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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不好,差点忘了我这假徒弟。

    一时没注意,花月灵便如旋风奔至,正要扑将过来,我侧身避让,九音九月恰好闪来将她网在怀中。

    花月灵哭丧着脸,猴子捞月般冲我晃着爪子道:“别啊师父~~我都在沂阳呆了两个月了,你知道我这两个月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委屈地瞅着我,一顿诉苦。

    她出门带的钱被挥霍得差不多了,到沂阳时已经没钱住客栈,只好捏造个假身份,以此在花氏分家混个地方住,每日出入都提心吊胆的,就怕哪个认出她是花宗主的千金,要将她和花颜打包送回三千花月坞去。

    “呜呜呜呜呜……我才不要回家,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娘有多可怕!”花月灵蹬腿撒泼。

    可惜我油盐不进:“我只答应做你师父,没答应你这么多条件。”

    她贼心不死,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那咱能不能不去沂阳啊?”

    想好事儿呢,不去沂阳以夙怎么好好休息。

    我道:“你们师伯祖要在沂阳歇两天,你们两个要跟便跟,不愿跟回家也行。”

    以夙被我搬出来挡箭,也只是笑眯眯地向花月灵挥挥手,继续扇破扇子。

    花月灵赌气噘嘴:“哼,明明刚才还不愿意做我师父,像吃了多大亏似的勉为其难,现在却摆起架子来了。”

    网着她的九月有些不耐烦,细眉一拧道:“喂,花氏的,你很重耶,到底要在我和姐姐怀里趴多久,还不快点下来。”

    花月灵颇为不满,也只好先从姐妹二人身上下来,再抗议道:“你们这两个小鬼灵,真是和你们家主人一样小气,人家哪里重了,你这分明是仗势欺人!”

    九音瞧她满肚子怨气,忍俊不禁道:“月灵姑娘误会,我家主人不是要为难姑娘,反而有事相托,方才那么说的意思,是姑娘可以跟去沂阳玩两天,不愿跟去也可直接去办主人交代的事。”

    花月灵哼了一声,开始摆谱:“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会答应帮你们办事?”

    弥师微笑道:“姑娘不愿做也不勉强,只是这师徒情分——”

    “咳咳!”花月灵清清嗓,露出笑容道:“什么事,说来听听?本姑娘兴趣可大了。”

    弥师这接茬的本事,用对地方还真是让人身心爽快。

    我若是弦池上仙,我也走哪儿都把他带上,既养眼又长脸。

    收拾完毕后,我们便打算前往沂阳。

    寿原山终年云波翻涌,山体陡峭险峻,若是御剑飞行,如遁雾海,视野极狭,说不准哪片白茫茫的云朵背后,便是拔地而起的山崖,道行深的修士尚且要慢行,道行浅的更是极少在此域飞行。

    但此处毕竟离沂阳不远,既要捎带花氏兄妹,就得以防撞上熟人。

    弥师大发善心,给二人施了个障眼法,待我等驾云至沂阳郊外,这才解开。

    路上,我向花月灵打听了几件事。

    阎罗本是七颗一串,奈何我当年无意中遗失了一颗,直到我飞升那夜,阎罗始终都只有六颗,而这六颗在我“死后”尽数归于花氏,并没有被分开保管。

    既是六颗一起被偷,如今为何一颗颗却是分散开的?

