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锦鲤

    她感觉这么直接不太好,有损她文静小女孩的人设,又加一句:“工作需要,不是我主动听墙角。”

    卫修珩回:“好。”

    他的消息很是简短,司锦用玉简还用不熟练,传得格外慢:“我见到传送阵了,好神奇哦,这一票必胜,等着迎接司大将军凯旋而归吧。”

    孔洞按得磕磕绊绊,但总算是会了。半晌,他又回一句:“好。”

    真高冷,司锦看这好字看了半天,关掉玉简。

    黄袍老道在咿咿呀呀地念咒,她把玉简放在荷包里捂得严严实实,再用外衫罩住,免得她这头的声音通过玉简传给卫修珩。

    卫修珩从未跟她提起过玉简会传音一事,直到他听见“奇怪的声音”后才来问她,这不就是变相隐瞒?还好她在挚月楼时多是孤身一人,没让他窃听到太多。

    “一念星移,一念海枯,九天遨游……”老道念念有词,司锦仗着自己隐身,凑过去瞧,现场偷师,牢牢把他每一环动作皆记于心中。

    应征参加挖矿的青年们被蒙住眼,耳朵也被堵了纱布,处于看不见听不见的状态中。谭远生似是害怕,冷汗将短衫都打湿了,但神情依旧认真,其余青年也都大差不差,只是不像他这样虚汗出一大片。

    枯草在化符水中浸泡须臾,老道周身萦绕出灵力蓝光,如变魔术一般,枯草转瞬便成了刚摘下来的新鲜枝叶,数百张符篆开始转动。起初转得很慢,但不多时,转速便提得极快,几乎看不见黄符,只剩下残影了。

    传送阵启动一次可持续使用将近一个月,部分有钱人家家中常备此阵,徐蓬账上那些稀里糊涂的亏账有些估计就出在这里。

    老道开启了阵法,貌似察觉到了什么,喝道:“谁在哪?”

    众青年被他吼得一惊,司锦回过神来,发现他目光正聚焦在她这的某一处,他接着喊:“何方妖孽,速速滚出去!”

    他真有些本事,能够识破她的隐态,但没完全识破。他连她精准定位在哪都识不出来,她忘人堆里走了几步,他便丧失了目标,可犹不死心:“何妖何鬼,少来扰事!”

    司锦也搞不清他究竟算有本事的还是没本事的。修士最忌讳挑衅别族,他却犯了禁,青年中有人喊道:“快开快开阵吧道长,在这捉鬼也捉不到啊,说不定还会误了徐大人的时辰。”

    谭远生甫一听到鬼,面色煞白,惊叫:“有鬼?!有鬼啊!”

    小小的一支挖矿队伍顿时骚动,老道恨铁不成钢地用力甩了下拂尘:“够了!你们先给我滚蛋!”

    符篆组成的三重圆环高速运转,他拉着第一个人的衣角,领至阵法中心,一个接一个地亲自带路,引他们踏入传送阵。

    司锦浑水摸鱼,在老道反应过来已先一步踏进阵中,白光乍现,老道双目圆瞪,被眉毛遮盖的眼珠子总算见光了。

    她来不及看到他的全程表情变化,眼前便被光芒夺去视野,传送阵体感柔滑,像是身处于被折叠的空间,一炷香的的时间都未到,脚便站在了地上。

    挖矿小队一个接一个地出来,已有人拿着工具开工,他们一队总共就八个人,这么大的矿脉采得完么?

    隐形人司锦旁观他们商量一阵,从阵旁散落着的铁锹铲子等物望到连绵不绝的灵矿,不禁疑惑,灵矿的颜色理应同灵石的颜色一样五彩斑斓,这条矿脉却是清一色的黑,偶尔有晶莹的反射光,她没见过世面不了解,但她绝对不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稀缺至极的灵矿。

    徐蓬果然是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给骗了吧,挖矿小队八个人,一天的工钱就是四百银,挖的还是这些灵石不像灵石的东西。

    她按了按太阳穴,有点头晕。

    有人举起凿子铁锨叮叮当当工作起来,谭远生回头,他还念着司锦说的她也要来矿场。可她如今隐态,他不与她同频,看不着她。

    她站定在阵中,装作刚出阵的模样,在他们都没注意到她时解除隐身术。

    “千花昼。”谭远生一回头就瞥见她,惊喜万分,“你来了?”

    “嗯。”司锦撑着腰,观察了会黑黢黢的灵矿,也操起一把铁镐往上砸去。她一袭红衣与他人格格不入,力气却不输男人。

    灵矿不可能是纯黑色的,她能肯定徐蓬被人骗了,落下来的矿块在太阳里微微发光,内里浑浊,压根就是比下品灵石还下品的超低品灵石。

    “小女娃力气真大,厉害。”同行有个大哥夸赞她,不甘示弱地加快挥镐的速度,向别的工友问道,“我们采完多少收工?”

    采下来的灵矿都按照大小分类在铁筐里,另一人擦掉汗,说道:“装满这些筐应该就能回去了吧?”

