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匈牙利首都“多瑙河明珠”布达佩斯，风景秀丽，建筑有浓郁的中世纪风格气息。
我还是第一次来呢——尽管是在梦里到访。
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做，便跟在多米尼克和漂亮的金发女孩身后，看两人手牵手逛街。
她就是范妮吧。
“真是郎才女貌配一脸。”喃喃道，“不说男的，兄弟们，这我也喜欢啊。”
就像看到漂亮事物破碎时那样为他们分手感到遗憾。不过我特意上网查了查，花边新闻界的王中王、默多克的王牌《太阳报》并没有报道这事，看来知道的人并不多呀。啧，当公众人物真惨，什么事都能上新闻，没有一点隐私。
我嘬了口奶茶，这是我刚进入梦境时从奶茶店买到的。
——又是一个小实验，这次睡前往兜里塞了钱包，看钱包是否能随我进入梦境。
它来了。我有钱了！
反正无论在梦里花多少钱，现实世界里一分钱不会少，同理无论在梦里吃喝多少卡路里，现实世界里体重也不会增加。想到这儿我不禁笑出了声，好像发现了堇青石手链的正确用途。
这时多米尼克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找到了我，我正畅享下一步吃什么呢被这么一看吓得差点喷出嘴里的珍珠。
他不由得停下脚步，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猛地瞪大眼睛。
……额，是想起来我推他下水的事了？
别怪我，要怪只能怪梦境机制。不带私仇，纯粹是为了求生。
假装无事发生仰头看天，蓝天是蓝天的，白云是白云的，这天空可真天空啊。
范妮问他怎么了，顺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没事，就是突然感觉有点冷。”他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胳膊，突然又皱起眉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女友。
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捂嘴轻笑，“你看我干嘛呀，我脸上有东西？啊我知道了，是美貌对吧。”
可他没有理会她的撒娇，跟雕塑一样看着她似要将她的样子刻进心里。
周遭路人跟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不少人正用冷漠的眼神看我。我心里咯噔一声，糟了，他看到我后造成情绪变动，潜意识投影随之动荡，察觉到了我这个入侵者存在。
我就是那条被扔进沙丁鱼箱子里的鲶鱼。
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想要让他冷静下来。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他嘴角微微向下，眼眶隐有泛红。
“……范妮，我们已经分手了对吧。”
她不解的表情立刻崩塌。
“你醒醒！”我忙挡在他面前，搡了他一把想让他回到现实。可我比他矮大半头，他几乎顶我两个，根本推不动他。
那双看谁都深情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噙着泪。
……啊，不至于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整条街上的人都躁动了起来，将我和他围住，范妮已经不见了踪影。
慌乱中有人撞了我肩膀，让我难保平衡。我想将堇青石手链扯下来用这种没有经过验证的方法脱离梦境，谁知紧接着又有人抓住我的两条胳膊将我和他分开。
“多米尼克！”
他若大梦初醒，终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潜意识投影们将我拉到马路中间，其中两个抓住我的胳膊使劲往两边拽想要将我扯成两半。
嘶。
袖子被撕烂了。
咔。
眼前一花，肩膀脱臼原来是这种感觉。
认命地闭上眼睛。
…………
“醒醒。”有人喊我名字，“苏熙？”
我睁开眼，多米尼克坐在我床前。他想起来我的名字了？不过这不是重点，幸好场景转换得及时，要不然我岂不是要体验车裂之痛。
不禁扭头看了看两侧——
“放心吧。衣服没破，胳膊还在。”他没忍住笑了。
试着用胳膊肘撑起身体，谁知道刚起来没几厘米。只听我嗷的一声，好痛！
看来疼痛会带到另一个场景。
“你的胳膊没大事，只是肌肉拉伤。”
循声望去，披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正在看X光片，朝我笑着点头。
我问多米尼克这是哪儿。
“利物浦的训练基地。”
用力抬了抬胳膊验证医生的话，确实没脱臼，可是这也太疼了吧，我眼泪都出来了。
他答得理直气壮，“我看你好像撑不住了就想着带你看看有没有大问题。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就是安盛训练基地，就出现在这里了。”
我嘴角一抽，这人还怪好的嘞。
队医适时推门离开，留我和他独处一室。
琢磨了下他的话，惊诧地问道：“你发现了？”
“你指的是发现这是梦了？”非常绅士地将手臂横在我后腰让我借力，顺便把病床摇了起来帮我坐正，“嗯，发现了。”
好家伙，接受得好快。这就是职业运动员的素养吗。
我还没开口便见他苦笑，眼眶再次泛红，“我和范妮已经不是能手牵手的关系了。我们在一起三年了，可终究还是因为不可调节的原因分开了，这就是现实。”
说到最后带了哭腔，别过头吸吸鼻子，悄悄抹了下眼角，再转回来时睫毛湿漉漉的。
……我收回刚才的话。
“我看到你的时候心底生出一股违和感，再看到范妮，她还朝我笑着，然后我就意识到我在梦里了，那种感觉……真的很心痛。”
在心里回了一嘴：我花半天写代码被告知要删掉也很心痛。
他越想越难过，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不是吧、为什么还掉小珍珠啊！我慌了。
不免有些愧疚，要不是我入侵他的梦，他还能继续在梦里和范妮手牵手。
“对不起，这次算我的。这样吧，我推你一把让你醒来，然后你试着重新入睡——不过我不保证你还能梦到范妮。”我很是诚恳，大眼睛一眨不眨，“训练基地有游泳池吧？”
他听完愣了好半天，“是你在我梦里把我踹进河里的？”
心虚地移开目光。
啊？啥？说啥呢？我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