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事

    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闻鸢有些心虚地别过脸,不忍再看顾乾风明明已经受伤却还要强行忍耐的表情。她明明没有那个奇怪的意思,都是他在乱想,害得她现在都不敢随便开口说话了。

    闻鸢沉默半秒,视线落在顾乾风的伤口上,如果直接拔出贯穿他腹部成人手臂粗细的树根,显然不行。

    此时她没有足够的灵力,身上也没有专业的治疗用品,为他止血,若是强行把他身体内的树根扯出,很容易造成他大出血休克。

    唯一比较好的方法就是先从上面截断那条树根,将他从不断被榨取灵力的困境中救出再说。

    闻鸢轻轻一跃,双手攀上顾乾风腹部那条树根之上。树根的摇晃,拉扯到他体内受损的脏器,他整个人直颤抖。闻鸢眸光一沉,见他的脸色更加惨白,知道此时绝不能拖沓,必须一次就将他解救下来。

    树根坚韧,闻鸢双手全力一扯,也仅是将它撕扯得有些微断裂。顾乾风吃痛,虽咬紧牙关,仍然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闻鸢心底莫名的慌乱,有些紧张地抬眼看向顾乾风。她的灵力实在有限,就连解开储物袋禁制,取一把匕首出来的灵力都没有。

    顾乾风惨白的面色。隐隐透出一抹青色,眼皮耷拉着,勉强睁眼看着闻鸢,用气音断断续续道:“不必在乎……我……你只管扯。”

    树根传来细微的颤动,刚刚断裂的部位,出现绿色丝状汁液,悄无声息地黏合在一起。

    不能一气呵成地解决这条树根,多次拉扯,只会徒增顾乾风的痛苦。此时绝不是应该犹豫不决的时刻。

    闻鸢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在左右手各贴上两张巨力符,这次如果再不能成功。顾乾风恐怕就会吃不消了。

    她握住树根,手臂肌肉爆发出超常的力量。

    “咔嚓”一声脆响,树根应声而断。

    失去树根的拖拽,顾乾风失去意识,直直往下掉去,闻鸢松开扯断着树根的手,纵身往下一跃,伸手轻巧揽住他的腰。

    地底世界,一片空旷,除了纵横交错的树根,再无立足的地方,闻鸢抱着不省人事的顾乾风,晃晃悠悠站在树根之上,她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点亮了什么“百分百公主抱”技能。

    要不然为何顾乾风和谢红莺受伤,都要由她来完成公主抱他们的任务?

    手摸到一圈圈缠绕在顾乾风身上的树根。这些树根,在被闻鸢右手触碰到的瞬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极其厌恶的东西,“淅淅索索”地自动脱离了顾乾风的腹部。

    没有了堵住伤口的树根,顾乾风的身体如同一个破洞水缸,温热的血液大量涌出,闻鸢前襟被鲜血濡湿,很快和怀里的顾乾风一起变成两个血人。

    差别在于,顾乾风的血人程度是究级进化体,而她是普通进化体。

    这可糟了,她此时的灵力有限,无法解除储物袋禁制,连块干净的布,都拿不出来。任由他这样流血下去,一会儿这本书的男二,就要因为失血过多,死在她怀里了。

    闻鸢抱着顾乾风,倚靠在树根分支之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顾乾风破了个大洞的血衣,比较了一下,还是她身上的衣服稍微好一些。

    她一边快速脱下外袍,一边思考这种桥段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难道是因为女主宁清清如今不知所踪,所以这种情节,需要她这个路过的路人甲顶上?

    此时也就差一个男主跳出来,撞见堂堂正正处理伤势,但在他眼中两人好像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于是痛心疾首、满脸绝望地大吼一声,你们在干什么了!

    闻鸢脱下身上的外袍,将其盖在顾乾风的腹部,他此刻晕过去了,根本不能自己动身。闻鸢只好扶着他,让他慢慢挺直背,靠在自己的臂弯处,用外袍快速将他腹部缠住。

    两人此时的姿势,看上去像是情侣亲昵地靠在一起似的。

    用身上仅有的东西,尽力将顾乾风身上的伤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处理,勉强止住流血后。

    闻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愣愣地看着顾乾风身上她的外袍,可怜她的太一宗制服,才干净没一会儿,就又满是血污。好像每次穿这身衣服,都避免不了流血的命运,不是她流血,就是别人流血。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闻鸢抬头,心跳险些骤停,姬意头顶绿光,站在她身侧,黑漆漆的眼睛,极具穿透力地盯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不是!他干嘛?

    她一个才痛扁了他一顿的路人甲,顾乾风就算本质是个要跟他抢宁清清的男二,但此刻也伤得跟要死了没两样。他们两个再怎么,也碍不着他什么事儿吧?

    干嘛用这种被绿了的眼神看她?

    姬意面目扭曲,手上青筋暴起,掰过闻鸢的肩膀,吼道:“你为何抱着他?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弃我于不顾,就是为了来找他是吧?”

