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脱

    雷忠对站在左侧的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会意,随即在雕有龙凤呈翔的香炉内焚了块安神香,顿时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溢满了帐篷,不但掩盖了血腥气,似乎也掩盖了大家内心的不安。旻帝睥睨底下众人道:“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何在?”

    左右两边各走出一位衣冠较为整齐的臣子拜倒在地:

    “臣,刑部尚书齐博茗。”声如洪钟,听了为之一振。

    “臣,大理寺少卿楚屏。”如玉沁脾,闻之如沐春风。

    “齐巍山猎场周围不但有重兵把守,还有神机军日夜交替巡逻,可说是固若金汤。但那些刺客却能来去自如,可见他们对齐巍山的布防是了如指掌。这些匪徒个个身怀绝技,竟似从天而降,能轻而易举的就杀到孤的跟前,这要是没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他们又如何能做的到?”旻申帝说的激动咳了起来。

    雷忠躬身上前一步想给旻申帝抚背,旻申帝抬手制止,喝了口参茶继续道:“齐爱卿、楚爱卿,此次案件便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办理调查,尔等万万要齐心协力,尽快从这些贼匪身上挖出有用的信息,把内贼找出来。他们这般轻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欺我赤章无人吗?”旻申帝阴鸷地盯着底下。

    底下又是一片“罪该万死”的惶恐声。

    旻申帝加重语气道:“赐刑部尚行令,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一介庶民若有不配合者,杀无赦。两位爱卿即刻去便去查办,莫要辜负孤的期望。”

    底下人惊出了冷汗,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尚行令出,血雨将起。

    上一次出尚行令已是十多年前,可当时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因为一起贪污,竟抽丝剥茧牵连进十几万人的性命,当时的旻申帝雷霆手段,□□灭绝,简直就是一场举国的噩梦。

    旻申帝看着底下人的反应很是满意。

    齐博茗和楚屏倒是镇定:“臣等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两人领旨后齐齐退出帐去。

    外面还下着绵绵细雨,等候的侍从见两人出来连忙打伞上前,两人相视一眼,走到不远处的火盆边站定。

    齐博茗身形高大魁梧,左眼尾处还有一道从战场上留下的伤疤,自有一派压人的气魄,他对楚屏抱拳道:“楚大人,这些刺客来势汹汹,如今太子昏迷,翼王失踪,就连晋王也晕厥了过去,这几位可都是关系到未来国运的王子啊,可见幕后者的心思之阴毒。可庆的是君上圣明,如今有了尚兴令,我们办事可就方便多了。”

    齐博茗见楚屏神色自若,不卑不亢,心不由得生了几分好感,继续道:“不管两部以往有何龃龉,现下都要往旁靠一靠,当以大局为重,先把这要紧的事情办好,才能给君上及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楚屏还一礼道:“齐大人说的是,大理寺与刑部本就是君上的左膀右臂,此次定要齐心协力把案子查个清楚好给君上一个交代。”

    两人相互拱手后,各怀心思往不同方向而去。

    大帐内的官员不敢离去,都还在等候最新的消息,一时间也没人敢交谈,想到几个时辰前这里还是一片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如今却是一片狼藉,多少人因此阴阳两隔,心下不免黯然,这次围猎可“猎”走了不少人的性命啊。想我赤章泱泱大国兵强马壮曾令多少外邦争相朝拜,如今却已式微到这般地步,连匪徒都敢明目张胆的登堂入室,要是太祖泉下有知可会被气的从帝陵里跳起?

    赤章国开国太祖凌广纪在天下动荡年间,一人一骑独闯天下,几十年的风雨厮杀队伍不断壮大,征服四方最终成了这一方天地的共主。为了让子孙后代不要忘记这江山来之不易,也为了让这江山社稷能长盛不衰的传承下去,太祖立下规矩,但凡赤章君臣不可是孱弱之辈,强健体魄、弓马娴熟是立国之本,不可弃之。

    所以赤章不论男女老少都以善武为荣,从王室到民间都有各式各样和武有关的赛事。而每年秋猎,正是君王对王室贵族的子弟检视的赛事。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王室贵族早已习惯了贪图享乐,哪还记得什么祖训!强健体魄?那为了更好的享乐。弓马娴熟?那也是给生活增加乐趣项目罢了。