    我问道:“你可有盗铃之人的情报?任何事都可以。”

    花月灵搜肠刮肚半天,补充了些在司夜殿未提及的事。

    三年前阎罗遭窃,无音崖狼藉遍地,几位高阶弟子殉职,花宗主当即下令封锁消息,但仍有只言片语泄露了出去。

    事发后,花宗主显得格外紧张,召集了几位长老与首座商议,谈及那些殉职弟子时,她脸色十分难看,仔细将尸首情况道来,长老与首座们的神情便立刻凝重起来。

    厅里如坠冰窟,包括花宗主在内的一众人等皆沉默不语,满脸写着讳莫如深。

    花月灵奇怪道:“我娘定是瞧出了什么端倪,听有的师姐说,此事是仙门之人所为,可具体是哪门哪家我也不知道,偏就是最重要部分被瞒得密不透风。”

    如果我猜得没错,花氏那几位高阶弟子也是被水云诀杀死的。

    笑面夜叉若是仙门出身,要修得足以控制那只白衣凶尸的一手邪术,想必暗中与无忧道早就勾结,她在叛门之后转投邪道,偷取阎罗,继而与道众起了内讧,导致铃铛四散。

    按照如此假设,眼下拿着阎罗的即便不是无忧道之人,也多半有关系。

    花月灵惊道:“仙门竟与无忧道暗中勾结,难道我娘是看出这些,不便打草惊蛇才封锁消息的吗?”

    恐怕这只是其一,蒯氏已灭,门中弟子却丧命于蒯氏剑法,这件事太过诡异,眼下只得暗中调查,这是其二。

    可我仍然想不通,笑面夜叉手里只剩两颗铃铛,为什么将勾魂交给了玉狐。

    占甸川,修邪观,引香火,如若只是找个东窗事发时的替死鬼,又何必把勾魂给玉狐,万一像现在这样落入他人之手,她就只剩下了一颗索命,岂不是糟糕?

    还是就如以夙推测,无忧道内讧分裂,玉狐只是个吸引我的饵,而笑面夜叉的真正目的是要趁机除掉我,却不想失败了?

    苦思无果之际,以夙用扇子敲了敲我的手臂,我抬眼一瞧,沂阳城已在眼前。

    沂阳是元州西南的一座大城,由于花氏分家也坐落于此,因而也是座玄门仙城。

    甫一入城,只见飞阁流丹,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仙门人士形形色色,鸿衣羽裳,仙姿道骨,负剑往来;两侧摊贩夹道,聚了不少奇人异士,从卜课堪舆到法器符箓,买卖多种多样,应有尽有。

    走在大道当中,不时能瞧见有人御剑行云,宛若流星,飒沓而去,也能听见红粉楼中传来大笑,纱幔飘曳,酒香扑鼻。

    远远望去,花氏分家很是显眼,矗立于诸多阁楼台榭中,一如众星簇拥皎月,傲然俯瞰着沂阳城。

    像花氏这等显赫高门,分家虽由旁系分支管辖,却也要承担招待宗家弟子的责任,若有弟子在附近执行任务,分家须得为他们提供容身休憩之所。

    除此之外,仙门分家大多为入世修,需要处理宗家顾及不到的俗务,也常在民间走动,因此建府选址皆在繁华大城,规模受限,自然比不得枕山臂江的宗家高调,只胜在便宜。

    多年不见,花氏愈发奢华了,真不愧是以夙的好子孙,把他那套无用的花枝招展学了个透。

    分家尚且如此,宗家想必更不得了。

    忽然,我衣袖被扯了扯,回过头,花月灵一声不吭地埋着脑袋,躲避什么似的,朝天空指指点点。

    我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飞来两只小巧的纸鹤,散着幽蓝的光晕,一高一低地向城外飘去。

    通灵纸鹤?

    这是苍宜云氏的法术,一般用于寻人传信,根据施术人的灵力,纸鹤的速度和距离,乃至传话内容的长短也会有限制。

    看这两只纸鹤的样子,应该是小辈的年轻人在用。

    我低头道:“你躲什么,得罪云氏的人了?”

    花颜从一旁探出头来,苦着脸道:“前辈有所不知,我俩跑出来太久,宗主怕是托云氏一齐寻人呢。”

    以夙听闻,笑了:“你们花氏如何和云氏关系这么好了,丢了个两个娃娃都要一整个仙门来寻?”