    闻鸢紧蹙眉头,这家伙在说什么她听不懂的语言?就刚才那一小会儿时间,难不成他还自编自导了什么和她之间的狗血虐恋不成?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的神操作了。

    抱紧怀里的伤患顾乾风,闻鸢肩膀用力一晃,甩开姬意的手。因手臂上还贴着的巨力符,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姬意被甩得站立不稳。

    他后退两步,满脸不可置信地回望着闻鸢,质问道:“你……你居然能……甩开我?”

    闻鸢默默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怀里还抱着人,她都不仅仅能甩开他,而是能扇走他了。

    闻鸢没好气地,望着他,“是啊。难道我不能甩开你吗?你总不会是想,我见了你,还能兴高采烈地迎上来吧?”

    姬意脸色一变,虽然他理智上也知道自己应该是受了相思蛊毒的影响,但是心里那种渴望她只看着自己,只和自己在一起的情绪,却是如此清晰又真实。

    闻鸢却没有察觉到姬意情绪的转变,抱着昏迷的顾乾风,一边往前跃去,一边道:“你忘了我刚才揍了你的事,我可没忘你害我受伤的事。咱俩最好离远一点,我怕我忍不住想再揍你。”

    闻鸢的话,一字不差地传进他的耳中,心脏传来兴奋又刺痛的错觉,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胆敢把相思蛊毒用到了他身上。

    刚才他朦朦胧胧中醒来,就发现自己的眼圈发痛,衣衫不整,浑身酸痛,心里、脑子里也不由自主地挂念着眼前这个狠毒的符修。

    追出来没多远,才发现身上的储物袋也不翼而飞。略一思考就知道是闻鸢把他的储物袋给拿走了。只是没想到他中了子蛊,而这个狠毒的符修身上竟然还有母蛊。

    所幸她身上应该只是有残留的母蛊气息,只要把她除掉,他这些不正常的行为就会消除。

    突然间,姬意毫无征兆地变了脸色,猛然出手抓住闻鸢的衣领,另一只手心闪过白光,明晃晃地置于她的面门之上,“我今天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因为怀里还抱着顾乾风,闻鸢行动受限,竟又被他拉扯了过去。两张巨力符的时效也在此时失效。

    闻鸢瞳孔骤然一缩,“姬意!你看那边是谁?”

    姬意咬着牙,头也不抬,眼中布满血丝,“我说过,你的那些小花招,在我手中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目光却不争气地看向闻鸢被他拉扯,露出的颈间肌肤,手心的白光迟迟不能落下。

    原本扯着她衣领的手,缓慢上移,指尖一点一点,不受控地抚向颈间那圈青红色的淤痕。

    闻鸢后颈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姬意不正常的眼光,还有犹豫,她看在眼里。虽然她现在恨不得将他的手宰了。但是灵力被封的她,怀里还抱着个拖油瓶顾乾风,独自面对姬意,显然只能靠突袭取胜。

    她静默地垂眸,睫羽颤动,任由他的指尖,轻拈颈间伤痕。一个念头瞬间闪过,姬意绝对有隐藏的抖S倾向。

    闻鸢双手暗自运力,将昏迷中的顾乾风的重量移到一只手上,趁姬意失神的瞬间,腾出一只手,悄悄将剩下的三张巨力符全部贴在腿上。

    姬意稍稍弯腰,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的颈部肌肤,低声喟叹,“红色才是最匹配的颜色。”

    他指尖闪着白光,轻轻划过闻鸢的颈间,像一根无形的冰针,划破肌肤,带来尖锐短暂的刺痛。

    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冻结,周围绿色的树根和姬意如玉的脸庞,骤然模糊,蓄势待发的腿,被定格在那一刻。

    顾乾风在一阵刺眼白光中骤然醒来,眉心传来一滴温热的湿意,他抬眼望去,赤红的血液,自闻鸢淤痕累累的颈间缓慢渗出。

    “血?你流血了,有人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挣扎着从闻鸢怀里站起身来,无意中对上姬意漆黑的眼睛。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黑衣少年,身后围绕着一圈耀眼的火光,飞速朝着三人跃来。

    闻鸢抬眸,一簇星火,猝然跌落瞳孔,周遭的一切立时清晰。

    刹那间,浑身冻结的血液都向心脏涌来。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响过一声,目光中全然是来人的身影,嘴角毫无察觉地扬起。

    身体各处被封住的经脉如冰雪消融。还真是多谢姬意,给她放血了。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助她灵力解封。僵硬凝固的身体,重新充满活力。

    闻鸢望着那个朝她奔来的身影,眼睛明亮得似星星闪烁。

    她一低头,自己又搞了个浑身狼狈、伤痕累累的样子,外袍缠在顾乾风腰上不说,姬意的手,还意味不明地按在她的肩上。

    来人的表情,她此刻看不清。

    但是闻鸢莫名不想,让他看见她这个样子。他看见一定会难过的。而且,她还有一种做了坏事,要被当面抓住的感觉。虽然,她为人当然是正直的,绝没有招蜂引蝶!

    刚才还僵住的脚,此刻非常顺利自然轻易地一下子踹出去。她才没空看被一下子踹飞出去的姬意,此时脸上的表情是错愕还是生气?

    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这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衡舟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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