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之国

    这场战争俘虏了将近六百人,不论先前是不是奴隶,所有的俘虏经此一役都成为奴隶了。

    黄叶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上一次见面时,友善和气的陶城人会变成魔鬼,把自己和族人变成没有自由的奴隶。

    红叶倒是很快认命了,她觉得可能是妈妈的预言显灵了,这是对自己背叛自然之神的惩罚,不仅惩罚了自己也惩罚了整个部族。

    但她很快便不去悔恨,悔恨的眼流完了,她要思考接下来怎么活。

    陶城的人发动战争是为了获取活的奴隶干活,只要不死,就有翻身的希望。

    这场战争对陶城这边来说,是绝对的大胜,完胜。

    战斗只持续了两天,有两个族人被背后的冷箭射中当场殒命之外,轻伤者都得了及时的处理,没有性命之虞。

    回到陶城,死去的族人得到了高规格的安葬,他们的部族得到了陶姓部族的赔偿,他们的亲人也由陶夏发放了象征性的抚恤。

    悲伤很快被瓜分奴隶的喜悦填满。

    “那张虎皮怎么处理?”陶秋跑来问陶夏。

    陶夏漫不经心指着自己办公室的椅子说:“就放那里吧。”

    自从升级成虎皮太师椅,陶夏发现来办公室找自己的人不再没大没小、嘻嘻哈哈,说话音量都会调小几分,脊背弯曲度也会不自觉的多弯了几度。

    老虎豹纹中透露的权威和力量,这种直观明了的震慑,对原始人很起作用。

    陶夏上次开口找白马要了棉花,白马记在心上,派人送来了两批,也换走了不少粮食。

    “据说白山那边日子不好过,冬天打了好几仗!”

    “谁说的?日子好过的很!那几仗都打赢了,收了好多奴隶,还有很多小的聚落投奔他们,被收做了野民。”

    “有多少奴隶?比我们打败藤萝部族收的还多?”

    “那就不晓得了,正好有白山的商队来换东西,你自己去问问吧。”

    “是他们的首领白马来的,还是其他人?”

    “哟,你还惦记着人家首领呐,也不去河边照照自己模样。”

    陶城里的人,茶余饭后对这些八卦津津乐道。

    既然双方定了姐妹之盟,这些军事上的行动都是互通有无的。对于白山那边的情况,白云每次带队过来交易都有交待。

    经过这个严酷的冬天,草原上基本只剩下南北两股势力:碧水河边的白山部族和控制着盐田的哈默部族。

    陶夏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春天,在晨星测算出来的某个春和景明的日子,带领族人们祭了祖,种下了麦子、豆子、还有棉花。

    在没有耕牛的时代,为了填饱肚子,不可避免消耗大量的人力扑在土地上搞种植。

    好在奴隶够多,在对时限要求特别高的工作中,可以稍稍不计成本的使用。

    忙完春耕,陶城和白山各抽调两百奴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铜绿山建好了一座小城,两族人为之取名“铜城”。

