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丛林深处。

    羽正斜倚在大树上,双目紧闭,眉心微皱,脸上也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他右腿的脚踝上方,一个红肿的伤口格外显眼,伤口上方扎着草绳,草绳勒得很紧。

    地面上,暗色的血迹集聚在一起,正是云之前挤出的毒血。

    丰焦急地在旁边走来走去,伸长脖子望着云离开的方向,又时不时地看向羽。

    他今天本是跟着部落里的人一起出来打猎,因为追一只野兔脱离了大部队,野兔没追上,却无意看见祭司和羽正在说话。

    离得太远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他正要上前打招呼,就看见祭司转身离去,而羽则蹲下去捂住了小腿。

    丰一时进退两难。

    但眼见着羽摇摇晃晃就要倒在地上,他赶紧从树后冲了出来。

    “羽,你怎么了?”

    羽死死地挤压伤口处,抬头看见丰,直接问:“有水吗?”

    丰赶紧把腰间挂着的竹筒解开,用水帮着冲洗伤口,又按照羽所说的快速搓了根草绳,绑在了羽的小腿上方。

    看伤口形状,丰猜测羽应该是被毒蛇咬了,但还没来及细问是什么情况,羽就昏迷了过去。

    看来蛇毒还没有解掉。

    在“把羽背回部落”和“自己先回部落找云求助”这两个选项间,丰选择了后者。

    他还记得祭司的话,羽会给部落带来厄运,祭司说的话是不会错的。

    部落里有养他长大的族长,还有其他很多人,他不能冒着风险把羽带回去。

    但他也没办法见死不救。

    丰把羽扶起来,让他靠在大树边,又检查了周围,确定没有毒蛇的踪迹,这才快步赶回部落去找云。

    可惜,云过来了,伤口也处理了,羽还是没有清醒。

    云说她要再去想想办法,让他在这里守着羽。

    而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丰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自言自语,“云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一定可以的”。

    ——

    白悦和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丰看见白悦,先是一愣,是那个蹲在灌木丛里的姑娘,穿着怪怪的,还和祭司认识。

    那天,他没抓稳的野鸡扑进了她的怀里,她还冲他笑了。

    白悦也认出了丰,这不就是那个害自己暴露的人嘛。

    不过,这会不是寒暄的时候,白悦赶紧走到羽的旁边蹲下,把篮子递给云,观察羽的情况。

    云拿出一部分草药,挤出青绿色的药汁,淋在羽被咬的伤口处,重复了三次才停下。

    挤完药汁的草药她也没有扔,而是敷在了伤口处。

    白悦适时地递上绷带,协助云包扎。

    清理包扎好伤口后,云继续从篮子里拿出剩余的草药,示意白悦扶着羽的脑袋,她则把药汁挤到羽的嘴里。

    羽下意识地吞咽。

    “还好,有反应就好”,白悦稍稍松了一口气。

    几人这会也不敢移动羽,而是静静地守着。

    还好草药的效果不错,羽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皮肤也不发烫了,连呼吸都平稳了很多。

    “毒应该解得差不多了,休息下就好。”

    云的话让白悦和丰都松了一口气。

    但在丛林深处休息显然不合适,最后,丰背着羽,云拿着弓箭和斧头,白悦提着篮子,几人一起往茅草屋走去。

    终于到了。

    羽的茅草屋里,丰小心翼翼地把羽放到地上的兽皮垫子上,兽皮下方垫了芦苇席子和稻草,倒也还算舒适。

    “睡醒了就好了,如果有事可以再去部落找我。”

    云告诉白悦,羽应该傍晚就能醒,醒来后还可以再喝一次药汁。

    白悦对着云点了点头,云以前应该是处理过类似的情况,她的淡定让白悦也安心了不少。

    她把云送到屋门口。

    丰也跟着出来,但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对白悦说,支支吾吾地,在门口舍不得挪步。

    白悦不解,但还是望向他,真心诚意地向他道谢:“谢谢你救了羽,多亏你及时去找了云”。

    在回程路上,白悦已经从聊天中得知丰看到羽时,羽已经被咬了。而简单接触下来,她感觉丰也不像是那种主动害人的人。

    既然羽被咬时是清醒的,那具体的情况等羽醒来直接问他就好了。

    对于丰,她是发自内心地感谢,所以语气很温和。

    “是还有什么事吗?”

    丰张口想问白悦为什么会认识羽,两人是什么关系,怎么会住在一起,又觉得这样太过突兀。

    最后,他只楞呼呼地指着旁边的作物,前言不搭后语地夸这里的环境好漂亮。

    白悦礼貌地应和着。

    “你还记得我吗?上次我们在部落外面的路口见过”,丰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白悦。

    “我记得,你很厉害,还抓了一只野鸡。”

    丰闻言立即红了脸,他嗫嚅道:“那天我去问过祭司你住哪里,可惜祭司不说”。

    这句话声音太小,白悦没听清,追问了一句“什么?”。

    丰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没,没什么”。

    白悦不是个迟钝的人,丰过分的好奇心让她意识到这个远古人类的心思,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都什么事啊,难道她真的长在远古人类的审美点上?

    她主动结束了这段对话,“我还要照顾羽,今天就不请你们吃饭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丰还想磨蹭一会,和白悦再说说话,他甚至示意不远处的云让她不用等自己,可以先回部落。

    但云不知是怎么回事,完全没领会到他的意思,执意要等他一起走。

    丰只能无奈地挥手离开。

    白悦和她们道别,还给两人分别拿了几个红薯。

    茅草屋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白悦走进羽的屋里,蹲在旁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继续发烧。

    此情此景,让她有些感慨。

    上一次,是她高烧昏迷,羽贴心照顾。这一次,是羽躺在床上,她守在旁边。

    “希望我们俩之后的运气都好一点吧。”

    白悦感慨着起身,虽然依旧担心,但该做的事还得做。

    她先是喂过了牲畜,又去地里把剩余的草药都采了,草药被放进羽的房间里,方便之后取用。

    空置的地里,被重新种上了作物,这次她选择的是系统之前奖励的甘蔗种子,因为成长周期的问题,这会种红薯或玉米就是半夜成熟,实在是不划算。

    而甘蔗又是耐寒作物,就算半夜降温也不担心。

    地上,还堆着白悦情急之下提前拔出的红薯藤,上面的红薯还未成形,没办法作为食物,也卖不出去。

    只是可能是由于提前拔出,上方的红薯藤倒是绿油油的。

    “这个应该也能当蔬菜吃。”

    白悦依稀记得她小时候应该是吃过红薯藤的,趁幼嫩的时候摘下,然后一点点剥皮,虽然繁琐,炒出来却别有风味。

    为了保存得更久一点,白悦也不把叶子和幼小的藤从主藤上扯下来,而是整体收拢到灶屋里放好,准备之后吃多少摘多少。

    中午没什么胃口,白悦干脆继续把早晨没喝完的牛奶再次煮热,又在里面煮了两根玉米,羽比较爱吃玉米,如果醒了饿了可以直接吃。

    她喝了些牛奶,继续处理上午没忙完的事。

    杀鸡、腌制腊鸡腊肉……因为鸡杂和鸡血今天估计是吃不了了,她也简单做了一点处理。

    鸡杂被油爆炒后放在一边,鸡血里也放了淡盐水泡着。

    忙碌减轻了她的焦虑,她忙一会就进去看一眼羽,然后出来继续干活。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溜走,傍晚来临。

    当白悦收到系统给出的【野猪繁衍成功】的提示时,她同时听到了羽的茅草屋里传来了动静。

    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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