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殿

    “哦,那客官是要去哪?这是黄泉之下可不是什么旅游景点。”船夫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白歇抬眸看着船夫,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轻轻一捻,周遭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的船和湖水都消失不见,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白歇坐在凳子上,斟满一杯茶放在桌子的一侧,伸手以示尊敬的示意船夫坐下。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地宗大人。”船夫老头笑了笑,顺势坐下,脱下斗笠,端起茶杯放在鼻下细闻,“还是雀舌更得我心呀。色泽翠绿,银毫披露,茶色绿亮。喝进嘴里,滋味醇爽甘甜,好茶。”

    白歇摇摇头,“你可真一点没变啊!地宗大人。”

    地宗放下茶杯,一脸满足的样子看着白歇,说道:“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白歇摘下面具,脱下兜帽,露出本来的面目。地宗握住茶杯的手紧了些,看着白歇的脸,脸色一沉,“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歇摆摆手,抚摸着脸上密密麻麻的印记。白歇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痕,每一个伤疤都是一道深深的沟壑,弯弯拐拐的走势爬满了全脸,让人不禁联想起阴暗的回忆,但那一双眼睛依然保持着清澈,仿佛能够窥见深渊的真相。

    “无妨,我已经习惯了。”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白歇的嘴角微微扬起,稀松平常的谈道,说完,又重新戴上了面具,隐藏起了自己。

    地宗无奈的低下头,带着愧疚的语气说道:“这都是我造的孽,但却无力挽回,这么些年,我一直待在这,也无非是困于自己的执念太深罢了。”

    地宗从腰间取下一个墨绿色的小包,拿出放在里面的东西,是几张泛黄的纸张,递给白歇,说道:“这是我当年实验的全部过程,虽然我还没有找到方法来解决实验的后遗症问题,但这个留在我这里也没有用了。你来找我的目的我也知道,你找到那个女孩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白歇看纸的手颤了颤,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周遭的环境也受到了影响,开始变得混乱了,可地宗却并没有感到吃惊,只是轻笑道:“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我现在可是连这个鬼地方都出不去的人,我怎么可能对她下手。”

    白歇抬眸看着地宗的眼睛,同时坐直了身子,轻轻挑眉,说道:“不准动她。”

    地宗听到他的话略为有些吃惊,但并没有问出口,缓缓地说道:“人一旦有了珍惜的东西就容易吸引敌人的好奇心,没有人会不想看一个冷静的疯子发疯的,到时候所有人都只会是旁观者。”

    说完,地宗看着白歇意味深长的笑了,仿佛在说着自己的回忆,白歇依然保持的原样,盯着地宗。地宗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你还真是没变,还是冷冰冰的,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我了解你,你心里什么都知道。好了,我们该聊正事了,你来找我应该不是来叙旧的吧,他在找我了吧?”

    白歇拿起茶杯,点点头。“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地宗反问道。

    “今天我来找你的事情,上面那位应该已经知道了,现在我的身边不知道藏了多少他的眼线。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他们,至于要怎么做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对吧?”白歇喝了一口茶,满足的点点头,朝地宗微笑道。

    “谁知道呢?没准儿,我帮了上面那位后,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这个条件的诱惑性可是很大的。”地宗轻挑眉,也拿起了茶杯。

    白歇站起来,舒展了身体,走到地宗的身边,凑近耳边回答说:“那我就把你们都杀了。”说完转身退后几步,“至于怎么做,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嘛。”白歇说道。

    地宗不禁失笑道:“你果然还是那个白大人啊!”

    白歇响指一打,周围的环境恢复了原样,白歇坐在船上,船夫在前面划桨,什么都没有发生。船回到了原点,只见船夫用船桨敲了敲船身,朝帘内说道:“客官,到目的地了。”

    白歇缓缓掀起帘子,从里面走出来,留下了一袋茶叶作为船费,上岸后就离开了。看着白歇远去的背影,船夫拿起那袋茶叶,上面绣了一个和船身上一样的海棠花,船夫笑笑不语,又回到自己平时的生活中去,但真的还能回去吗?在远处的角落里,有人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白歇离开黄泉,回到地府上,小鬼早早的等候在这。“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异样吧!”

    小鬼惊慌的跪了下去,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是属下保护不周,喻大人被抓到惩戒处接受鞭刑了。”“你说什么?”

