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争辩

    衡舟这头还在愣着,闻鸢已经非常自然地挽起谢红莺的手,“那你今晚要不就留在这医馆这里?毕竟,现在已经有月光了,如果现在你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紫宸剑宗虽说和太一宗隐隐有互为对家的趋势,但是这并不妨碍闻鸢打从心底里,想要关心温柔善良的小姐姐。尤其是想到眼前这位娇柔却不显造作的美貌少女,在以后为了一直忽视她的师兄,散尽修为,容颜衰败,她就更觉得这样一位佳人,如果最后为爱变成那样的结局,也太可惜了。

    “你别不好意思了,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而且我们都是女子,这医馆里还有空的病房,咱们两个完全可以住一间。”闻鸢说着就要拉谢红莺,去找大夫再给他们安排一间空的房间,。

    “可是……我与和光师弟久久未归,要是被大师兄发现了。他会担心的。”谢红莺知道闻鸢是好意,但是她明明是来找自家小师弟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自己也得留下了?

    “没关系,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到时候再回去也不迟啊。”闻鸢已经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留下谢红莺。未来的事儿她或许说不准,但是眼下却是能好好保护她的。

    “师姐,我们真的可以留下吗?”和光的眼里突然升起期待,这下子,就算明天被大师兄发现,是他先偷偷溜出来的,也不怕了。多了一个“同伙”,可以分担一些注意力,到时候师兄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谢红莺被闻鸢拉着,正往门外走,听到和光问话,她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今晚月色既出,那就听闻鸢的,先留在这里。但是,你别以为,我也留在这里,你私自偷溜出来的事,就可以算了。”

    此话一出,和光的心头原本冉冉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得了,看这样子,回去还是得接受大师兄,和师姐的一番言语洗礼。

    只是,他才不想和这两个都不认识的太一宗弟子睡在一个房间呢,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衡舟,两人同时迈步往门外走去。只留下在旁吃瓜看戏,然后发现所有人都准备离开,只剩下他自己的金缘道。

    “衡舟,你可不能走啊。”金缘道赶紧追了出去,“要是连你也走了,谁来保护我?床都已经给你们铺好了,一个二个的还要弃我而去,闻鸢是女子,不方便也就算了,你可不能这样啊。”

    忘了,还有个他了。闻鸢听到金缘道的声音,心想,还真是,她和衡舟都走了,谁来顾着金缘道呢?不过,谁能想到当初风度翩翩,言谈举止游刃有余的金缘道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副离不开人的样子,还真是世事无常呢。

    “衡舟,要不你就留下把?毕竟,他把床都已经给铺好了。”说完这话的,闻鸢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明明说好的,他们一起保护金缘道,以防他的影傀晚上出来搞事情。

    现在她却要让衡舟一个人留下来,面对金缘道那张看着就渗人的脸。自己单独和香香软软的小姐姐共处一室,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啊!虽然闻鸢觉得衡舟也许不会太在意,但是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给衡舟好好解释一下的。

    和光的眼神在闻鸢,衡舟,金缘道三人之间来回扫视,听他们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这没有灵力的“肿脸怪”还必须留下一人保护?

    所以才会有之前他听到的那些,什么“保证你满意?”这其实是说,床铺得满意?再看看房间里,确实是三张床,“睡在你左侧和右侧”也会很好理解了。这三人是分开睡三张床的,所以是在分配床位。

    衡舟点点头,“我先和你一道出去,看看你们待会儿要住那间房间。如果你那边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他虽如此说,眼神却有些黯淡,一直盯着闻鸢和谢红莺自然而然挽着的手臂。脑子里再一次不自觉地联想到,这种感觉就好像再一次被小鸢抛下了,就像上次小鸢也是为了保护几人,让他带着金缘道先走一样。

    如果小鸢的心里不要想着那么多人,只想着他的话,那该有多好。不去操心,金缘道今晚会不会被影傀袭击,不担心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子,晚上回去会不会被月光晒到,影响体内灵力。想了那么多人,就唯独好像没有想到过他……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金缘道亦步亦趋地跟着衡舟,“你要去的话,那我也一起去,看看她俩待会儿歇哪个屋?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我也能出份力。”

    和光嗤笑一声,这个毫无灵力的人,居然也好意思说自己也能出份力,只怕不要连累几人就好了。

    金缘道,回想到这叫和光的小子之前就对他多有无视,隐隐有怒火上涌,“你笑是几个意思?”