    花颜干笑两声道:“这师伯祖就有所不知了,我师妹她……”

    “啊啊玉哥哥你别说了!”花月灵激动地蹦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塞进我手里,拉着花颜就跑,不忘回头喊道:“师父!我会完成你交代的事的,你就放心吧!”

    二人远去,以夙和弥师都凑了上来,我这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牌,翻来翻去,没看出什么新鲜。

    弥师笑道:“仙君占了大便宜,这玉牌可是好东西,在拜宣和沂阳的客栈住店时出示,可以打折。”

    以夙眨眨眼:“我们有钱住店吗?”

    我闻言望向弥师,弥师果然从袖中摸出一袋钱,晃了两晃道:“我有。”

    我揉揉鼻子想,不用我掏钱,这才是占了大便宜。

    沂阳城最大的客栈离市集不远,叫万水客栈,地段甚好,清雅幽静,在一整条显摆财力的雕梁画栋中,质朴得别具一格。

    在听说这家店的东家是花氏后,我有些意外,玄门仙者竟也买了铺面做起生意,虽是入世修,未免也太接地气。

    我环顾大堂,这素雅古朴的装潢,怎么看都不像花氏一贯的做派,明明门客加起来也撑不满仙府一隅,难不成是闲得发慌才开个客栈消遣?

    弥师拍下银子,我递上玉牌,掌柜的笑容宛如浸过油般,激动得频频搓手,吩咐伙计开了三间上房,亲自引我三人至靠窗的雅座,上了一桌最好的酒菜。

    刚过用膳的时辰,堂内只有几桌客人,三三两两地坐着吃茶,早晨入腹的萝卜汤这时消化得一干二净,以夙难得只吃菜不喝酒,示意我与弥师随意,我俩便对饮了几盏。

    桌上有道酒蒸鲋鱼,鲜香嫩滑,入口即化,我很是喜欢,没忍住多夹了几筷子,弥师便将这道菜换到了我面前,我正要道谢,他又给我斟酒。

    我立刻放下筷子,扶起酒盏,他也给自己斟满,与我轻轻一碰,送至唇边,睨了我这边一眼,不经意道:“那边有人看你好一阵了。”

    我一饮而尽:“不必管他。”

    弥师笑了笑:“若只是盯着仙君瞧倒也罢了,可看那人的神情,好像和你有仇似的。”

    以夙悠闲地夹了一口菜,眼皮抬都没抬道:“二哥遭人记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何况这里是仙城,你我也盖不住她身上那点邪气,没人找茬才是怪事。”

    我给以夙夹了一块离他最远的笋鲜,又给弥师夹了一块离他最远的乳糕。

    我道:“吃饭。”

    以夙兴致缺缺地吃了,弥师却愣了愣,笑道:“多谢仙君,我刚巧喜欢吃些甜的。”

    我闻言,起身将那盘几乎没动的乳糕换了过来,又将桂花酥酪挪到他面前,道:“我晓得,你盯这盘乳糕盯了半天,还有这份酥酪,知道你爱吃,本就是给你点的。”

    弥师看着桂花酥酪没说话,停了稍许,才笑着问道:“仙君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桂花酥酪的?”

    我正欲开口,却又顿住了。

    是啊,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弥师还没熟到可以聊喜好的程度,但是我好像……就是知道。

    以夙放下筷子,撑着脸,悠悠道:“檀桑与小友交好,二哥自然是从他那里听来的,她记性好,说一次便能记住。”

    他又微微一笑:“别看二哥总是冷着一张脸,其实她是真心待小友好的,小友以后可别见外了。”

    弥师听完,又看向我,我呃了半天,才道:“……正如灵君所言,此番拖累仙使,我心里自然是愧疚的。”

    弥师没有多言,只笑道:“仙君客气了。”

    二人继续动筷,我又饮了一盏酒,越发如坐针毡,被身后那双眼睛瞪了那么久,实在是没心情吃了,只得搁下筷子,回头望去。

    只见离我十步远的地方,坐着两个人,皆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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