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锦鲤

    东部神洲人稠物穰,气候比大陵还热上几分,街上多见长着动物耳、毛茸茸尾巴、鱼鳍鱼鳞的妖族。

    此地还有很多佛修,降魔杵高大威猛,司锦望而生畏,不由得离卫修珩近了些,问道:“你来过这里吗?”

    盂兰盆节的将近,街头上涌动着人群,他收好叶片,说道:“没,我也是第一次来。”前九百年过得浑浑噩噩,若非必要,哪顾着去另一个大陆。

    司锦这两天全在修炼,正是神清气爽之际,她没急着折腾卫修珩,缠着他要解闷,而是道:“我们去逛吧!我们去逛吧!”

    都说隐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地点是树林。树形飞艇降落在一片林子里,与一众大树融为一体,外观上来完全没有异样。他关闭飞艇的法印,树冠亮光消失,便真成了一棵普通的树。

    来到混沌大陆,看见的奇葩事也不算少了,她没口头上称奇,只是眼睛冒光,左顾右盼。

    卫修珩冷笑:“你是不是没见过世面?”一个栗子不偏不倚敲在她额上,“别傻了,来了外界,我们低调一点。”

    司锦缓缓眨眼,有些怔:“打我干嘛?我真的没见过。”她揉揉额头,“不行,好痛,你让我打回来。”

    她瞄准了他的脑袋,他及时偏头躲过一击,司锦见状,不知放在何处的小手随即往他腰间袭去。

    无疑碰到了他的死穴。冷静沉稳的卫小公子被偷袭也会告饶,他腰间发痒,一双耳朵红得滴血,忙不迭捉住她的两手,低呼:“不能乱碰蛇的腰部!”

    “为什么呀?”司锦不明所以,“你痛啦?我帮你揉揉。”

    她试探地伸手,卫修珩急忙一躲,低声道:“不可以……蛇族,□□......才碰到腰。”

    “......我草。”

    他咬字不清,但她听明白了,吓了一跳,如惊弓之鸟,撒手撒得比谁都快,恨不得跟他拉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声如蚊呐,尴尬道:“抱歉。”

    说什么呢!

    司锦无地自容,决定当做没这件事发生,淡定加入逛大街的一员,迈步时却是同手同脚。

    可恶!

    卫修珩似乎也意在扯开话题,说道:“那里在卖糕点。”

    有这样一个台阶下,司锦求之不得。

    东部神洲的糕点形状奇特,都是一个个的团子形状,看不出里头的馅料。前面排队的人都能精准叫出团子的种类,她狐疑地在后观望,瞧不出差别,甚至想着要不要动用灵视来查看馅料。

    队伍排到她的,她正想张口,卫修珩便抛来两锭银子:“所有口味都要。”

    谁说的到了外界要低调?

    果不其然,队伍后面传出惊呼:“有钱人,真是有钱人.....”

    虽然买几个糕还不算有钱人,但他买这么多又吃不完。老板娘包得一个纸袋满当当的,团子实心硬实,递给司锦时她一个踉跄,怀疑自己抱了一包铁。

    “你买这么多干嘛?”她微微愠怒,“你吃得完吗?”

    他整理好找的零钱,说道:“我们两个人吃啊,看不出什么馅的,干脆全买。”他奇怪道,“怎么了,很重?我来拿。”

    把她当猪呢,但这终究是卫老板出手,司锦无话可说,只想着倘若有团子剩下来绝对不能浪费。

    卫修珩被她带动得也吃起零食甜点来了,但凡不是太甜的都会尝试。东部神洲此前从未来过,小零食与妖界的大有不同,从饮食方面入手,体会当地风土人情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纸包被他拿着,司锦拿了一个边走边啃,发觉这团子硬得跟石头蛋一样,跟学校里发的中秋月饼的硬度有的一拼。

    但是味道很好,像是柑橘味的,啃起来可以锻炼咬肌。卫修珩说道:“给我尝尝。”

    “哦。”她没多想,举起来凑给他。他直接对着她咬过的那一面下口,獠牙轻而易举地咬穿了坚硬的表皮,嚼了嚼,回味了番:“还可以,香味清爽,甜而不腻,弹性适中。”

    司锦望着两枚交错的牙印陷入沉默。

    “卫修珩。”她指着牙印,颤声道,“你的洁癖哪去了?”

    那个坐在草地上都要垫张纸,去下馆子都要嫌弃到皱眉头的卫小公子哪去了?

    “……”

    这回轮到卫修珩无地自容了,他下嘴的时候没注意看,居然咬到了一起,霎时间语无伦次,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我......”

    团子被司锦翻了个面,她咕唧道:“不能浪费。”

    他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也没觉得她脏,只是......很不习惯。

    她满不在乎地解决掉了这个团子。她挨饿过,明白食物有多么可贵,而且这是他啃的,不是路人甲啃的,忍一忍还是可以继续吃的。

    人群中有双眼睛聚在他们身上,还未容得他们生疑,那人便跳起来,招手如摇旗:“小锦妹妹!”