    和光眼神淡淡掠过金缘道,“没什么意思。”

    金缘道怒视和光“没什么意思,是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喽。”

    和光这小子就是专门来跟他作对的是吧?金缘道与和光一路吵吵嚷嚷。

    四人又找到大夫,得知只剩二楼还剩一间空的房间。在大夫犹如见着散财童子的友善目光中,闻鸢和谢红莺爽快交过灵石,举步朝大夫所说的二楼空房间走去。

    谢红莺无视和光若有所求的目光,朗声道:“和光,你今晚也不要到处乱跑了,就在刚才那间房里好好给我待着,等到天亮了就和我一起回客栈,找大师兄和童尘师弟。”

    和光满脸不可置信,他和太一宗的弟子又不是什么知交好友,为什么要让他和这两人歇在一间屋内?“师姐,你要我和这两个太一宗的弟子共处一室?”

    “怕什么?你们都是男子。”谢红莺没好气地说:“而且,是你今晚私自偷溜出来,打扰了闻鸢他们几人。现在,正好做点事弥补一下。如果,今晚果真如刚才闻鸢他们所说,或许有金缘道的影傀出没,你也正好能帮点忙。”

    一番话语,简洁明了,把和光安排得明明白白,既然敢偷溜出来,还擅自打扰到别人,那就得留下做点事补偿一下。

    ***

    和光垂头丧气地走在衡舟和金缘道身后,没想到最后他还得和这两个人待一晚上。

    “我睡中间。”衡舟径直走向,刚才闻鸢躺过的床。

    金缘道本就困倦,又与和光斗嘴,忙活了好一阵儿,回到房间也没了精神,直接走在自己原来的那张床上,和衣躺下。

    看这两人都没有想说话的样子,和光也懒得开口,抱着剑,坐到靠门那张床上,冷冷瞧着衡舟。

    这家伙不就是长得高了些,瞧着好看了些吗?实力还不见得比自己强呢?刚才“鲤鱼精”与他分别时居然还撇下几人,单独和他说了会儿话,也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悄悄话,还是安慰了他。这人一回来,整个人的神采瞧着都精神了几分。

    咦?他怎么会觉得是“鲤鱼精”在安慰他呢?一定是这家伙的脸色自刚才“鲤鱼精”说要和师姐睡一间房时,就不太好的原因。不是!他干嘛那么关注这家伙和“鲤鱼精”之间的事情啊。搞得他好像有什么毛病似的。

    “衡舟,这小子怎么一直盯着你看?”小木头歪着脖子,小声地给衡舟报信,“他不是在觊觎你的美色吧?”

    听到小木头非常认真的迷惑发言,衡舟表情逐渐僵硬,他能听出,小木头是确实有这疑惑,不是故意戏谑。也不知道身为树灵的它,是在哪里明白了这些。他慢慢抬眸,望向右侧的金缘道,他已经闭眼睡着了好一会了。

    得赶紧治好这家伙的脸,还有找回他的灵力,和他在一起久了,连小木头都要被影响了。睡梦中的金缘道像是感受到衡舟审视的目光,身体一转,背过身去。

    和光横了一眼看着不起眼,但说话很让人闹心的小木头,“什么?我觊觎他的美色?别以为我没听见啊,我听力很好的。”

    虽然衡舟没有搭理和光,但他仍旧自顾自地发牢骚,“我可是男子,怎么会觊觎同样身为男子之人的容貌。而且……”他说到这儿,恍眼看到衡舟精致的侧脸,明显楞了一下,皱着眉说:“而且,身为男子,只有张脸,又有什么用。实力不行,都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照样没用。”

