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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追寻时间的传说

    两天后,他们路过集市的学者大厅时,看到一大群人围着公告栏热烈讨论,长缡好奇,也要去看,众人看到魔王,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中央贴着最新的公告:

    探险队招募:寻找游族传说中的时间形态

    发起人:时间学者法里安,时间学者舍利

    已报名:时间学者舍利,时间学者托瑞尔,叶尾蜥蜴博士,博士学徒,后面还有一串名字。

    这时的长缡回到了森林的快乐状态,早已忘记那封写给法里安的信,但她看到法里安和游族传说时,回想起一些片段,让她下决心去追寻这条线索。

    她指着公告说:“阿缡想参加探险队。”

    琉夜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他带长缡一起去报名,得知情况的众人更加沸腾了。

    “王要离开王都了吗?”

    “是为了给精灵治病吗?”

    “我也要去报名,让开让开!”

    ……

    魔王要参加探险队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王宫,议会的几位权臣最终还是决定派两位代表过来。

    他们找到魔王时,两人正躺在鼠尾草的花海里午睡,正在他们为难之际,魔王察觉到有人,睁开了眼。

    “王,您真的要亲自去探险队?”一位侯爵问。

    “有何问题。”魔王平静地说。

    “这是一个十分重大的事情,您的行为代表着国家,我们应该以王国的名义来组织这次考察,需要配备侍卫、保障后勤,而现在处于战争时期……”

    魔王打断了他:“不需要,孤不需要。孤已将全部事务委托首席顾问处理,不要再来了。”

    两位代表面面相觑,祭司不在,他们不知道该那这个王怎么办,最后只得告退离开了。

    探险队成员于傍晚时分在集市的中央广场集合,负责组织这次报名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表示,由于报名人数太多,学会事务处对各位进行了筛选,剔除了被认为没有能力的不相干人员,这同时也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现在请入选队员前往大厅橙色房间,领取坐骑和配给。

    在大失所望而散去的人群中,是入选的告示,长缡放心地看到自己没有被剔除,他们穿过暮色中的街道,进入大厅橙色房间,房间正好在西边开了窗户,没有开灯,橙色房间名副其实,整个浸没于温暖而忧伤的金色夕阳之中。

    房间里已经有几个人了,在一片金红中,长缡一时间没有看清,离门最近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白袍的恐龙,白色的眼睛巨大而突出,看到他如图卷曲的枯叶的尾巴时,长缡才想起他就是叶尾蜥蜴博士,他是游族人,由铲齿象背负的流动城市离开时他却留了下来,专门研究变幻术,在都城内已是十分著名的博士了。

    蹲在他旁边整理背囊的是博士的学徒,穿着学徒统一的青色衣裳,沙发边站着一个裹在暗色长袍里的男人,背对着门口,低头核对自己的清单,看起来严肃而古板,此外,更加醒目的是,一只超级大猫背光蹲在桌子上,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在大猫背后,有一个人影优雅地靠坐在沙发里,转头看着窗外的落日,寂静无声,消瘦的身影完全陷入沙发中,长缡一开始没有注意,直到看见那淡金色的头发,她才想起来。

    琉夜环顾一周,拉着长缡走向一边空着的沙发和背包,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刷得被打开,为首的显然是一位贵族小姐,盘着的卷发上戴满珍珠饰品,她穿着齐肩的鹅黄礼服,露出修长的脖颈,礼服缀满蕾丝褶皱,她走进来,先是对魔王行礼,然后笔直走向沙发上的人影。

    跟在她后面依次走进四个人,其中显然有一位侍女,另外三人都是法师。

    “菲尔,我来陪你了。”贵族小姐坐下来,她的声音既有撒娇,又有浓浓的悲伤和委屈。

    公爵转过脸看向身边的人:“蕾娜?你来做什么,快回去。”他冷硬又温柔地命令。

    “十二个人到齐了,咳咳,请各位安静,先听我说。”房间中央响起低沉洪亮的声音,是那只大猫。

    “我是这次探险的发起人之一,学者猞猁,既然各位都报名了这次探险,想必已经做好牺牲舒适,面对困难的准备,现在请大家按照必备清单检查背包,核对是否有遗漏物品,随后我们从后门领取马匹,立即出发,各位新加入的探险者们,旅途艰辛不可想象,黑夜赶路不算什么,请加快动作,我们是一个团队,尽量一起行动,但不要和平均水平差太远。”