    司锦突然被叫到,抬起了头寻找声源,而卫修珩早已发觉,望过去,神色不改。

    王瑜装扮得跟本地人一样,夹了一根孔雀毛,头发用染色枝染了红色,鹤立鸡群。不认识她的话还真要以为这是哪位雀族的娘子。

    她跑起来,那根羽毛便一颠一颠。司锦讶道:“王姐姐,你这打扮新潮得很,跟雀族人似的。”

    “哎嘿,时下正流行这种。“她笑着抚鬓,眼神在司锦卫修珩两人中间逡巡,“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变化相当大,你们这是……”

    孤男寡女结伴出行,遇见熟人总是惹人深思。司锦手里一个团子,卫修珩怀里一包团子,她若有所思,说道:“噢,都出来过节了啊。”

    王瑜那撮红毛甚为亮眼,与司锦并肩,娴熟地挽过她手臂:“你请了那么久的假,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没有没有……”司锦不可能告诉她她真实目的在羡鱼舫,便顺着话茬,小声道,“忙着办暗阁的单子,很久没回大陵了。“

    她们熟人之间不要紧,在外可不能嚷嚷自己给暗阁做事,尤其她已经切实地屠过人,拿过钱了。为避免结仇,更要小心谨慎。

    卫修珩落在她们后面,提着团子百无聊赖,灵敏的听觉耳闻到了王瑜的私语:“小锦儿,跟卫道友一直在一道啊?上个月巧姑问我你的近况,我把他也告诉她了。”

    她悄声道:“我就问问哈……你们是不是在拍拖……”

    “不是!”司锦头都大了,“别想这么龌龊!”

    偷听中的卫修珩皱起眉。

    “嘿嘿嘿。”王瑜贱兮兮笑起来时比她还要欠揍上几分,“这样的话,我积压了好久的账册,全得拜托你帮我对一对了……”

    她和王允奚在幽州开的花楼势头大好,只是之前为了各种准可手续,在买通关系上投下去的钱多了些。

    其数目之庞大,楼里那些靠灵力运作的小纸人都难以胜任。论天上天下除了纸人和玄珠算盘,还有谁能算账算得神速,此人必然是司锦。

    司锦只要有工资拿就好,而且王瑜也非小气的人,给她打工好处多多,福利待遇一流。

    况且算术对她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她应道:“行啊,你把账簿给我,我明天之前便能对好。”

    卫修珩此前并不知她还有数学上的才能,不禁起了兴,亦想一睹她算账的模样,瞧瞧是否真如她所言的这般捷速。但怎奈插不进她俩的话题,只好接着偷听。

    “好好好,这么快我就放心了。账簿都在我兄长那儿,马上拿给你。”王瑜吐槽起灵力纸人,“花灵石的东西就是不经用,天气潮湿些,纸人就都烂了!什么质量啊,还好我们有小锦……”

    街市人多,但王瑜的红毛和那根鸟毛显眼得不得了,妖族路人也频频侧目,司锦按耐不住,问道:“这怎么染的?”

    “染色树的枝条染的,你要染吗?我有好多颜色的,马上一起给你。”王瑜意犹未尽地摸摸头发,“哎,就喜欢这么亮的。”

    她一向爱张扬,配饰也都是金光闪闪的。司锦看得入神:“这颜色真好……”

    染色纸条简直是宝贝,居然都不用漂色就能染成这样。

    她尤为兴奋:“给我来点,给我来点!”

    放在现实,光是漂色就能把她头□□断,哪敢染浅色。

    提包工具人卫修珩及时挤了过来,司锦这才想起他,说道:“你要不要也来染?好好玩啊。”

    她跟王瑜一类人,都喜欢花花绿绿的。若在这个世界没有宗门的威胁,她也要怎么张扬怎么来。

    “不要,黑的就很好。”卫修珩摇头,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团子,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染完亦会褪色的,依我看,还是黑的好。”

    王瑜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他在南大镇时就对她有敌意,时至今日竟然还跟她敌对。她不屑给司锦增加负担,便没说什么,哼了一声后脚步旋即顿住,嗓门拉得老大:“兄长!”

    司锦被她吼得一激灵,没想到王允奚也在东部神洲,一个盂兰盆节聚集了好多人。

    她跑向王允奚的方向,司锦便与卫修珩挨着,王大班主依旧是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手里拿了根烟枪,笑道:“好久不见,千花昼有道侣了?”

    飞花灿烂,港湾上的海风吹起他烟枪上的铁环扣,鸣响不停,环扣上似乎有深红的锈迹,不知沾过什么物质才会成了那样。

    耳边传来嘶牙的声音,司锦适时用肘子捣了卫修珩一把,低声警告:“这是我的真老板,你收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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