    装满所有铁筐起码要一天时间,司锦不在乎自己在免费打工,毕竟她的目标乃更广大的千两白银,就算她在帮徐蓬挖矿没错,但也同时在卧底勘察他的矿脉,分析他们家的那笔糊涂账。

    徐蓬招工招了有一段时间了,全是短工,最久的做完三天就不做了。他有这个招工的钱,为何不亲自来矿脉场地看看,看看这些灵矿有多离谱?

    挖矿锻炼身体,她的效率比一帮男人都快,一筐很快满了,便歇下来与谭远生扯老空:“王瑜知道你要去幽州吗?"

    他手臂肌肉绷得紧紧,说话半点不喘:“我传过信,只是不知她是否收到。”

    通讯玉简有单双向之分,像卫修珩和她的就是双向玉简,他的是单向,因为方便见面,近距离传信一般只用单向,无法回信,所以才不确定王瑜有没有收到他传去的信息。

    王瑜不像是收到消息就会秒回的人,司锦也不好说,只道:“楼里亦有别的同侪给她传过信,大概看到了。”她把袖子撸上去,“在幽州办新花楼,程序审批应该没大陵的那样简单吧。”

    “非常不容易,需要奔走许多地方,可一旦落成,必然是极赚钱的生意。”谭远生挠挠脑门,脸颊黑红黑红的“我没能力做那些要动脑子的活,但体力较脑力好些,帮不了他们大忙,起码能靠体力从旁协助一二。"

    司锦单手提起一捅载满灵石的铁筐,放在一边,说道:“挺好的,王瑜必然很感动,有你们这样得力的下属。”

    花楼这种灰色产业很难经营,王允奚和王瑜有本事才能办好,虽是灰色产业,挚月楼的账却从未出过问题。

    暗阁发放赏金的标准便是只可错杀不可漏杀,她哪怕真如卫修珩教唆那般干碎整个徐府亦照样能拿到赏金,她的下下选便是屠光徐府,可她不愿这么做。

    当务之急是查清缺失的七百金,今天挖完矿,她怕是还得再跟踪徐蓬,一刻也不得停。

    “……恩人。”谭远生干巴巴道,指着她的鼻子,“流血了……”

    司锦懵然,用手背抹了抹脸,手背上赫然是鼻血,且被她胡乱一擦,半边脸都染了血色。

    怎么回事?

    她木木愣愣的,立刻有挖矿大哥扬头道:“哎哟!上火了吧,快让那小女娃休息休息……晚点再采也不急,哎,小女娃来采啥矿.....”

    她很火冒,女的怎就不能采矿?她还采得比他们都快。一动气,鼻血流得更多,谭远生赶紧翻出一条干净的汗巾,塞到她鼻子底下,拉她到一边:“别在乎这些,赶紧歇会吧,你是不是上火了呀......”

    白汗巾慢慢变成了红汗巾,她进了矿脉后就有股很奇异的感觉,而今留了鼻血,反而像是验证这条矿脉磁场不行。

    修士一般不会无故七窍流血,而且还是像她这种的金丹期。原身那么倒霉,亦没有流过莫名其妙的血,原身受的伤都是被同宗弟子欺凌所致,鼻血乃是史无前例。

    司锦胡乱擦脸,说道:“没上火,我待会再来。”

    她攀至矿顶坐下,一边给自己止血,一边俯瞰。

    灵矿在一处山顶上,如龙一般盘踞在此,浑浊的黑色灵矿处处彰显着徐蓬被骗个稀烂的洼地智商。

    气息纯净的灵矿矿脉她在书中见过,绝不会是眼前这幅鬼样,他个冤大头被人忽悠得彻底,难怪七百金没了。

    钱砸水里都能听个响,他的钱砸这条废矿上只会扒了他的乌纱帽。

    司锦头痛,这座矿脉的气场属实不太干净,刚来时还不要紧,现在待得久了,连鼻血都飙出来了。

    挖矿小队在另一边的盲区,她装也不装了,捏起一诀,朝矿床挥去,便有一堆黑矿噼里啪啦掉下来。

    如此操作了数个来回,拿着钻机开挖的效率恐怕都没她快,矿工司锦抹掉鼻血,不禁叹气。

    天底下有比她还苦命的穿书人吗?又当花娘又做贼,现在还要做矿工,多豪华的人生体验。

    绵密的云层飘过,阳光崭露头角,照在身上热热的,近处一道闪光亮瞎她的眼,她一手遮在眼眶上,挪过去寻找光芒来源,说不定是块稀缺的上品灵石呢?

    她满怀希望地扒拉矿床,坚硬的质地磨得手难受,掸去矿石碎屑,浑浊的灵矿表层竟像某种图案,她凑近观察了半晌,弯弯曲曲的线条带有规律,却着实难辨。

    正巧有汗巾,只是沾了点血,司锦用汗巾轻轻拂过图案,擦掉碎屑,盯了足足半晌。

    她想起来卫修珩生母的坟头前亦有类似的图案,只是记不得此图案有何含义,她看了很多书,竟没一个对得上号的。

    “小谭,你来下。”司锦招呼谭远生,他翻上矿顶便见着她蹲在地上,好像在研究什么,她又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谭远生眯着眼瞅了片刻,肯定道:“应是蛟族的符号,我也是妖,对这个熟悉点。”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