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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机关

    “我对他们的大业没什么兴趣,相比起来,还不如对你更好奇些。”姜先生所指的自然是阿里耶,“你不是砀夕族人,何来一口一个我族?偏听命于他们,敢来如此险恶之地送死。”

    “我虽不是族人,但大祭司待我恩重如山,我愿为我族大业肝脑涂地而无悔!”阿里耶不假思索地说道,仿佛这些话已经刻在她心中,又或者,曾说过无数次了。

    “好笑好笑!他将你作为饲蛊人,你却说他待你恩重如山?是将你囚禁于幽室的恩,还是吸干你血肉的恩?”

    姜先生话说得直接,阿里耶却只觉得胸口好似堵了什么东西,一时哑然。

    “也罢,你不是说愿为砀夕族赴死,那我若命令你死在这里,你可肯?”

    不远处的机关蝎似乎突然动了一下,阿里耶的身体不自觉地一阵瑟缩,终是伏在地上,恳求道:

    “求族长...不!姜先生饶我一命...”

    “哈哈哈!好好,果然从善如流。”老者的语气似有松动,不过很快话锋一转,“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杀了你身边那人,我就放过你!你二人只能活一个。”

    青怀顿时冒了一身冷汗,不知为何危险便突然降临到了自己身上。

    “姜先生,晚辈来此无意冒犯,为何偏要留下性命!”

    “你长得,倒与那个人有几分相像。”姜先生似乎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自顾自地说着,“叫什么来着?对了,陈铎。”

    “他正是家父。”一想到当年自己的父亲或许也曾这般受过此人的折磨,青怀眼中隐有恨意。

    不知藏身于何处的那人却好像看了个清楚,“你不用露出这样的眼神,你也好,他也好,来这里都有目的,为达目的付出些代价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在我的地盘,一切都只能遵照我的规矩。所以,若你杀了她,我也放过你。”

    干枯的手指敲了敲棋盘,似有不耐,便催促道:“快些选择吧,它已经迫不及待了。”

    说罢,指尖所指的地方,黑色棋子悄悄挪了一格,机关巨蝎犹如死而复生般动了起来,然而却只是冲着两人虎视眈眈地摇着断了钢针的尾巴,似乎在等他们做出选择。

    青怀与身边人对望了一眼,却见那人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一只手却拾起了自己的弯刀,紧握着刀柄的手心血流簌簌而下,看得出用了十分的力气。

    而他只是下意识地后退,不料一步之后便是墙角。原本该集中精力想想如何对敌,可却总是想起刚刚这人救了自己。

    另一端的水牢里,莫川谷看得万分心焦,甚至没发觉赵芥是何时整个人潜到水下的。

    “找到了!”直到身边人在水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话语。

    “什...”

    莫川谷只觉得自己一个字还没说完,脚下便是一阵猛烈的地动山摇,水刹那间漫了上来,只没过自己的头顶。

    好在他水性尚可,沉入水底方找到赵芥,只见她手中正牵扯着一根铁索,铁索的另一端嵌在池底的石砖中。

    莫川谷赶忙游过去帮忙,随着两人将铁索扯出越长,水牢仿佛越是缓缓下降,可越来越多的水偏从下方四个角灌进来,没一会儿水位便到了顶,冲刷着石砖墙壁的各个缝隙。

    赵芥拉着莫川谷快速朝上游去,石室终于不堪承担水流的巨大力量,石顶的暗格终被顶开,奔腾的水流直将两人推了出去。

    然而由于那石室的位置发生了下沉,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好似在什么密道之中,并非是吊桥之下,虽然从水中泡了许久狼狈不堪,赵芥和莫川谷并不敢耽误时间,起身寻起路来。

    这边的异动阿里耶和青怀自然也听到了,只知声音来自对面,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姜先生却不免惊愕,反应过来后只留下一句,“你们运气真好,我这会儿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后便没了声响,至于那只机关蝎子也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得以暂时喘息。青怀只顺着墙角坐下,刻意与那人保持了距离。

    阿里耶则自顾自地疗起伤来,扯了衣摆便要固定断了的脚腕。然而实在太痛,忍不住闷哼出声。

    青怀转头看着她,片刻的纠结后,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起身走了过去。

    “我身上还有些金疮药,聊胜于无吧。”说罢便要帮她上药。

    阿里耶并未阻止,也未出言感谢,只是仰头望着这个不知该说是熟悉还是陌生的人。

    “赵芥他们呢,为何只有你在此?”