    由于工期较赶,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奴隶,不过没有人在乎。

    这座边境小城从此承担起平原地区与草原地区的往来贸易,双方在这里交易奴隶、皮料、玉石、棉花、马匹、羊群、粮食、药材、生产工具以及其他手工艺品,还有少量的武器。

    议事会任命铜城的各司官员,各族连同野民村子也都迁入部分人口前来居住,使之成为一个缩小版的陶城。

    经历数次百人规模的战争,城邑周围聚集的人口、开垦出来集中耕作土地都急剧增长。

    金属农具的需求也随之大大增加,铜铁铅矿石原料的需求与日俱增。

    议事会任命了专职的铜官,铜官带领着一百名族人专门看管着两百五十名奴隶,挖掘铜矿并将铜矿石进行初步的提纯成,炼成规定大小的纯铜块。

    挖矿自古以来就是危险性极高的工种,好在累死、病死、用炸药炸矿致死的奴隶随时可以在奴隶市场中补充,铜块才能源源不断运回陶城。

    纯铜较软,加了铅后变脆,所以更为实用的金属工具、农具、武器是铜铁合金。

    除了铜矿,与之对应的还有铁矿,铁矿山位于房河南岸,距离陶城更远。

    陶夏先是组织人手在房河南岸修了一条联通至铁矿山的路,这是第一条真正意义上的路。

    这条路按照陶城战车和马车的车轴宽度,修了双向两车道。

    其实就是四条固定轨距的沟,挖起来并不费事,只是费时费人。

    工程最为困难的地方是测量。

    陶城学堂中最为优秀的孩子已经可以在陶夏的提点下完成道路规划的测量工作,这点让陶夏颇感欣慰和自豪。

    路修好后,原本来回一个月的脚程,现在马拉着车只需要七天便可来回。

    类比铜官,陶城也任命了铁官,铁官带领着一百名族人专门看管着两百五十名奴隶挖掘铁矿。

    由于铁矿石的提纯相较铜矿石的提纯难度要高一些,所以铁矿石被直接运回陶城,再做后面的加工步骤。

    为了让矿奴安心挖矿不起义不造反,同样是承诺矿奴干满五年还活着便可以脱离奴隶的身份,成为野民。

    “这里就交给你了。”陶夏在铁村落成那日,把族人和奴隶交给铁官管理,并把一村的管辖权交了铁官。

    铁官郑重应允,得了如此肥差,老泪纵横得恨不得给陶夏跪下。

    当着众人的面又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激动地握着陶夏的手半天不肯松。

    陶夏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握得发白了。

    做完这些事情,又到了冬天。

    陶夏的积分已经有了五千分,她没有去问石影的积分数量。自从她发疯之后,两人见面都是公事公办。

    去年的大雪覆盖了冬麦,灌浆期又有水渠浇灌,加之新开垦的土地在第二年正是最为肥沃的时候,平均下来一亩地的麦子和豌豆一共能收获一麻袋半,将近三百斤。

    陶城人的心情都很好,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不论是部族公产的仓库还是城邑公产的仓库,都堆成了小山丘。

    脱壳、晒干、将麦子和豌豆筛出来、捆扎麦草等等这些事情,族人们在冬天慢慢做着。

    这天月休,族人们停下手中的活计,休息了一整天。

    傍晚时候,有孩子在城邑的街巷中奔走相告:“今晚上城邑有活动,大家都去新修的运动场看戏。”

    众人好奇:“什么是戏?”

    “戏,就是把好听的故事让人演出来。”孩子们背出提前记好的答案。

    如今娱乐活动匮乏,除了大小眼带着一些伤残的族人专门讲故事外,族人的精神世界并不丰富。

    大小眼刚开始讲故事的时候,人们喜欢听那种被杀了吃了的大肥猪重新复活,永远吃不完的故事。

    吃饱饭了之后,人们喜欢听那些超脱他们想象力的神话故事。

    陶夏忙于建城、修路这些事儿,常常不在城中,编故事的活儿就落到了石影头上。

    秋收之后,趁着农闲,他挑选了几个帅哥美女,带着会吹笛子和弹琴的族人,搞出了一台戏。

    戏的内容是提前给陶夏审过的,毕竟这是思想阵地,不能被有心人利用,传播什么有违城邑现行法令制度和未来发展方向的私货。

    “石影弄出的故事,肯定有意思。”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抓上一把炒豆子,带着期待跑到了运动场。

    这还是城中的人第一次来,靠着山简易修建的运动场已经有了雏形,不能遮风挡雨,但座位还是足够城中的人坐下。

    篝火和简单的幕台已经准备完毕,石影出来敲了敲鼓,喊道:“一会都不准说话,谁说话就出去,这是这里的规矩。”

    “知道了!快点开始吧。”

    铜锣敲响的瞬间,整个场地都安静下来。

    帷幕拉开,穿着彩衣戏服的演员从帷幕后走出,笛手吹奏起配乐,鼓手配合着演员动作敲响鼓点,演员们摇曳着身姿,在火光下明艳照人。

    从未看过戏剧和化妆打扮的族人纷纷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叫声,直到石影指了指门口,这群人想到这里的规矩,这才安静下来。

    无论是布景还是演技,在陶夏看来简直就是村委会秧歌队的级别。

    但人漂亮,衣衫鲜亮,嗓子诱人,加上族人从未看过戏剧,还是立刻被吸引住了。

    这出戏演的是后羿射日和嫦娥奔月的故事。

    族人们异常爱看,陶夏打算后面让石影编些鼓吹家庭制度、男耕女织布等日常故事。

    真正高级的思想灌输,从来不是填鸭式的,而是在戏剧影视中,看似无意实则用心塞入私货,达到润物无声的境界。

    或是鼓动,或是引诱,但却并不赤果。

    这样的戏剧月休演一次,由于太受欢迎,在各族族长和族人们的强烈要求下,增加到每月演三次。即便是一个月把同个故事演上三遍,也是场场爆满。

    除了业余生活日渐繁荣之外,各项生产活动和军事活动也有条不紊进行着,转眼到了第四年的春天。

    藤萝部族在前一年春天烧出来的荒地,如今再次杂草丛生,大地上的生命力永不停息。

    人类改造自然的脚步亦不停息。

    陶夏组织各族在这里建造了长宽两百步的小城,作为向东扩张的据点。

    因为太阳是从东边升起,这座小城便取名为阳城。

    阳城建好之后,各族、野民村子迁来部分族人,族人带着奴隶,城邑很快便聚集了将近一千人在此居住生活。

    阳城官吏的整套班子也照搬陶城的管理模式,陶城各司的副手,迁到阳城后成了正职,在新的土地上大展拳脚。

    阳城通过水路与陶城快速传递信息和物资。

    至此,一隅之城进化为三城鼎立的格局。

    以后,陶夏经营的这方小天地终于可以称为--方伯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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