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樱视角(十四)】

    木叶,医疗部。

    “春野医生,这里有个病人需要做紧急手术。”

    “我知道了。”

    身穿医疗服的春野樱大步走向手术室,利落地用皮筋扎起中长发。

    她戴上医用手套,冷静地给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做手术。

    一台手术做完,紧接着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忙碌的春野樱到晚上十二点下班,做了一天的手术,春野樱赶在关门前买了份红豆丸子汤。

    她一个人走在昏黄路街,抬头望向那上面的六个火影岩石。

    “……”

    她在里香的世界睡了一觉后,再睁眼就回到了战场上,她从鸣人怀里醒来,根据时间推断,只过了几分钟。

    在里香的世界,春野樱明明待了三年,可在原本的世界却只有几分钟。

    正在经历四战,春野樱没那么多时间去想其他的事,加入战斗。

    第七班好不容易封印了大筒木辉夜,佐助却要跟鸣人打一架。

    她阻止过,等到的是宇智波佐助那一句。

    “你啊,真的很烦人。”

    杀咒灵太多杀出了肌肉记忆的春野樱听到这话,没过大脑地用最后的力量揍了宇智波佐助一拳。

    那场面,春野樱不敢想象第二次。

    佐助可能没预料到她会忽然揍他一拳,揍完之后,她就查克拉耗尽晕倒了,后面的事就不清楚了。

    她醒后才知道鸣人和佐助君各自失去了一条手臂。

    第七班和好如初。

    距离佐助君离村有半年多了,他偶尔会飞鸟传信给第七班。

    “哈……”

    春野樱哈了一口冷气,她搓了搓手。

    里香那边怎么样了呢?

    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里香是不是也回去了?

    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是种好结果吧,恐怕以后不会再相见了。

    该回家了。

    春野樱往回家的道路走,路边的草丛传来呼啸风声。

    春野樱脚步一停,她没太在意草丛的动静,或许是猫猫狗狗吧。

    她继续往前走,在她的身后,空气中撕裂了一道黑色的口子。

    春野樱的第六感发觉到一丝不对劲,她转身,见到一道奇怪的裂口。

    “……?”

    这是什么东西?!

    春野樱提高警惕,没有靠近那道口子,根据她见过的事物,这种似乎像是时空间忍术。

    “谁?!”

    暗处有其他人吗?

    没人回答她。

    那道口子越来越扩大,无尽的吸力吸引春野樱,春野樱无法抵挡,感觉灵魂要强行被这风力抽出。

    她意识一黑,身体倒在地面上,那道口子蓦然闭合。

    ……

    很轻很轻的风声,以及淡淡的青草香。

    春野樱应激地睁开眼睛,她四处张望。

    一片青青草地上,有花,还有很多的蝴蝶。

    面前坐着一个黑发少年,他双手抱着膝盖,沉默不语。

    从他的背影上,春野樱能看出少年深厚的忧伤。

    春野樱抬起手,白色的手臂上布满丑陋的纹理,她一愣。

    什么?!

    她的手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这只手的外形……

    春野樱深思,真的很像她杀的那些咒灵外形。

    “乙骨?”

    春野樱不太确定地喊前面坐着的少年。

    前面的少年身体一僵,他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双眼中透出期望:“是…是春野姐姐吗?”

    “是我。”春野樱淡定道,“你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据她离开之后,乙骨忧太长大了,这年龄推算,差不多十六七岁。

    怎么人看着更虚弱了呢?这几年没睡好吗?

    春野樱更加确定了,她现在所处的这具身体,是一只咒灵的身体。

    乙骨忧太的身边为什么会跟着一只咒灵?

