喜。

    “地契?”

    左玉吃惊地将手中的东西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感觉自己像做梦一般。

    曾映笑道:“元儿不好意思当面拿给你,嘱咐我等他走了之后再送给你。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这就是我和元儿送你的生辰贺礼。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左玉将地契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可是足足百亩良田啊,前世今生,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地,而且是足足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

    她现在可算是个小地主了吧,她宝贝地将地契揣进怀里,随即又有点紧张:“我得去拿个箱子锁起来,可得保管好了。”

    曾映笑道:“也不必那么紧张,这可是经过官府报备的红契,即便丢了或者被人偷了,衙门那里有备案,这也还是你的地。”

    左玉一怔,这个年代,大部分的人签订的都是不经过官府报备的白契,若是丢了地契房契,这很可能分分钟就成了别人的财产。但是并非是老百姓粗心,而是若向官府报备,便需要额外缴纳百分之七的契税,还要掏钱打点小官小吏,一般人还真承受不起。

    刚刚是她高兴过了头,现在想想,买地的钱加上契税和打点费,那少说得三四百两。曾映和宋玺元如今有多少家底她是知道的,岂不是将所有钱都掏空了?

    她忽然觉得怀里的地契沉甸甸的,忙不迭地掏出来要还给曾映:“伯母,这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曾映按住她的手:“这本来就是你的钱,没有你,哪里有我和元儿的今天?你若是不收,我们才真的会不安。”

    左玉鼻头酸涩,低下头掩了泪意。

    “好,我收下。那伯母,日后我给您和玺元的钱,你们也一定要收下。便当是帮我存着吧,您看,要不是你们,我哪里会有自己的田产?”

    曾映哭笑不得,却还是点头应了。

    左玉是七夕的生辰,曾映尚在闺中时,便听家中大人说起过,乞巧节出生的姑娘家心思细腻、重情重义,如今看来,这话一点不错。能遇到她,才是自己和元儿最大的福气。

    左玉第二日便写信给窦将,将自己的打算在信中详细讲了一遍。

    一直到白露之后,窦将才再次来到小院,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而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窦掌柜,这位是?”

    没等窦将开口介绍,那年轻人突然双手合十,对着左玉拜了拜:“这位女施主,在下普德。”

    普德?

    左玉觉得这名字十分熟悉,等看到窦将忍俊不禁的表情时,忽的反应过来:“啊!是你,你是……”

    糟糕,虽然知道这是当时窦将请来帮她糊弄武合村民的朋友,但是自己真还问过他叫什么。

    那青年将手一收,慈眉善目的表情转而活泼起来:“左姑娘,我叫司榆。”

    左玉心中称奇,适才他扮演和尚时,那眉目间寡淡的意味丝毫不假,而恢复活泼表情后,却连带着五官都生动起来,简直判若两人。难怪窦将先前说他扮什么就像什么,这本事真是绝了。

    “少东家,您的信我看了。这段日子我在朝林府几条最热闹的街道,以及周边城镇都打听过了,我觉得您的想法可行。但是若真的想办成您说的那个……传奇剧院,我觉得司榆比我更能胜任。”

    左玉毫不吝惜她的夸奖:“若是司榆小哥真能助我一臂之力,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像你这样的人才,只怕是去哪里都很受欢迎。”

    司榆愣了愣,他算什么人才?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就是靠这本事到处坑蒙拐骗,许多人用他却也防着他,私下都管他叫“骗子”,哪里会像左玉这样热情。

    他心中万般念头,脸上却丝毫不露:“我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具体如何去做,还是得麻烦左姑娘给我详细讲讲。”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坐在房中相谈甚欢。窦将和司榆惊诧地发现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竟然拥有如此聪慧的头脑,能做出相当精密的布局。而左玉也是惊讶于这两人的接受能力,他们并没有固陷在这个时代的条条框框中,对她提出的许多新奇主意,略微理解后就能全盘接受。

    直到夜幕降临,三人这才站起身活动了下腿脚。

    而此时的窦将终于想起了此行来的最重要目的:“少东家,若是如此做的话,需要很大的一笔银子,只怕少说得三千多两。这钱,柯嘉庆少爷能借给我们吗?”

    左玉沉吟片刻:“恐怕不行。柯嘉庆毕竟年龄还小,支出几百两银子,他家里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若是上千两,那他家中的大人绝不会同意。”

    窦将急了:“那怎么办?”