    有好看的外表又有什么用?和他在一起的两人,“鲤鱼精”闻鸢和肿了脸的金缘道不都受伤了吗?连自己的同伴都保护不好,看来也只是空有外表。

    衡舟心里对和光嘲讽他的话,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上次小鸢就给他说过,每个人都有责任保护好自己,让他也要相信她是有实力保护自己的女子,而不是一个时时刻刻等待着别人营救,毫无自保之力的人。

    纵使小鸢此次受伤了,可他知道那是她为了保护小猫才受的伤。就算他也不希望小鸢受到伤害,但是有些时候,受伤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何况这是紧急情况下,救猫所受的伤。

    如果他因为这件事,产生自我责备的心理,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小鸢,反而是在瞧不起闻鸢,被她知道了的话,只怕她还会说,“少瞧不起人了,她没有弱到连这些事也需要旁人的保护。”

    衡舟淡声道:“小鸢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那你的意思就是,她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就不需要你了?女子生来就比男子要柔弱,自然需要男子的保护。”和光自小生活在紫宸剑宗,剑宗的女子不多,他也就和小师姐谢红莺接触较多。

    虽然谢红莺是紫宸剑宗掌门的独女,但因为先天不足,于修行一道上,较旁人更需付出双倍的努力,她能跟上师兄师弟们的脚步,也完全是靠着她自己私底下的勤勉修炼。

    和光这些年也多少清楚,小师姐谢红莺修炼时的不易,所以他一直觉得女子虽然也有恒心与毅力,但是于修行一道上她们始终是要比男子弱一些的,是需要他们保护的。这也与他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

    师门中都是男子,没见识过什么实力强悍的女修,唯一见过,又印象深刻的还是雾望月那种能一剑把人挑飞,猛得都让他怀疑雾望月是不是女子的。

    衡舟闭着眼,沉声道:“小鸢很强,有保护自己更有保护别人的能力。不管她实力如何,我都会一直和她站在一起。而且,不是所有女子都得倚靠男子,相反,男子有时还需要依赖女子,被她们保护。”

    和光哼道:“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男子被女子保护,你也不怕别人听见笑话你。我们身为男子,自然应该顶天立地,怜惜弱小。我第一次见‘鲤鱼精’时她浑身破破烂烂的,手上的伤也没有好好处理,看起来就是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但凡你们两人中,有谁能在她身边,也不至于让她受伤了,而且还看起来那么落魄吧?所以,女子天生就是比男子弱小,是需要男子保护的。”

    “小鸢不是弱小!”衡舟本来不打算再对和光说什么,之前听他嘲讽自己空有外表没有实力时,他心底毫无波澜。

    可此时,听到这个一点都不了解闻鸢的人,居然直接开口就把小鸢定性成弱小可怜的人。

    他忽然怒意上涌,反驳道:“她有实力,也有保护好自己还有身边人的决心。就算她受伤了,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因为保护别人本来就是要有所付出,有所代价的。”

    小木头帮腔道:“就是嘛。你根本不了解小鸢,她才不是你口中那样,只会等着别人救的人呢。”

    “你们俩还要不要休息了?我真的很困啊。”金缘道被两人争辩的声音吵醒。

    他现在没有灵力,和普通人无异,精力远远比不上身边这两个,大半夜还能精神抖擞争辩女子到底弱不弱?闻鸢到底需不需要保护的人。

    依他看,他现在才是那个比较需要被保护的人。

    金缘道的突然出声,像是提醒了衡舟。

    他指着金缘道,语气中尽是对闻鸢的维护,“既然你觉得女子天生就比男子弱小,需要人保护。那你看他,我可以告诉你,在你还不认识我们的时候,小鸢就已经为了保护他还有我,孤身犯险了。而且,小鸢也确实做到了。”

    金缘道嘴角微微抽了两下,衡舟,我的好同门,我的好师弟。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虽然我心里也很感动,闻鸢为我所做的一切。但其实,你可以为了保护我脆弱的少男心思,不要在同龄人面前,如此赤裸裸地说出来呢?

    本来他就已经被紫宸剑宗这个家伙无视了,以后恐怕他会更加看不起他了。所以,他这么没用的消息,以后不会传到紫宸剑宗去吧?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就在金缘道无力地幻想着他今后走到外面,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没用的画面时,窗门紧掩的室内,一股微风,拂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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