    “我…都是因为我……”乙骨忧太紧咬着牙,懊悔道,“里香…里香她…死掉了……”

    “在你离开的一星期后……”

    “这三年,我过得很难…我不知道…里香酱为什么会成为咒灵……”

    “里香酱伤害了我的家人…我不得已离开了家,只要是靠近我的,里香酱就会赶走他们……”

    “我…我不敢在有人的地方主动唤出她…我害怕…害怕她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我曾想过…是不是她诅咒了我……”

    “我怎么会怪她…我怪不了她…里香酱没有自主意识…只知道保护我……”

    “这几年…一直一直…都是我一个人……”

    没有朋友,享尽了孤独。

    他想和普通人一样,和好朋友们上下学,一起聊天,一起出去玩,一起……

    规划美好的未来。

    说着,乙骨忧太流下眼泪:“如果…当初我没同意和里香酱去游乐场…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春野樱的那只巨大手掌轻轻拍了拍乙骨忧太的头。

    咒灵的一只手掌都能包住乙骨忧太的头了。

    不过,这只咒灵「里香」是她见过所有咒灵中,长得算好看的了。

    “乙骨。”

    “还记得六年前的东京春游吗?”

    春野樱提起六年前的事情,乙骨忧太回忆起来了。

    那次的东京春游……

    “乙骨,去东京咒术高专学校吧,找五条悟。”

    “弄清楚里香变成咒灵的原因。”

    春野樱估摸,这只咒灵「里香」的等级,有特级了。

    “东京……”

    乙骨忧太垂眼,定定地注视无名指上戴着的银色戒指,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

    是年幼的他和里香。

    “忧太,如果有不开心的事,就在这里宣泄出来吧。”

    “里香最最最最最最喜欢忧太啦。”

    “忧太也喜欢里香!全世界最喜欢里香!”

    “忧太你犯规!!”

    “长大以后,里香和忧太,要结婚。”

    画面断在这一幕,乙骨忧太回神,他握紧拳头,下定决心。

    “我要找出里香变成咒灵的原因,破解诅咒,解放里香。”

    睡意来临,春野樱留下一句:“我可能要走了,乙骨,我相信你会解开诅咒的。”

    黑暗席卷全身,春野樱的意识被吞没。

    她再次睁眼,从地面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又回木叶了。”

    那道时空裂缝,消失不见了。

    ·

    【里香视角(十五)】

    里香死后成为了特级咒灵,被困在乙骨忧太的身边。

    她像是做了一场梦,隐隐约约能看到乙骨忧太。

    啊…是忧太…他在干什么呢?

    有人靠近忧太?要伤害他吗?不行…不可以伤害忧太!

    伤害忧太的人都去死吧!

    忧太离开家了,他一个人生活。

    有女孩子靠近忧太,她要干什么?怎么离得那么近!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嫉妒占据了大脑。

    忧太是她的,是她的,是她的!

    又有该死的家伙欺负忧太了,真讨厌真讨厌真讨厌。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吧。

    忧太去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学校了,一个银毛宣判忧太死刑。

    啊,忧太入学了,那两个人类,还有一只熊猫。

    他们干什么?!

    不许伤害忧太!

    忧太和那个女同学去祓除咒灵了。

    忧太难得召唤了里香,敢欺负忧太,杀了那只丑八怪咒灵!

    里香喜欢红色,最喜欢红色啦。

    忧太,忧太,里香漂亮吗?

    忧太背着那个受伤女同学离开……

    忧太,加油哦。

    忧太说他会加油的!

    啊,忧太随着那个女同学去学习了。

    后面忧太又跟那个咒言师做任务了。

    百鬼夜行让忧太的朋友们受了重伤,忧太要救他的朋友们。

    那个女同学…那个叫真希的家伙…为什么…为什么忧太总是关心她!

    所有的好处都被她占了!

    里香好生气!!!

    忧太凶了里香,他说要对待蝴蝶和花一样对待那个女同学。

    忧太生气了吗?

    里香很难受,里香哭了。

    忧太不要生气,不要讨厌里香,里香做错了,里香下次不会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忧太说他怎么会讨厌里香呢。

    忧太没有讨厌里香。

    忧太很讨厌那个叫夏油杰的男人,因为他伤害了忧太的朋友。

    忧太讨厌他,那里香也很讨厌他!!

