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文克劳四年级的阿斯诺·尹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小姑娘。
独特的墨绿色长卷发,浅棕色的眼睛,欧美人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华夏人的温婉气质,柔和的脸部轮廓,让她在一众学生中显得格外突出。
她时常坐在一个地方发呆,或是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静静看书,她待人温和,交往时平和有礼且知晓分寸,不会将人置于尴尬境地,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显得她格外淡定从容。
而现在,大家看着面不改色优雅不迫地走进教室的阿斯诺,心里想着:“阿斯诺·尹是如此温柔可爱的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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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诺快要疯了。
她今天起得有点晚,室友丽卡昨天请假了,没人叫她,也没人等她,她只能一个人去礼堂和教室。等她到礼堂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她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教室里,大家几乎都来齐了。如果是昨天,她还能躲在丽卡后面,而如今却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耳根子越来越红,她微微低着头,硬着头皮走上空位。
救命救命不要看着我求求你们了不要看着我啊啊啊啊啊要疯了西八呜呜呜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下次再起这么晚我就把头砍掉……
…………
脑子快炸了。
终于,经过仿佛一个世纪长的半分钟,阿斯诺坐上了一个空位,用纸巾轻轻擦了擦额上因先前路上的小跑和进教室后的尴尬而起的细汗,脑海里不断以旁观者的视角回放她进教室后的一系列动作,整个人变得热腾腾的,似乎连空气都沾上了她更高的温度。
刚刚进来的时候教授已经到了吧,我没和他打招呼,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礼貌啊?
坐下前忘记问这个位置有没有人了,旁边的同学会不会觉得我很霸道啊?
啊啊啊啊刚刚为什么要低一点头,万一给大家留下一个扭捏的印象怎么办?
可恶,还好这间教室没有我在意的人……
阿斯诺的大脑一团乱麻,台上教授的讲课声也听不清晰,不断跳出的词句被拆分成一个个字母,飘进她的耳朵,再在她的大脑里重新拼接重组。
简单来说,就是能把“邓布利多的长袍”听成“滋滋蜂蜜糖在长跑”的程度。
一直到下课,等到阿斯诺用脚趾抓出一座布莱克庄园时,她终于把一切纠结抛之脑后。
这是阿斯诺,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敏感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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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谁能想到,这个小女孩一个星期后,正躺在学校的医疗翼。
阿斯诺无聊地盯着天花板,描绘着上面的纹路。
这个像鱼,那个像鸡,最边上那个顺着往下再往外画一点就是一个人。
说到人,巫师到底和麻瓜有什么不一样啊,他们的魔力到底来自哪里?大脑还是心脏?而魔力在体内的流通可以通过物理方式阻挡吗?直接将魔杖甩出去把人砸失忆来得快还是使用成功率低的遗忘咒?
啊……我在想什么……
阿斯诺甩甩头,轻轻地坐起来,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心里更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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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推门进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墨绿色头发的少女靠在床上,微微偏头,双眉轻蹙,眼睛无神地盯着某一处,阳光顺着未合拢的窗户洒下来,细碎的光晕使得少女如置身幻境,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动了发丝,让女孩整个人显得更加柔软。
听见推门的动静,女孩微微转过头,浅棕色的眸子还闪着碎光。
雷古勒斯平复了一下慌张的心情,调整了呼吸,理了理袍子,就坐在阿斯诺床边。
“你怎么了?”他问。
“……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闻言,雷古勒斯紧张地看了看她,先前比赛时因为看不到她而生出的烦躁都消失不见。
是的,这是本学期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对战赫奇帕奇。
虽然他最后毫无悬念地抓住了金色飞贼,但在他握着带着翅膀的金属小球,骄傲地看向那片蓝海,仍旧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依然觉得心里烦闷。
“严重吗?痛不痛?多久才能好?养伤期间有什么要注意的?”
阿斯诺看着男友一贯冷静从容的脸上出现慌乱的神色,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
对不起,我不该笑你的,雷尔。
阿斯诺在心里默念。
“没什么事,已经差不多好了。倒是你的比赛我没能去看,对不起啊。”阿斯诺低下了头,愧疚与想笑的情绪一起涌上来,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雷古勒斯看着女友的发顶,心里一片柔软。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将女友揽在怀里。
“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你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