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很有眼色的端来装着温水的的铜盆，后面的丫鬟捧着脸帕和牙刷、牙粉。
楚流朝先是一愣，随后满脸赞叹，这才叫贴心服务啊！
她忍不住跟韩无折吐槽，“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韩家子弟！说好赌输的人要做一个月的仆人，结果第一天就敢跟我叫板！”
“我跟你们韩家子弟打了十八次赌，十七个人都不守约告家长，害的我被宫主痛骂十七次。”
韩无折静坐在往生泉边，双眼闭合，如山壁佛像，“因为你把他们揍得一个月下不了地。”
“主要是我不忍心看他们做一个不守承诺之人。”楚流朝一边说到，一边兴致勃勃体验大小姐的待遇。
舒舒服服洗漱完，楚流朝满意地坐到桌前。
上面已经摆满热气腾腾的早餐。熬的米油浓郁的海鲜粥，小而薄的馄饨，松软咸香的馅饼，焦香冒油的烤肉，切好新鲜的水果……
入口便是幸福爆炸的感觉。
等到楚流朝用完早餐，绿柳恭敬递上湿帕，小心翼翼问道，“大小姐，您今天有什么安排么？”
楚流朝思考了一下，“给我支些银子，我出去逛逛。”
自己身体被困咋楚家多年，诸多事宜都不清楚。
她这次转世，一是为了带自己的身体重回界宫之地，二就是帮韩无折凑齐分身碎片。
韩无折将一缕神念寄存楚流朝身上，能感知到方圆百里碎片的存在。
“这附近没有你灵魂碎片了吧？”楚流朝问道。
荣长澜既然能半脚踏入修魔之道，说明此方世界必有修仙之地，只是消息被禁封而已。
她今天打算去荣家转一圈。
韩无折道：“没有。”
能在湮灭之地找到一片碎片已是意外之喜。
“那我就先干我的事了。”
柳绿迅速从袖子里掏出一大叠银票，“管家说如果不够，可以直接记账。”
楚流朝接过银票数了数，眉头微挑，管家很大方啊！
居然一次性就给了自己五千两。
更别说还能直接记账。
柳绿又道，“马车已经给您备好了，马夫对清澜城再熟悉不过，您有事吩咐他就行。”
“怎么，你们很希望我出门？”楚流朝似笑非笑。
马车都给备好了。
“不不不，”柳绿赶忙否认，“奴婢只是怕耽误您的事，所以把所有东西都提前备好了。”
楚流朝点点头，没深究，“那你就跟我说说荣家吧。”
去之前也得知道找谁。
柳绿一顿，她可不觉得大小姐找荣家是啥好事，但想到管家的话，她果断全盘托出，荣家借了楚家那么多年光，也该回报一二了。
柳绿能被指派给楚流朝是有原因的，嘴皮子相当利索，不到半个时辰，把荣家大事小事一股脑全倒出来了。
上至荣家家主跟哪房妾室床事最合拍，下至荣家二公子与贴身丫鬟爱恨情仇传，有时候细致到楚流朝怀疑柳绿趴人家床底下偷听了三天三夜。
柳绿也察觉到不对，这些都是夫人要求自己严格保密的！
只是前有楚流朝武力值威胁，后有楚流朝满脸求知欲，以至于她说的太尽兴，该说的不该说的全抖搂出来了。
大小姐怎么对八卦如此感兴趣！
之前痴傻时，大小姐对这些小道消息毫无兴趣，每天只知道吃饭。
要不然她也不会放松警惕。
楚流朝听得津津有味，她那便宜继母倒是有本事，楚家上下几千人，居然能如此精准找到柳绿这种适合当探子的人。
她都想多留柳绿小命几日了。
本来打算找到合适的跟班之后就解决掉柳绿来着。
柳绿低头装哑巴，完全没想到自己错过了唯一一次的自救机会。
此时她还想着楚家老祖再有几日就回来，大小姐就算知道这些消息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她可不信在楚流朝打伤楚靖和楚一、楚二两位大人后还能安然活着。
是的，楚一、楚二在躺了一天后，终于被管家发现了。
至于荣长澜，因为尸体消失不见，往日也常离开楚家办事，竟没一人发现他已经死了。
楚一、楚二的身体状况比楚靖一家还惨，现在清澜城有点名气的大夫都被请入楚家，许了千两黄金，让大夫全力救治。