    为了能一直当大家的朋友,为了自己能有活下去的自信。

    忧太说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那里香配合忧太一起战斗。

    忧太说,一直以来,谢谢里香保护他,谢谢里香喜欢他。

    最后再借一次力量给忧太。

    忧太的未来,忧太的心,忧太的身体全部都献给里香。

    今后的里香和忧太,就真的一直一直在一起了哦。

    “里香,我爱你。”

    “一起死吧?”

    忧太吻了里香。

    忧太…忧太…忧太…里香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忧太了!!!

    那个男人说,忧太是玩弄女人的渣男。

    “真失礼啊,我们可是纯爱。”

    ……

    特级咒灵的躯壳散落,祈本里香露出生前的模样,她面庞冷漠。

    真相浮出水面,不是祈本里香诅咒了乙骨忧太,而是乙骨忧太拒绝了里香的死亡,无意间诅咒了祈本里香,让她成为了特级咒灵。

    “全部…全部怪我…我把里香变成那个样子…伤害了那么多的人……”

    乙骨忧太潸然泪下,跪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头,豆大的泪珠落地。

    祈本里香一向冷淡的表情有了动容,她走到乙骨忧太的身前,抱住了他。

    一贯的温柔话语。

    “忧太,谢谢你……”

    “你给了我时间,让我一直陪着你,这几年,我比活着的时候还要幸福……”

    不要自责。

    把她变成这样不是他的本意。

    别哭啦…笨蛋。

    她知道这只是安慰他的话,这些年,他们一点都不幸福,祸端不断。

    成为特级咒灵的「她」,没有自主意识,只会伤害乙骨忧太身边的人,无法跟忧太正常交流。

    这样让很多人都差点丧命于此,导致忧太为了保护家人不得不远离他们,独自一人生活。

    敏感期的少年,对死去的青梅竹马是有感情的,但更多的是在恐惧与不安中度过这几年。

    他害怕人们因他而受到伤害。

    特级咒灵「里香」让乙骨忧太这几年说不痛苦是假的。

    这样的结局对彼此,也算是解脱了。

    她可舍不得带走这个傻小子。

    祈本里香松开他,乙骨忧太抬起头,眼泪落不止。

    他的眼中倒映出祈本里香缓缓散去的灵魂。

    祈本里香伸手抚上乙骨忧太的脸,泪水在眼里打转:“再见,要保重哦。”

    对不起啊,给你惹了那么多麻烦。

    时间到了啊,忧太。

    真遗憾,约定没有达成。

    不过呢,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认识了忧太。

    乙骨忧太蓄上泪水的眼瞳轻颤,祈本里香露出笑容,却有几分苦涩:“不可以太早来找我哦。”

    要好好生活哦,愿未来的你平安快乐。

    带着她的那一份幸福。

    活下去。

    乙骨忧太泪流满面,他哽咽地应下:“……嗯!”

    祈本里香留下最后一句再见,灵魂化为星光归于天际。

    祈本里香对乙骨忧太。

    再也不会说出「改天见」了。

    没有什么,是比爱更扭曲的诅咒了。

    一切都结束了。

    ……

    “对了,给你这个。”

    五条悟把一张卡片递给乙骨忧太,乙骨忧太接下。

    “啊?是老师捡到了我的学生证吗?”

    学生证上面写着特级咒术师——

    乙骨忧太。

    “不是我。”五条悟否定,回忆起一些过往,接着道,“是我的好朋友捡到的。”

    “……唯一的一个。”

    唯一的挚友。

    真希几位等候乙骨忧太多时。

    “喂,忧太,你还打算让我们等多久?”

    “该走了。”

    乙骨忧太嘴角弧度微微上扬:“嗯!”

    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银色戒指,闪烁过一丝银光。

    雪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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