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皎

    两人收拾了下,去往蜀绣研究所。

    车子开不进去巷子里,只能停在外面的停车场,兰皎和周既同下车往里走。

    兰皎对这片很熟悉,一边给人介绍一边领着人往里走。

    到了地方,顺里看去透过窗棂,外婆余先桐正给一批新绣娘做讲解。

    两人轻手轻脚的站在院外,房内的余先桐站在最前头。一头银发盘在脑后,整个人慈爱又雅致,精气神十足。

    余先桐遇上蜀绣就滔滔不绝,听着内容,兰皎觉得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她抬手,扯了扯人的衣袖,示意周既同往院子的另一条路走。

    整个院子有些大,在往里走就是展区部分。

    “这里面我带你去看看。”

    周既同跟在兰皎身后,开口问:“里面是什么?”

    兰皎:“展区,工作室,还有一些作品。有些游客还见不着的,我带你长长见识。”

    当然,纵使蜀绣太珍贵,以周家的底蕴也因该瞧过不少。但周既同还是含笑看着兰皎,眸光流转是层层涟漪,不曾移开人一秒。

    兰皎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推门进入一间房间,看着一片照片墙和展品。

    她介绍着:“这是我外婆的成名作,作品在京都大礼堂里,我们这只留下了照片。”

    男人目光扫过,却停到了展厅中央的电视屏幕上。

    上面放映的是蜀市卫视联合研究所拍摄的宣传片。

    开头的一幕是个女生的背影,人长发为了配合宣传片的主题,扎了个辫子垂在胸前。身上是一件青色的古法旗袍,手腕盈盈,玉白修洁,在绣布上穿梭。

    若仔细看,女生右手中指的右侧第一节上,有颗痣。

    摄影机位转动,似要照到女生的脸,下一刻被身旁的人捂住了眼。

    兰皎急道:“你别看。”

    温热的手掌触碰到他的眼部,因为兰皎过于紧张劲有些大。周既同反应过来,随后他被兰皎转过了身。

    他想到才在捂眼前的一瞬,见到人慌张失措的神色,到底是没有动。只是轻笑一声,问。

    “宣传片上是你吗?”

    兰皎没功夫回答,全身燥得慌:“你先别回头,这东西的电源呢?”

    男人悠悠回道:“电视遥控器会放在展厅里吗?”

    “……”

    最后兰皎干脆选择拔掉电源插座,才松了一口气。

    鬼知道这年少不懂事,被钱金忽悠拍的宣传片怎么会又播在展列厅里。那破宣传片不想在提,但记得不是早就更换成新版的了?

    一会儿要给贺叔说一嘴。

    她正想着,见着周既同已经回头,正耐人寻味的看着她。

    兰皎讪讪一笑,示意了下电视,欲盖弥彰十分明显:“这东西出了点问题,咱们继续看照片哈。”

    可周既同还是多看了眼黑屏的电视,他问。

    “拍的宣传片很难看吗?”

    兰皎点头,试图打消人好奇的念头:“非常尴!反正你别看。我会社死,你会后悔。”

    拍宣传片都是五年前的事,当时蜀绣并不被重视,市里拨下的资金和拍摄的班底格外差。而因为没钱请不到演员,兰皎被所里的孃孃忽悠,200块拍了个至今还被樊扉兰景嘲笑的黑历史。

    原因也无它,就是尴尬死的情节和没钱配音,用她那蹩脚的普通话。

    如果当时她在慢半分钟,就要开口了。

    因为这一出,兰皎连介绍的激情都少了点。

    两人看到了展品部分,兰皎介绍了几位资深绣娘的作品。

    男人一一扫过,抬眸问:“那你绣的呢?”

    兰皎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展柜,里面是件仙鹤松树图。

    她问:“这是我昨年的作品,还不错吧。”

    周既同对绣品内在的绣法不太懂,但从审美上看。这件配色典雅,过渡自然,仙鹤栩栩如生,都已经没有绣的感觉,更像是画,没有几年功夫出不来。

    “好看。”

    兰皎听到人的回答笑了笑,看着展柜,脸上是神彩熠熠。

    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打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而周既同从兰皎清亮的眸子里,看到了温和和坚定,像是从原野中破土而出。

    这是兰皎目前最优秀的作品之一了,她当时花费了些时间。

    门外传来阵吵闹,兰皎回头,是余先桐还有樊姨和贺叔。

    贺叔先开口:“我就说嘛!没看错。皎儿就是来了的。”

    兰皎:“外婆,樊姨,贺叔。”

    周既同也跟着她叫了三人。

    余先桐笑道:“来了怎么不晓得打个电话?”