    “不知道,那长生的人太过诡异,这地方处处是陷阱,大概是走散了。”青怀突然想到刚刚的声响,“不过那边的动静,也许就是他们弄出来的,听他话里意思,好像十分棘手。”

    青怀的猜测没错,赵芥和莫川谷确实闹出了大动静,直引来千种飞镖,万簇暗箭齐发。身后各种机关争鸣,便是那姜先生气急败坏的最好写照。

    “掌柜的,你怎么知道那水下有机关的?”莫川谷宽袖一裹打飞身后一排小箭,嘴上却也肯不闲着,忍不住问道。

    “还有空说这些,先想想怎么逃命吧!”

    赵芥却不似他有这般心情,现今也不知道是在何处的暗道,连地上地下都难以分辨,眼看前方的路越来越窄,两边的机关却越来越密。

    “啊!你不知道路了?”

    合着莫川谷是当赵芥还有后手,眼见新一波飞针又从四面八方的小孔中飞射出来,他索性将外袍一脱,上下左右一兜,方又挡住一片。

    而后忙不迭地抖开手中的衣衫瞥了一眼,俨然被打成了筛子,莫川谷大惊:

    “这不是完蛋了!”

    于是下一刻便真的完蛋了,通道骤然断了头,突然出现的石墙将二人的去路堵住。两人急忙转头,却已经来不及,被扑面而来的一片飞箭死死地钉在了那堵墙上。

    虽然,只是描边钉住了一圈衣衫。

    莫川谷只觉得头发正被什么拉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这才发现那其中竟也钉了一根,顿时一股寒意自上而下传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赵芥心中也是一悸,不过就此也能确定,姜先生并不是一定要杀人。

    “他刚刚的问题,我也想知道。”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虽然不见人影,却觉他无处不在。

    “有人教我的,他叫孟不识。”赵芥答道,“他说教他的人曾说过,凡事要留一线,即使是能要人命的机关也该如此,若真有人找到机窍保住性命,那便是命不该绝。我看他设计暗道,布置机关的手法,倒和您有几分相似,刚刚也别无他法,便找了一找。”

    说到此,她突然回过神来,如今这恐怕便是留了一线。

    “十二护法之一的孟不识?设计生息门地牢刑具的那位?”莫川谷骤然回想起已经被赵芥改造成地牢项目体验景点的地方,好像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没错。你还记得那梅花字号吗,也是一间水牢。”赵芥扭头对他说道。

    “孟不识这名字我没听过,但这话我确实曾对一个人说过。是个天生长不高的孩子,整日被族中其他孩子欺负,倒是极爱看书,脑袋也机灵。”姜先生总算回忆起来了。

    “那便是了,虽然他后来变得有些冷血残忍,但仍旧喜读诗书,风雅得很。”

    先前赵芥还不敢确定,没想到孟不识的手法竟真的出自姜先生,怪不得生息门的地道机关皆如此巧妙。

    不过如今这里的气氛有些微妙,那人虽然暂时没有对赵芥二人下杀手,但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我知道姜先生并不是恶人,况且姜先生应当也知道,我们此番前来对您并无恶意,既然如此可否放我们一马?”

    赵芥只觉得这人的性情过于古怪,就算最终目的相同,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提供援手,不如先出去再与韩江云从长计议。

    “要我放过你们,也很简单,只需要做到一件事,立刻就可以离开。”老者的声音隐隐带了一丝兴奋之意,赵芥心中燃起不祥的预兆。

    “何事?”

    “我尝过的苦楚,也总想让其他人也尝一尝。”姜先生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如天雷炸响,“你们只要如当年那七个人一样,留下同伴的命,并且饮下他的血,我便放你们离开!”

    话音刚落,赵芥和莫川谷身后的石墙登时崩塌,两人转身望去,却见石墙后面是一间方正的暗室,正中被铁链吊着双臂双足的,正是殷无央。

    而他的胸前几道剑痕深可见骨,血流不止。赵芥一眼便认出了伤他的剑正是他自己那把,而此刻那剑被随意丢弃在一旁,与它的主人一般颓靡。

    赵芥立刻拾起剑,劈断四面的铁链将他放了下来。

    莫川谷接住身体绵软无力的人,执起他的手腕,只觉得脉细如丝。尽管已经用内力封住其周身几个大穴,可伤口渗出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与此同时,又一扇石墙凭空拔地而起,将石室与来时的通道彻底隔断,赵芥几人转眼又被关进了一间新的囚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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