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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钟语到片场,明明眼睛看着演员,思绪一点点飘远,想到陈应旸早上那副样子,不由得发笑。

    “卡!”

    导演对林韶月说:“小林,你过来一下。”

    林韶月脸上花了特效妆,这部分走的剧情是,她设计一处戏,为护周禹京,令自己受伤,假装柔弱地依偎他,拿捏他的心。

    但导演觉得她的情绪不到位。

    导演亲自上场,取代林韶月的位置,靠在周禹京的怀里,“含情脉脉”地看他,周禹京表情快崩不住了。

    片场的人纷纷笑起来。

    “要演出‘演’的感觉,但不能让他发现。眼神推拉多一点,这部分台词不多,主要就是看氛围,懂吧。”

    林韶月拿来剧本,说:“这里过渡会不会有点硬?毕竟这个时候,他们还不很熟。‘我’先挣扎一下,他坚持,才让他触碰自己。”

    导演思考一下,觉得可行,让他们再走一遍。

    钟语莫名想到,刚升上高一那会儿,她和陈应旸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她下楼梯时听见他的声音,扒着栏杆,探出头往下看。

    穿校服的大家长得千篇一律,偏偏他个儿高,又白得突出。

    她兴冲冲叫住他,然后跑去追他。

    走得太快,没注意看楼梯,一脚踩滑,“砰”的一声。

    得亏及时扶住栏杆,才没摔下去,但脚是扭到了。

    陈应旸大跨步走上来,“你急什么?”

    “怕你走了啊。”钟语抓着他的胳膊,呲牙咧嘴地站起来。

    “我不是已经站住了吗?”他低头看她的脚,“扭得很严重吗?能动吗?”

    她试着动了下,钻心的疼。

    他带她去医务室。

    钟语个子高,他不方便搀她,换了个姿势,穿过她的背,从后面托起她的胳膊。

    这样一来,两人难免靠得很近,超出正常同学、朋友范围的近。

    钟语没被异性这么扶过,走这一路,招来不少目光,不太自在,又觉得,人家好心好意,她要是挣开他的手,多少显得不识相。

    一偏头,却见他耳朵红了,唇抿成一条线。

    他好像比她还紧张。

    她察觉这点后笑了笑,说:“欸,白送你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为了感谢你,请你吃东西,你想吃什么?”

    他瞟她一眼,“你是‘美’?”

    “会不会说话?”她掐他一把,“我都夸你是英雄了。”

    “行了,再啰嗦我把你丢这儿了。”

    “我因为谁摔的?”她瞪大眼,倒打一耙,“没叫你赔医药费就算我大度了。”

    “……”

    反正她怎么说,理都是她那边的。

    陈应旸送她到医务室,便垂手立在一旁,看医生握着她的脚踝,给她检查。

    “这儿痛吗?”

    “痛痛痛,”她哀嚎,“老师你轻点。”

    “不严重,没伤到筋,喷点药,注意别做剧烈运动,过几天就好了。”

    “哦好,谢谢老师。”

    那会儿上课铃早已响了,陈应旸还没回教室,再不回,老师得来找他了。

    钟语对他说:“你先走吧,我自己慢慢挪回去。”

    “没事,我扶你。”

    她的脚能动了,就是用力会痛,忍一忍,倒可以蹦跶着上楼。

    校园里空荡荡的。

    走出医务室没多远,陈应旸忽然在她面前蹲下。

    “不用你背,”钟语客气推脱,“我能走。”

    “你走太慢了,耽误时间。”

    她也不忸怩了:“那跟你说好哦,我不轻的。”

    “上来吧。”

    陈应旸高是高,但他不常运动,换句话说,身上没多少肌肉,背她背得挺吃力。

    背她上完楼,他额头、脖子,都出了密密的汗珠,喘着气。

    钟语忍不住说:“你不行啊。”

    “……”

    这关乎男性的尊严,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应旸一把扛起她,走到楼梯边,威胁道:“你再说一遍。”

    “行行行,”她抓着他的校服领子,真怕他把她丢下去,能屈能伸,“陈大哥,你贼行,你最行,小的恩将仇报,大哥消消气。”

    他当然只是吓唬她,放她落地。

    钟语单脚跳起,勒住他,左右开弓,揪他的脸,“好你个陈应旸,敢吓我。”

    他把她扒拉下来,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别闹了,你快进教室吧,我不送你了。”

    当时她还腹诽,干吗不送佛送到西。

    不过也是,上课期间,一男一女,还不是同班同学,一起出现在教室前门,得多令人浮想联翩。

    钟语本来就经常上蹿下跳,康复能力强得很,第二天便可以正常走路了,只是不能转动脚腕。

    但遇见陈应旸,她还要装得一瘸一拐,指责他,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摔。

    ……

    陈应旸下午出现在片场,走到监视器后和导演说话,说完咳了几声。

    “不是叫你在酒店休息吗?”

    是钟语。

    “烧已经退了,不信你摸摸。”

    他主动低下头,凑过来。

    她探他额温时,他耷拉着眉眼,温柔老实得一塌糊涂,她的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但在片场,众目睽睽之下,也做不了别的。

    导演忽然灵感一现,说:“待会儿有场戏,你俩当下群演吧,原色出演就行。”

    “啊?可他……”

    钟语录之前录综艺,作为工具人出现在镜头前过,但陈应旸从不“抛头露面”,他也不喜欢。

    “我没问题。”

    不料他果断应了下来。

    化妆师给他们简单地上了下妆。

    开拍前,钟语开玩笑地问他:“你不会想转行当演员了吧?”