    白歇身形一颤,捏住小鬼的脖子,眼睛的杀意肆起。小鬼被扼住喉咙,眼见魂魄不断暗淡,两只脚不断扑腾着,不断哀求。白歇这时反应过来,松开手,强制使自己冷静下来。小鬼还没恢复却依然保持跪趴的姿势,浑身颤抖不停,白歇取出一张瞬移符,一下子来到了惩戒殿,里面四面八方不断传来哀求声。

    白歇推开大门,看到喻樱槿被绑在正中央的惩戒柱上,使劲挣扎着,眼神里全是害怕和无措,惊慌失措的像一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台下则是小鬼在清洗惩戒鞭,这惩戒鞭专针对于生魂,正常魂魄一鞭子下去都可以抽得七魄脱离,更何况是缺魂之人。

    白歇收起情绪,回到熟悉的状态中,大声说:“今天惩戒殿可真是热闹,本使在门外就听见里面动静闹的不小呀。”

    从人群中匆忙的挤出了一个矮小的身影,朝白歇鞠躬道:“不知是白大人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呀!是下人做事不妥帖,扰了大人的清净,但这确实也是事出有因,地君大人匆匆下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耽误呀!是吧,白大人。”

    掌事一脸谄媚讨好样,白歇眼睛的杀意更浓了,这是借着别人来提醒我呀,好一招杀鸡儆猴。白歇的余光往后看到喻樱槿眼神的恐慌,拳头不断握紧,让自己保持冷静,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说道:“既然是地君大人的吩咐,那自然是不能耽误。我多嘴问一句,这位女子是犯了何错?”

    掌事抬起头看着白歇,笑容更甚了回答道:“说来也与大人有关。”

    “哦,是吗?”白歇挑眉反问道。

    “此人曾多次在地府打探大人的消息,这可是大不敬呀!” 掌事直起身子说道。

    这时,旁边的小鬼走到掌事声旁,弯腰作揖道:“掌事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

    掌事点点头,挥手示意小鬼退下,转头再一次弓腰对白歇说道:“小人还有正事忙,就不留大人了,大人慢走。”

    掌事转身朝惩戒柱走去,白歇站在原地,他知道这是地君对他的惩罚,看来地君已经知道了他去找人的事情了,这是在给他示威,让他能够站对队伍。

    小鬼也准备好了鞭子,喻樱槿看着白歇,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嘴里也一直在求饶。“等等,既然她犯的错跟我有关,那处罚自然也应该我来。”

    白歇说着走到了惩戒柱面前夺过鞭子,对着掌事大人问道:“掌事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掌事大人立刻回答道:“这种小事怎么好叨扰大人。”语气充斥着嘲讽,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白歇。

    白歇转过身来,挥动着鞭子,朝面前抽了下去,钻心的疼痛一下子让喻樱槿清醒过来,那种感觉仿佛一层皮肤被瞬间抽走,疼的她倒吸一口气,眼里布满红血丝,泪水也不自觉的流下。

    众人也被这突然动作吓得一愣,“本使的工作就是维护地府的秩序,整治不正之风,这也是本使职责所在。”

    掌事收起了刚才的傲慢,拿起一旁的卷轴,宣念道:“前殿办事处喻樱槿因多次私自打探督查殿掌事白大人,触犯了地府守则第三条,先给予严重警告但基于工作态度良好,不做降职处理,自去惩戒殿领十鞭,以儆效尤。”

    掌事把卷轴双手奉上,白歇接过后随手丢在了地上,看着掌事说道:“还有九鞭,那就劳烦掌事大人计数了。”面带微笑却满脸杀气 。

    掌事低下头,回答道:“小人指责所在。”

    白歇转过身,面对喻樱槿说道:“喻大人对我如此好奇,何不亲自来问我,我必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说罢,又是一鞭,惩戒柱也跟着颤抖,白歇挥击的速度并不快,但发力的刹劲足,每一鞭都抽到皮肉上。

    喻樱槿此时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但她强撑着,尽力的抬起头,勉强的从嘴里吐出一口气,嘴唇颤颤巍巍的想要开口说话,但光是抬头就用尽了全力,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看着白歇,眼神里有些不可思议。

    白歇却避开了她的眼神,走得更近些,淡淡的说道:“文苡都和你说过了,离我远点,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嘴角的微笑更浓了,把鞭子在手上缠的更紧了些,狠狠的一鞭一鞭的抽了下去,皮开肉绽,白衣也早已血迹斑斑。整个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鞭子在空中挥动,摩擦空气的声音,此刻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白大人,足够了。”掌事在一旁记着数,眼看着快满了,但白歇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连忙阻止到,地君只说惩戒,要是打得魂飞魄散了,自己怕是也逃不过处罚。

    白歇听到掌事大人的声音后,松开了鞭子,转身离开,说道:“掌事大人说停那就停吧!”说完便消失了。

    喻樱槿再也抑制不住了,一口鲜血涌了出来,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使得她把手深深嵌进了肉里,终于她血肉模糊的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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