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州由一个宗门分治管理，天机门坐落在四通八达的茺州，距离襄州不算远，可御剑飞行实在是耗费灵力。

    在琼枝的眼神攻击下，赵笙最终妥协掏出了飞行仙舟。

    飞行仙舟一可以用灵力驱动，二可以用灵石催动，倘若是用门派的仙舟，自然是灵石催动，琼枝那是一百个不乐意。

    “你就把心揣到肚子里去吧，此行有我和谮白坐镇，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赵笙对一个双目蒙着绸缎的女子安慰道。

    “可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赵笙沉默。

    碧蕤的观星之法的确是九州数一数二的水平，曾预言过两次仙魔大战。

    但她近百年修行受阻，能力难免下降，赵笙听到这话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

    “眼睛还好吗？”琼枝岔开话题。

    碧蕤抬手摸了摸眼角，如果此时摘下绸缎，便会发现，她双目并无眼瞳。

    观星之人因窥破天机，多多少少会收到天惩，碧蕤着双眼就是观星时被腐蚀致盲的。

    她没有一丝留恋，只是点头：“用过新研制的药后，好多了，夜里不再阵痛了。”

    “他们仙盟会死活不肯卖配方，每次只能买成效一般的成丹。要是让我炼，怎么也是上品。”琼文打抱不平。

    长老会至此，谮白不见踪迹，而掌门俯首，一言不发。

    “若此事商榷完毕，掌门也没有其他看法，就结束吧，我徒弟们还等着我呐。”琼文提点了一句沉默的掌门。

    男人微微抬头，用有些狠戾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但在座都不是吃素的，没有人被吓到，反而赵笙还眯着眼笑了：“掌门什么意思，对我们有不满可以说出来。”

    他指节弯曲敲着扶手上的雕花，另一只手托着下颚，乌黑的长发垂落在双肩，姿态慵懒，“是觉得各位长老好像对我不满，我当掌门也有五十年之久了，感觉各位比起我的话，更愿意听从谮白仙人的。”

    曲绻轻笑，“熘沅，在座各位长老不说长你多少，但辈分都在你之上，我们愿意听从你是因为你做的对宗门有益，并不是那么信服你。”

    大殿内，暗流涌动，仿佛只要有人敢拍案而起，马上就会有一阵骚乱，但几位长老都是见过大场面的，纷纷按兵不动。

    恍惚间，一声渺远的“我来晚了”，从殿外传来。

    谮白用的是自己的身体，脱俗出尘的仙人步履缓慢，面上带有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对上熘沅的视线，平静地问候了一句：“恭喜你，又晋升了，熘沅。”

    说起来，“熘沅”这个道号还是谮白取的，作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传弟子，谮白对他寄予厚望，天赋确实是一等一的，但心思也确实深沉难猜。

    按规矩，熘沅依旧要称呼谮白为“师尊”，但他只是淡淡地问候了一句，“谮白长老。”

    “被山下的一些事情缠住了脚，事情都议完了罢。”

    熘沅开口讽刺：“谮白长老是我们门派的主心骨，您不来怎敢定夺，倒是您压根不关心门派，山下随便一点事情都能吸引您。”

    谮白哂笑，也不多加解释。

    赵笙开口打断：“就这样吧，早日散了，明日便收拾启程吧。”

    ——

    听闻梅月要带慕筝瑶，琼文起初还有些不赞同，但架不住梅月撒娇祈求。

    “你小心些，赵笙长老的仙舟可是橙品法器，飞行高度可达三千米，这要是坠下去，骨头都摔碎了。”梅月拉了一把靠在仙舟轮廓坐的慕筝瑶。

    高空稀薄寒冷的空气刮得慕筝瑶脸色发白，梅月掐了个决，顿时慕筝瑶身侧多了一层薄薄的罩子。

    “撑到茺州应该不成问题，说起来长这么大，我只在柳州、并州和襄州待过，还没去过茺州。”梅月顺势坐在慕筝瑶身侧，让有些疲惫的慕筝瑶倚在她身上，“茺州民风和襄州大不相同，不过我也没体验过就是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聊天，倒也不寂寞。

    “襄州神女被称作这个名字，是和襄州有关吗？”

    梅月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会回复道：“因为她生于襄州一户鼎盛世家，不过我们宗门因为顾师姐的原因，都不太喜欢提襄州神女。”

    慕筝瑶顿觉失语，做了个手拉嘴拉链的动作。

    梅月胳膊肘撞了撞她，“也没关系啦，反正顾师姐已经醒了。”

    “她是拜在哪位长老门下的？”

    “顾师姐吗？她没有拜师，因为她天生不能修行，我们称呼她为师姐也只是顺口，按辈分的话可能算是师叔？”梅月不确定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