    左玉暗自琢磨:“容我想想。”

    如今的传奇书肆,刨去房租和员工工资等,每月净盈利能有一百一十两左右,即便是将这些统统送到宋玺元手上,她每个月也只能攒下二百余两的银子,距离三千两还是遥不可及。

    她心中想出个办法,但是不确定可不可行,只能先试一试了。

    其后的日子,左玉就忙得多了,她每日带着窦将与司榆,去朝林府一些较大的商户家中拉“天使投资”。虽然传奇书肆目前生意还算是不错,但是落在那些大商户眼中就是小打小闹,根本不放在眼中。

    如此跑了十来日,除了柯家看在柯嘉庆的面子上拿出来六百两银子,再别的商户都不肯给他们投钱。有些客气的还留他们喝杯茶,不客气的直接将他们扫地出门,嘴里还骂得难听:“哪里来的小女娃,也敢到处骗钱?”

    左玉逐渐有些灰心,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而且似乎她跟着,反而减少了传奇书肆的可信度,许多人见她年龄小又是女孩子,都觉得她在胡闹。

    她索性也不再去了,便由窦将和司榆再继续一家家的跑,她转而在家中开始琢磨别的方法。

    实在不行,只能拿着钱找到鹤灵书院去,将这六百两给宋玺元,先从聚宝盆中拿到一千二百两,再反复重复上述操作,直到把银子攒够。就是估计宋玺元肯定会觉得奇怪,而且书院中人多眼杂,她天天跑去送钱,还都是这么大的数额,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时间一日日过去,眼看着朝林府大户人家都被他们烦遍了,左玉几乎决定铤而走险,明日就去鹤灵书院冒一次险。

    而此时的窦将才缓缓道:“其实还有一家我们没去。”

    “哪一家?”

    “贺家。”

    司榆敲了下他的脑袋:“你疯了?连小商户都看不上我们的书肆,更何况贺家。人家那样的大家族,恐怕我们连门都进不去。”

    左玉则是一愣,忽而想起了曾经在客来茶摊上偷饼吃的那个小乞丐,他不就是贺家人吗?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到贺家?

    “去试试吧。”左玉淡淡说道,“即便是被拒绝,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贺府。

    今日是重阳节,也是贺家老太太的六十大寿。几乎在外的贺家子孙全部都赶了回来为她老人家贺寿,毕竟大家心里有数,如今贺老爷子不在了,据说许多贺家的资产都握在这位老太太手中。

    后院中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贺家大少爷贺缙之带着人四处检查,今日人多眼杂,得处处小心。

    走过一处小院子时,贺缙之看了看门上的铜锁,眉头紧皱了起来:“小九又跑出去了?”

    他身后的仆妇低头恭敬道:“回大少爷的话,九少爷已经四五日没回来了。我们禀报了老夫人,老夫人只说是随他去吧。”

    贺缙之的眉头略微松开了一些:“祖母只怕也是对小九彻底失望了,他啊,自从一年多之前走丢再被找回来后,整个人就像傻了一般,整天神神叨叨的,难怪祖母不喜。罢了,既然祖母都这样说了,便不管他了。”

    贺缙之继续带人向前走去,全然没注意那压根就没挂好的铜锁,只要轻轻一拽便会跌落在地。

    贺韵之等人走完之后,这才快速跑回屋子,关好门后沉声唤道:“尤图?”

    一个黑色人影从房梁上轻飘飘落下来,落地时一点声响也无。

    贺韵之看到他便松了口气:“我让你准备的寿礼,都准备好了?”

    尤图没有说话,只是从身后拿出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贺韵之拿过来打卡一看,是一串菩提果制成的手链,作为寿礼来说,不出彩却也挑不出什么错漏。

    “很好,”贺韵之满意地点点头,“你该回家看看了,明日未时前回来就好,去吧。”

    尤图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家便消失无踪,只留下一扇半开的窗户。

    贺韵之对他的速度早就见怪不怪,过去淡定地关好窗户,便换了身衣裳准备去参加寿宴。

    窦将与司榆满怀忐忑地走到贺府之外时,看到这张灯结彩的氛围便是一愣,路上找了个人问了问,才知道今天是贺家老太太的六十大寿。

    窦将有些沮丧:“如此,贺家就更不可能有时间听我们讲‘天使投资’了,算了,还是走吧。”

    司榆一把拉住他:“恰恰相反,就是这样的日子,我们才更好混进去。先进去,就算借不到钱,蹭一顿寿宴也不亏本。”

    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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