    “我只是想,这样,可以留下不可消磨的影像。”他低头,捏着她的手指,“假如你以后把我甩了,也销毁不掉。”

    她居然觉得,他不是在耍心眼,而是在卖可怜。

    拍摄地在酒吧。

    周禹京坐在吧台,独自自酌自饮,一只女人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她问他,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他拂开她的手,神色冷漠。

    然而女人径直在他身边坐下,要了两杯酒。

    调酒师调酒时,周禹京目光涣散,落到一对情侣身上,他们之间的互动,几乎与他和九九过去一模一样,勾起他的回忆。

    女人再递来酒时,他一口喝掉,起身离开卡座,没走几步,突然天旋地转,脱力跪了下去。

    她踩着红色高跟鞋,笑着搀他起来,他抬头才发现,是改头换面的林韶月。

    她给他下了药。

    后面的戏份与钟语、陈应旸无关。

    他们只需“演”好那对情侣。

    数台摄影设备对着他们。

    钟语怕陈应旸不适应,小声说:“你别看镜头,看我。”

    他转过视线,反手握住她的手。

    杯里装的自然不是酒,她嗅了嗅,约莫是雪碧和什么兑的,加了冰块。

    她抿了一小口,挺好喝。

    导演说:“小钟,你就喝一小口就够了,可能要拍很多条。”

    “哦好。”

    两人原本有说有笑,亲密无间,不知怎的吵起来,陈应旸撂手走人。钟语快步追上他,从背后一把抱住他,露出乞求讨好的神色。

    什么原色出演,钟语把陈应旸惹生气,从来不会这么哄。

    “我俩说什么啊?”

    “随便说,正常聊天也行,反正不会把你们说话的内容剪进去。”

    正式开拍。

    钟语偎在陈应旸怀里,一手端起酒杯,喂他喝了一口,眼睛亮晶晶地问:“好喝吗?”

    “嗯。”

    众目睽睽之下,他很不自然,毕竟他不习惯当众亲密。

    她捏捏他的手心,以示安抚。

    导演没喊卡。

    钟语就着他嘴唇接触的位置,也抿了抿,他搂紧她,抚着她的头发。

    “诶,我不会被你传染吧。”

    陈应旸默了下,“有可能。”

    “好啊你,居然敢把感冒传染给我。”她“腾”地坐直,“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才感冒的?”

    “……”

    他说:“你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我莫名其妙,我无理取闹?你这话讲不讲良心?还不是因为我爱你吗?”

    有几个工作人员听得清清楚楚,忍俊不禁。

    他转身离开,她抱住他。

    “陈应旸,你别走,传染就传染吧,我不怪你,我心甘情愿被你传染。”

    “卡卡卡。”

    连导演也笑了,说:“陈编,你情绪稍微差点,再来一条。”

    周禹京远远地看着,眼神暗了暗,没什么反应。

    这段估计剪出来就两分钟的镜头,拍了好几条才过。

    钟语喝多了饮料,憋不住了,冲去上厕所。

    陈应旸在门口等她。

    她出来时打了个喷嚏,大惊失色:“不会真被你传染了吧。”

    他一脸无奈,揉了把她的脑袋,“也亏你想得出那样的台词,不去演戏真是埋没你了。”

    “明星上节目,采访,很多也是演出来的,耳濡目染了几年,怎么也学到了点。”她看了眼手机,在他唇上亲了口,“我还要忙,你自个儿玩去,乖。”

    说完就跑了。

    收工已经快十二点了。

    投资不高的小网剧,又只有24集的体量,为了节约成本,一般都是抓紧时间,能压缩则压缩。

    所以一天拍十几个小时,连轴转一个月,也正常。

    不过今天还算比较早的。

    回酒店时,陈应旸戴着眼镜,坐在桌前改剧本。

    钟语洗完澡,一身香气,头发还在滴水,坐到他腿上,看了眼文档,说:“感觉这部剧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女性觉醒复仇的题材,的确不是他钟情的,他更偏好压抑的意识流风格,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矫情。

    他偏过头,手握成拳头,抵着唇,咳了两声。

    她拍了拍他的背,“不是才退烧,怎么又咳嗽了?”

    “没事,”陈应旸环住她的腰,“说白了,我也是打工的,投资方想看什么,市场流行什么,我就写什么。”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

    钟语想了想,“说难听点,清高;说好听点,叫理想化?”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肩窝,声音低低的:“活在理想主义世界里的人,通常是童话主人公。我不是。”

    “但你是我世界里的唯一男主角。”她拨拨他的耳朵,往耳窝里吹气,“这么哄你,开心吗?”

    陈应旸没回答,轻柔的吻从她的颈侧一点点向上延伸,下巴,脸颊,唇角。

    她被他吻得痒,缩了缩脖子,笑了起来,“干吗?你还生着病呢。”

    他不听。

    她天天泡在片场,一回来倒头就睡,他们许久没做过了。

    香气变得愈发浓郁。

    他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一只手掌在她的蝴蝶骨处,随着吻的加深,她的身子不断往后,直到腰后抵住桌子边沿。

    钟语忽地把他推开。

    他掀开眼帘,眼底有着淡淡的欲色,不解地看她。

    “说,你在外面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

    “……”

    演戏还没演够是吧。

    陈应旸抄起她的膝窝,横抱她,站起来,走向背后的双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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