    这秋猎理所当然的也变成了不用贵族们自己掏腰包的娱乐项目之一。所以每次秋猎大家都要带上娇妾美婢一起寻欢作乐无不圆满。但是这次围猎却出了事,而且还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昨日是围猎的最后一日,照例举行封赏晚宴,依着各人的猎物大小、数量、猎物凶猛程度等做为依据进行行赏。大家如往年一般,由自己的侍卫猎好相应的猎物,到了时间拿出来走个过场。

    但三皇子翼王今年神不知鬼不觉的活猎了一只通身雪白的麋鹿,献于旻申帝。这卧在笼子里的麋鹿,并没有因为被捕而显的慌乱,被抬上来时睁眼赏了众人一眼,眼神高傲而清冷,随即又闭上眼睛枕背而憩。旻申帝见了拂手称妙,眼里藏不住的喜悦。自古没有哪个君王是不爱鹿的,白鹿乃是仙兽,是天降的祥瑞,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这仙兽也是可遇不可求,相传只有有德之君才能得天圣眷,有缘见到仙鹿。

    翼王凌元承说这仙鹿出现的很是神奇,他带领众人在猎场狩猎时,突然见林子里白光乍现,大家上前发现是只通体雪白的灵鹿,周身散发着白色光芒。众人连忙跪拜,这鹿见了人也不害怕,竟是自己优雅的走到笼中,奇也,妙哉!

    臣子们听了这番话,无不附和称颂:定是君上是有德明君感动上苍,这才派仙使下凡来相见。

    旻申帝喜形于色,虔诚的把灵鹿请进最豪华的帐篷内歇息,又下旨要给仙鹿在京都选址打造神灵殿,还要以王侯之礼迎灵鹿回王城。回了王城之后还要焚香沐浴、叩拜宗庙,以谢天恩。

    旻申帝好战,自他登基以来为了扩张版图,连年发兵征战,底下早就一片怨声载道。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不但打的国库空虚,还让百姓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言官们屡屡劝谏,只是旻申帝一意孤行充耳不闻。

    旻申帝也知道要是任由情况发展下去肯定对自己不利,他也很烦恼这些人为什么不能理解他的雄心抱负,处处和他唱反调。如今灵鹿的出现对他这个君王来说就像久旱逢甘霖般的及时,说明连上天都看到了他的努力,认同了他的做法,那么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反对!

    旻申帝高兴之下当着众人的面许了翼王一个愿望,当然这愿望只要不违人伦天理,无论想要什么都可以找旻申帝兑现。三皇子得此奖赏喜不自胜,伏地谢恩都格外的响亮。只是这声音传到太子凌元骁那边却尤为刺耳。哼,祥瑞?这祥瑞来的也太巧,是给父王量身定做的吧!鹿对王家来说代表着什么人尽皆知,逐鹿逐鹿,那是问鼎皇位的象征。什么祥瑞不行,偏偏是鹿。凌元承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旻申帝一高兴又赏多了几坛御酒佳酿与众同庆,群臣们喝的高兴,一时有些忘我,举杯相祝从太平盛世到儿孙满堂的什么都有。旻申帝也不计较,乐呵的由着他们去,旻申帝自己也难免多喝了几杯,坐一旁的韦妃不好扫兴,只是委婉的劝着少喝一些。看着旁边温婉柔弱、美艳动人的爱妃,旻申帝顿时觉得浑身燥热,近些年年纪大了就爱这般乖巧听话的娇人儿。这次秋猎旻申帝不顾众人反对,把王后留在都城,众多妻妾也只带了韦妃一人。美人在侧旻申帝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

    握住韦妃的纤纤素手,旻申帝不胜酒力先行离场。没了顾忌,众人更是放开了行乐。只有那太子凌元骁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将酒一饮而尽,不一会儿也以不胜酒力为借口离开了晚宴。对面的翼王看到太子离去,勾起了唇角,对旁边近侍道:“松奴,好戏要开始了。”松奴微笑着又给翼王斟满了酒,说道:“王爷英明。”