    “才看您忙着,没好意思打扰。”兰皎解释,一手扶着人:“外婆你身体好些么?上次我妈担心惨了。”

    “上次就是个意外,我身体好的很。”

    余先桐拍了拍兰皎的手,另一只手拉过周既同,朝身后的贺叔和樊姨说:“看看,我孙女婿,长的帅吧!我相看的人不可能差。”

    她说的几话,得意之色明显。

    “是,是。”贺叔附和着,瞧着周既同兰皎两人满意的点头:“长的可真帅,和皎儿配正好,郎才女貌的,余师傅眼光真好。”

    樊姨也夸赞了几句,又问:“听扉儿说,皎儿要实习了,定好地方了吗?还是要和既同去京都?”

    兰皎想到兰衡和万容芳的态度,点了点头:“估计是。”

    樊姨这下没开口,她是想让人毕业就留在研究所的。毕竟兰皎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苗,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下,少有年轻人能静下心来学这个了。

    余先桐似早就知道,看向兰皎。她自然希望自家孙女走蜀绣的路,可家里万容芳和兰衡虽然没表态,但都不太支持。

    万容芳吃过蜀绣的苦,认为女孩子年轻就要多试试,不能只坐在绣架前,而兰衡则压根没觉得兰皎能干蜀绣长久。

    她说:“结了婚,虽然还没办婚礼,还是要去京都一躺,也没一直待在女方的道理。”

    周既同看着身前人,温声道:“这看皎皎的意思,我都可以。”

    余先桐叹了口气:“你可别太依皎儿,她这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宠不得。”

    周既同:“没有的事。”

    几人又聊了两句,最后定下去离最近的贺叔家吃午饭。

    樊姨扶着余先桐出了房间,贺叔在最后,瞧见了展列厅中央的电视黑着屏。

    “哎,电视怎么黑屏了?”

    说着,做势要去查看,却被兰皎拦下。

    “贺叔我才忘说了,这电视好像坏了。”

    说完还担心人不相信,抬眸看着周既同:“是吧,周既同?”

    周既同对上兰皎的目光,轻笑点头。

    贺叔心里觉得奇了怪,这不是才换的设备?

    他说:“不是你小丫头弄坏的吧?”

    兰皎连忙反驳:“怎么可能,我是那不懂事的人?”

    她没弄坏,只是拔了插板。

    ……

    回家后,周既同因为公司的事在蜀市待了几天又回了京都。

    这一天,兰皎回了学校,一边改着毕业设计,一边看着工作的事。

    她正回完了一家公司的hr的信息,手机上框弹出电话界面。

    是个京都的陌生来电。

    “喂,那位?”

    “小皎,是我。李椿萱。”

    面对之前安辈分叫的李姨变嫂子,兰皎卡壳了半天才叫出了口“椿萱姐,有什么事吗?”

    李椿萱那边,手机放在桌上,桌边还坐着两人。

    一位是主位的周老爷子,另外就是丈夫周岩松。

    周老爷子撇了撇嘴,示意李椿萱继续说话。

    李椿萱觉得这骗人的苦差事落在她身上,真是为难,可还是组织着语言。

    “这不是既同忙工作嘛,哎,这几天京都又冷又热的。给人就感冒了,他这人工作第一,我们叫他歇歇,可就不肯,所以这才找到你,小皎你说话人总要听听吧。”

    “如果,你来一躺,盯着人休息就更好了。”

    兰皎愣了愣,她能听出李椿萱话外的意思。就是为了叫她回京都,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几天她和周既同都有联系,没听说人感冒了。

    她思索着,这边蜀市学校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去京都待几天:“好,我来看看。”

    李椿萱连忙应声:“好,好。我给你买票啊。”

    “麻烦,椿萱姐了。”

    电话挂断,周老爷子收回了探听电话声音的姿势,恢复到平日里的样子,叮嘱着李椿萱。

    “椿萱买最快的票,等兰皎上飞机再给既同说一声。”

    一旁的周岩松有点忐忑:“爸,咱们这么善作主张,既同知道后会不会生气啊?”

    “生气?”周老爷子冷哼了声,气的吹胡子:“等既同那闷葫芦?那猴年马月才能让两人住一起?就要这样,反正小皎来了给人留住。不然就让周既同滚去蜀市算了。”

    周岩松不应声,确实也是担心周既同和兰皎的婚后情况,才出此下策。正好周既同确实是感冒了,趁着这个由头,叫兰皎来京都。

    在说哪个新婚夫妻没住一起的?

    “好。”

    等周既同知道这事,兰皎已经坐上了来京都的飞机上。

    兰皎下了飞机又遇上了陈悠。

    “周既同呢?”

    陈悠:“周总在公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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