    “我说完了。”猞猁无声地跳下桌子,走到属于他的背包前,然后站立起来,把背包背好,打开门走了出去。

    “博士,收拾好了。”少年的声音首先打破沉默。

    叶尾蜥蜴博士拿起背包,回头对众人说道:“我是叶尾蜥蜴,这位是我的学徒小齐,各位稍后再见。”两人也出门去了。

    那位侍女和三位法师相互看了一眼,一起走向旁边的背包,在黑袍男人离去的脚步声中,贵族小姐蕾娜继续她的谈话:

    “菲尔,你不用劝我,我要和你在一起,你病了,我怕这一走你再也不会回来,”优美白皙的手抬起来抚摸公爵苍白的脸庞,“知道吗?贝贝她们也想来,但她们没有勇气。”较弱的声音如同花儿一样,却被泪水打湿了。

    “回去。”公爵佯装生气,抓住她的手,“你会死在外面的。”

    “不用担心,我带了很强的法师保护我,而且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受伤的。”蕾娜忧伤而喜悦地笑了。

    “阿缡,清点完了吗?”琉夜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看向长缡。

    长缡分心了,当她看到那淡金色的头发时,关于他的一切记忆全部复苏,法隆公爵生病了。

    而且是严重的病,她想起紫薇花园里他惨白的病容。

    公爵站了起来,露出冷漠的笑容:“我不会管你的,蕾娜,我就要死了,你忘记我吧。”

    他提起自己的装备,准备要走,蕾娜这时真的落泪了:

    “菲尔,您再次无情地戏弄我们的感情了。”但她在害怕,怕他说的是事实,只能欺骗自己,“一定会有办法的。”

    “走吧。”琉夜帮长缡点好了物品,两人提包离开,听到身后蕾娜对侍女和护卫说:

    “我们也走。”

    来到后院,天色已经黑了,燃气灯下,探险队的其他几位成员已经放好背包,坐在马上等待了,当然,猞猁没有乘马,人员到齐后,猞猁说:

    “这次探险由叶尾蜥蜴博士担任向导,我们出发吧。”

    在前面的博士说:“我们出城向西南,穿过恩赐平原,上银峰山脉到巴达赫尚省补充补给,然后南下沥血沙漠,我们要找到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出城的路上,公爵故意催动马匹走到最前面,过了一会,穿鹅黄礼服的蕾娜也走到前面,默默跟在公爵身后。

    点点灯火和送行的人群渐渐落在后方,菲尔法隆终于开口:

    “蕾娜,听话,回去吧,探险不适合你。”他似乎在叹息。

    贵族女子让自己的马靠近公爵,挽住他的手臂,她充满眷恋地说:

    “菲尔,从冰原回来以后,你变了很多,你更加温柔了,这一次,我不要你再抛下我了。”

    公爵无动于衷,直视前方的路:“你不听话?你忘了,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吗。”

    在蕾娜回答前,旁边的叶尾蜥蜴博士插话道:

    “传闻中的风流公爵,这次的探险队都是些什么人呢?看来旅途会很有趣了。”

    少年徒弟没忍住偷偷笑了。

    蕾娜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调侃一样,追上想甩开她的公爵,他的话令她伤心,但她知道,他是在关心她,法隆公爵之前从来都不会付出真正的情感,而贵族女子们都认为自己可能会成为独特的那一个,可是,现在,他在关心她。

    她深吸一口气,注视着公爵:“您尽管伤害我的心吧,我的心为您完全敞开,不管您怎样伤害它,它都在为您跳动。”

    公爵有些气恼,他冷冷地说:“你会后悔的。”

    “请让我自己来决定。”女子的回答颇俱勇气。

    长缡一直低着头,想不起来自己如何踏上这次探险,不过她认为很有趣,她的目光落在前面沉默的黑袍身影上,悄悄走到他身边,问道:

    “请问,您是学者法里安吗?”

    带着兜帽的男人转过脸,瘦削的脸上有深刻的纹路,五官隐藏在黑暗中,眼神却极为锐利,俨然是严肃的学者,或隐于暗处的杀手。

    “不,我是托瑞尔。”他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又补充了一句:“我也研究时间,但远不如法里安卓越。”

    长缡有些不好意思,又问:“那您,见过法里安先生吗?”

    “不,他是个隐居者。”又是干脆简洁的回答。

    长缡还想问些事情,但感觉对方并不好交流,这时走在旁边的猞猁说道:

    “年轻的精灵,你没听说过吗?没人见过法里安。”

    她感到稍许失望,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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