    丛林子那边撤退的黑巾蒙面刺客,被韩离带来的神机军围成了铁桶,只是他们对神机军的作战习惯似乎格外熟悉,轻巧的避开了神机军的正面攻击,可惜神机军人数占了优势,刺客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这时哨声再起,又急又快。随即刺客发了狠,武功招式全部变成最简单的砍、刺,不要命的冲神机军扑了上去。不一会儿就被他们突破了一个口子,借着树林的隐蔽,刺客遁逃的很迅速,有几个动作敏捷的刺客爬到树上,朝四周的神机军丢了几个烟幕火雷,瞬时咳嗽声四起,神机军被烟雾困住行动缓慢。

    韩离用胳膊捂着鼻子大喊道:“捂住口鼻。”只是已经来不及,也不管用。这烟雾有毒,不但可从口鼻吸入,也能从眼睛、耳朵处渗入到体内,只见神机军个个涕泪横流,挠心抓肺,哀嚎不止。幸好此刻还下着雨,毒性散的不是很开,神机军相互搀扶着往林子外面走,韩离顾不得身体内的毒,隐忍着带上剩余的神机军继续追击,只是烟雾散去,哪还有刺客的人影。

    另一边的银面刺客人数不多,武功却更高强。他们到处点火制造混乱,目的却不是旻申帝,遇见追来的神机军也不恋战,他们分散的朝太子的帐篷的方向前进。可等他们掀开太子帐篷时里面却空无一人,太子并不在帐中,这时后面喊杀声起,只见太子领着一队人马杀了过来。

    太子手持御赐的昆戎剑勇当其冲,可惜太子的功夫和这群银面刺客相比实在相差甚远,三两招就被逼的后退,好在昆戎此剑锋利有灵,一时间之间倒是无人能伤的了太子。神机军人数众多,其中也有不少高手,银面刺客们被围着只有接招的份,神机军士气大振,照这样下去缉拿这些刺客不是问题。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银色面具,上面雕刻的猛兽面目狰狞、摄人心魄。一个雷声滚落,惊起躲在林子里的飞禽,飞鸟好似感受到了威胁,不顾风雨逃似的冲离了鸟穴。

    银面刺客首领格刀挡了一剑,对旁边喊了一句暗语,几丈外的银面刺客便边打边往后撤,神机军们听不懂这是什么暗号,见刺客往后退,太子以为他们要逃,急忙喊道:“别让他们跑了,活捉刺客者重重有赏。”神机军往前逼近几步。

    只见银面刺客首领前冲,借着近前一个神机军的肩膀脚尖轻点,一跃三丈,飞快的跃到太子身后的哨塔上。雨下的越下越急,落在塔顶好似敲响了战鼓。银面首领手举弩箭对准了下面的太子,神机军顿时大乱,围着太子向后退去,有人大喊着:“保护太子殿下。”

    还有人喊着:“弓箭手何在?”

    神机军盯着哨塔,护着太子慢慢向后,一时间大家都忘记了还有其他刺客的存在。

    就在神机军慌乱的时候,哨塔上的刺客锁定了目标,“嗖”的一声,箭已离弦朝着太子的方向射去。神机军们立即挥剑抵挡,箭矢被斩落。众人刚松了口气,又是“嗖”的一声从背后传来,靠近太子的神机军惊呼,太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肚子暴露的箭头,血和着水像断线的珠子沿着箭不断滴落,眼中充满了惶恐和愤怒,最终还是不甘的倒下。

    神机军看到太子中箭又是手忙脚乱。为首的将领咬牙喝道:“撤,保护太子撤退。”

    银面刺客也不追击,首领一声招呼全部朝左侧退去。而隐藏在树林里的几个黑巾蒙面走了出来,若有所思的朝刺客朝银面刺客消失的方向看了看,听到后面有神机军的声音,迅速的朝太子帐篷丢了个火雷朝原路退去。随着一声爆炸,树林立即传出了三声急促的哨声。

    猎场左面背靠悬崖,风疾雨大,银面刺客边打边撤到了悬崖边。大家相互检查,除了斩玄手部伤的严重些,其他人只是一些小伤。

    “还有谁没到?”首领问道。

    “还差少陵,刚才在太子帐篷附近就不见了他。”答话的是左司,少陵是他今晚的搭档,他们负责到处点火制造混乱。

    首领道:“刚才靠近太子时,并未发现他将那东西佩戴在身上,我们的计划被那些蒙面人打乱,错失了先机只能另找机会。落羽,你带领大家先行撤退,明日城内必将戒严,你们不要回城,去城外的据点。我找到少陵再去与你们会合。”落羽是此次行动的副手。