楚一、楚二虽是家奴，但二人自幼便与楚家老祖一起练武，三人情同手足，后面更是多次为楚家老祖出生入死，就算是楚靖都要尊称一声叔叔。
现在两人生死不明，对管家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他都难以想象老祖回来后会是何表情。
若非他已经后天六级，体质强悍，此时怕是要惊惧到昏迷不醒了。
楚流朝对楚家暗流毫不关心，等她算完最后一笔账，就可以离开了。
楚流朝算明白荣家最新一位外室的情人数量后，终于想到了最初的关注点，“所以荣家家主至今只有后天四级，历任家主也没有突破后天五级的？”
柳绿点点头，夫人嫁入楚家前，荣家在清澜城默默无闻，说三流势力都算美化了。
“那荣长澜是荣冉跟谁生的？”楚流朝问道。
柳绿假装没听见楚流朝直呼夫人姓名，回道，“据说是城主的亲戚。”
只是此人身份高贵，没呆几天就离开了。
荣家家主或许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跟京都攀亲戚，竟容许自己亲妹妹未婚生子。
不过大少爷天资极佳，二十岁便达到后天五级，与云商少爷不相上下，据说冯家家主有意联姻呢。
夫人运气更不错，就算带了孩子，也赢得家主的心。家主不仅直接让先夫人腾地，这么多年也没有风流债。
想到这，柳绿对楚流朝有了几分同情。
就算先夫人偷偷藏了些东西，让大小姐现在能以一敌二，那也是因为没碰到先天武者。
等老祖回来，别说先夫人留的东西……等等，那枚一直没找到的养元丹不会被大小姐给吃了吧？！
柳绿拼尽全力才没能神情扭曲。
那可是养元丹啊！
圣龙国困在后天九级之人不知多少，那一步犹如登天，困难至极。
楚一、楚二大人达到先天九级已有三十多年，期间珍材异宝没少消耗，然而始终没能踏出那一步。
若是有养元丹，不说百分百突破，也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可惜家主和夫人将先夫人的嫁妆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那枚养元丹。
大小姐的东西更是查了几十遍，但毫无收获。
大小姐痴傻之时能活这么久，跟这枚养元丹有不小的关系。
老祖都有些意动，因为有传言说元家能代代达到先天四境，是养元丹的缘故。
楚流朝对荣长澜生父有几分计较，一个平平无奇的家族，能引得邪魔修关注，肯定是原因的。
“行了，就这样吧，其他家族的八卦等我回来再听。”楚流朝见外面已是正午，果断道。
柳绿神情一僵，这还听上瘾了？！
好在大小姐活不了多久，夫人不会知道的。
楚流朝可不管柳绿的小心思，开开心心坐上马车，“去清澜城里味道最好的饭馆。”
韩无折别的还好，但在吃上讲究原汁原味。所有食材都是直接隔水清蒸，连盐都不放。
刚化形那几年，她险些因为伙食抑郁。
好在界宫之地就这么一个奇葩，实力上来后，她直接各地蹭饭。
这凡人境地，食材一般，但手艺应该不错。
车夫沉默寡言，听到吩咐直接驾车走人，问都没问一句。
以至于楚流朝下车的时候，沉默许久。
眼前这饭店算不上破败，但装修看得出年岁，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让人忍不住怀疑饭菜质量。
“这是清澜城最好的饭馆？”楚流朝质疑。
车夫闷头答到，“饭馆主人曾是御厨。”
御厨？！
楚流朝摸摸下巴，听着名头很大，不过清澜城不缺识货之人吧。
没等她问出口，想要的答案就摆在眼前了。
一群武者大摇大摆走进店里，没等小二说话，直接掀起桌子就砸。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把荣爷的话当放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