    “不,屠苏,我和你一道去。”落羽有些着急,其他人也附和着要一起去救人。

    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声音听着有些愠怒:“听令行事!”大家知道屠苏的性子,随即都不敢再出声。

    屠苏想想又补充道:“朔风、落羽,护好大家。”说完转身朝原路奔去。

    乘着雨夜的掩护,屠苏返回了猎场,果真在路上找到了少陵留下的记号,他顺着记号来到了一顶帐篷前,屠苏看了看这周围,确定这是翼王的帐篷。此刻,帐篷周围漆黑一片,异常安静。

    屠苏随手扯下一根藤蔓,向帐篷挥去,帐门被撩起,随即箭如疾风般朝他射来。屠苏一个腾跃,远离了帐篷。

    一阵箭雨之后,帐篷内亮起了火光,一人被押了出来,正是少陵。周围立刻涌出神机军,围着一个身形欣长,身着华服戴金冠的男子,男子勾着唇对屠苏道:“被俘不自戕,去而又复返,你们可真不是合格的刺客。”

    少陵嘴上被绑着布条,嗯嗯的说不出话,被人往前一推,扯到了伤口闷哼了一声,单膝跪到了地上。他喘着气抬头看着屠苏,口齿不清的喊着:别管我,快走。

    翼王往少陵的腿上刺了一剑。少陵吃痛不住,双腿都跪了下去。

    “想走吗?怎么办?他走不了了,不如你过来背他啊。”翼王面带微笑,又狠狠的在刚才刺过的地方踩了一脚,伤口鲜血迸出,少陵面上血色全无,咬着唇不肯喊痛。

    看到鞋子上沾了血,翼王有些不悦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屠苏盯着翼王,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翼王松开了脚。

    示意神机军把少陵往前推出去,少陵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他吃力的爬起来,弓箭手都瞄准了他。

    翼王朝屠苏勾了勾手指头,道:“想他活,你过来换。”屠苏往前走了一步爽快道:“成交!”

    翼王好似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鼓掌道:“啧啧啧,真是有情有义。”

    雨后的风有点凉,吹的少陵打了个冷战,要是屠苏真的过来,他们俩都没有活的机会。他不知道屠苏要干嘛,但他知道屠苏肯定不会这轻易束手就擒,只是不管怎样都很危险,他只能对着屠苏拼命的摇头:“别管我,快走。”

    屠苏看了看少陵,对翼王道:“只是我若过去,岂不是两人都成了你们的囊中之物。”翼王笑道:“被你发现了。”随即倏的就变了脸,道:“哼,你过不过来今夜都休想逃走。抓活的!”翼王往后退了几步,站到神机军身后去。

    为了要抓活的,弓箭手不敢胡乱放箭,手持长刀的士兵朝屠苏冲了上去。

    屠苏飞鞭带起一个木桩朝对面甩去,对面神机军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屠苏略一用力向上腾起,在上空化藤为鞭向前席卷去,大家都以为他想趁机带走少陵,只是鞭子落下的时候目标并不是少陵而是翼王,翼王没想到这刺客如此猖狂,敢直接朝他袭来,他惊的往后退去,躲避不及,翼王手臂被抽了一鞭,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屠苏几步腾挪,那些缓过神的近卫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屠苏打的满地打滚,翼王使不了剑,把周围的近卫都推出去抵挡。当屠苏到跟前时,才发现身边的人都被他推了出去,此刻的屠苏就如这修罗面具一般狰狞,转眼间就到了翼王跟前,又是一鞭,翼王被缠住,近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被对面的刺客挟持,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横在了翼王的脖子上喝道:“都别动。”

    看到翼王被擒,一群近卫围着不敢上前,为首的正是翼王的侍从松奴,喊道:“有话好说,别伤了王爷。”

    被抓做人质的翼王被卸了手臂,面上的雨水流到了下巴,他忍着痛,扯着嘴角道:“擒贼擒王,好胆量。”

    屠苏对着地上的少陵道“你还能走吗?”

    少陵点点头,还没站起又跌了下去。屠苏见到少陵这样,捏着翼王的手加重了力度,翼王疼的叫了起来。

    屠苏冷冷的道:“让你的人,牵两匹马来。”冰凉的匕首在翼王脖子上划出了血痕。近卫们围着三人,紧张的把手中的刀握了握。

    翼王窝着气,对松奴道:“照他的吩咐做!”向来只有他挟制别人,这般被人拿捏着还是第一次,他觉得很羞辱,但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活着最重要。松奴得令,即刻就有人牵了两匹马过来。

    士兵又照着要求给少陵解了绑,扶上了马。

    松奴见屠苏还挟制着翼王,大声喊道:“已经按你要求做了,还不快快放了王爷。”

    屠苏却道:“放心,你们王爷是我们的护身符,等我们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他,现在把你们手中的兵器都扔了,后退十丈。”翼王配合道:“听他的。”一片叮叮当当,只是后退了几步,依旧围着三人。

    “若想你们的主子活命就别跟着。”

    屠苏毫不客气的又在翼王脖子上开了道口子,雨水冲刷着伤口又麻又疼,翼王慌道:“听他的,后退,快后退。”翼王和屠苏上了同一匹马。

    松奴带着近卫让出道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策马往悬崖方向奔去。翼王坐在屠苏身后,成了保护盾,身后的神机军不敢射箭也不敢追的太近,只能远远的跟着确定翼王的安全。

    有翼王在手没人敢阻拦,三人很快就到了悬崖边上。

    翼王被丢在地上痛苦的哼了几声,前方一片漆黑,若不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根本辨不出前方就是悬崖,翼王疑惑道:“前方悬崖崖高百丈,你们打算在这里跳下去吗?”

    屠苏没有理他,迅速的给少陵处理了伤口。又在一旁的树上拿来两个包裹来,抖开其中一个包裹,三下两下的立刻成了一对翅膀。

    翼王惊道:“蝠翅衣,原来你们早有准备。”

    少陵轻蔑的“呵呵”了两声道:“走之前,先送你上路。”说着便提剑往翼王身上刺去。翼王想过他们会杀人灭口,早有防备,往旁边一滚,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抬脚就想往回跑,只是此刻手是废的,动作不够快,少陵又是一剑追来,翼王手被划了个口子人又跌回地上。少陵的伤腿稍一用力伤口就迸裂开来,只得单膝跪地用剑撑着。屠苏朝他们走来,翼王以为他要动手戒备的盯着他,意外的是屠苏不但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还拦住了少陵。

    少陵不解的看着屠苏,不明白这么好的机会,屠苏为什么不杀了翼王。屠苏边给少陵穿上蝠翅衣边耳语道:“太子没死,留着他们狗咬狗对我们有利。”屠苏又用暗语告诉少陵汇合的地点,扶着少陵站了起来。

    看着穿戴好的两人,翼王害怕他们又起杀心,出言相激道:“要逃就快一点,神机军马上就会到。”

    为了印证这句话,“嗖”的飞来一支箭矢。屠苏往前一扑,顺手把少陵往悬崖一推,少陵如大鹏展翅飞了出去。猎猎风声伴随着“啊啊啊”飘荡在夜空中。

    翼王趴在地上急忙喊道:“本王在此,别放箭。”

    屠苏躲到树后嘲笑道:“看来要你命的人不少啊。”马蹄声越来越近,屠苏找准机会往崖边跑去。

    这时又是一阵箭雨射来,翼王手动不得,只得咬牙往旁边一块石头撞去。闷哼一声硬是自己把手臂接上了。隐约间见屠苏往悬崖一跳,便消失在黑暗中。

    一骑白马追近,停在崖边。马上的人一袭白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皎皎明月般的面容缀着双勾魂摄魄的眼,此刻正冷冷的盯着崖下的黑影,引弓搭箭“铮”的一声,黑影一声闷哼,不稳的往下直直坠去。

    马上的白衣男子心口突然一阵剧痛,头上冷汗涔涔,捂着心口从马上坠了下来。翼王跑了过来大喊着:“七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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