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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礼重宴

    ‘忠公募铁案’五字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亓萱和亓宴。姐弟二人坐的远,此时皆屏气而观。

    “秦王殿下提这作甚?这亓姑娘还要嫁进他府里,传闻二人很是投缘,现在看来,哎!秦王殿下不是存心为难人嘛!”

    “就是就是,况且马上又要到亓老将军的忌辰,这、这这唉!”

    四下议论纷纷,亓萱只得装没听到。她娇体轻抖,一双秀手悄然藏于衣袖下紧紧握拳,看得出是在极力忍耐情绪。

    “忠公之事其本在盐铁之政。大兴开国十余年便跻身上游,乡野之间无饥民乞食、商户往来皆繁荣景象,其中支柱就是这两大暴利行当。吾不否认,商贾之富确是为富,国之经济其占首头。”

    聿景珩顿了顿,他目光柔和的望向亓萱,缓缓起身:“盐铁买卖实属馋人差事,据吾所知凡家在海边者无论是渔是农,皆会围海晒盐,只是规模不一罢了;而靠山村户除了兵部铁奴、矿商私奴外,也会上山打石,碎石稍加烈火粹烧就可低价贩出,其利亦可观。”

    聿景珩来到亓萱身旁,右手垂下轻轻顺抚亓萱的背,让她不必紧张。

    亓宴见聿景珩如此举动欲想起身,可又在亓萱眼神示意下只得噤声而坐。他本就心有不畅,现在只得死死瞪着聿景珩猛灌一口闷酒。

    “秦王殿下,臣有一问不知殿下可否解答?”坐在明彼文身边的明驰绪躬身站起,朝二人那边问去。

    “明大人请讲。”

    “延行百年的盐铁之政既是利于百姓使其可多方维生,又是利于国家使得地方富硕、朝廷简政放权,可谓举国上下兴荣之貌,何来变之由?”

    明驰绪问的直接。他有学识有胆见,处事稳重从纲,关键生得健美,初入朝堂就有“沉渊公子”雅号,很是得皇上看中。加上家父明彼文又是工部侍郎,他的仕途可谓顺风顺水。

    他听了不少皇室秘辛,其中就有这秦王的风流事,还好巧不巧,关于这位秦王,皆是风流事!

    身为臣子听就听罢不传野闻即可,但前不久得知皇上赐婚二人,明驰绪端着的‘雅正’顷刻间石裂山崩。他是亓萱从小喊道大的“驰绪哥哥”,两人青梅竹马,着实是从小就护着的人。

    一想到亓萱因一旨皇命就要嫁与眼前这品行不端的秦王,他咽不下这口气!

    “呵呵,明大人果然还是年轻。”

    明驰绪也不恼,静静等待聿景珩给出答案。这倒让聿景珩有些意外。

    隼武查到的消息上,确有明驰绪爱慕亓萱说辞,聿景珩倒也不介意,自己与亓萱本就是一纸婚约本身没有感情,多数场合都是逢场作戏,她多个爱慕之人又与他何干?

    今日明驰绪倒是不同与朝堂之上,聿景珩看得出他在忍。

    “盐,乃民之必须,是食进口、融进胃,长年累月皆不可缺的。规模成型的晒盐厂尚有疵品风险,何况小户农庄?再说铁,兵部炼铁尚废小半,随意堆火烧筑者何成?皆缺统一法策是也。”

    聿景珩意指何为已经很明显了。小户晒盐炼铁固然能补贴家用,但晒出来的盐、炼出来的铁没有一个统一法策管束,很容易就造成食盐者病、买铁者伤的事故。如今制定盐铁统一之策就行之必要了。

    名驰绪听懂聿景珩的话外之音,依旧不依不饶:“统一之法固然可取,可之后呢?如何提确商货品质?如何监管法策之行?如何补偿农户损失?”

    聿景珩听后先是静默不言,随后和煦一笑:“明大人,想不到您也如此关注盐铁之法,吾想宴后邀您到府上一叙,共商改革之法,如何?”

    “臣……臣谢殿下。”自己明明不感兴趣!

    “诸位也听到了,方才明大人所说确是此法难行之处,吾尚在寻求两全之道,还是各位大人可有良建?”

    聿景珩把手收回背至身后,他还是一副闲肆模样,他是真想听听众位意见。

    户部尚书张充禀言语:\"禀殿下,盐铁之政关乎其大,一改不仅动之天下户口、农田、贡赋、税租等根基,还会致使国帐杂糅,这、这实属不好变呐。\"

    户部管土地财政,他有此担忧最为正常,毕竟大兴素有皇子监国试新政的传统,若是聿景珩监国,那他这户部的二曹四司怕是日夜赶工帐薄啊。

    “张大人,吾以为户部最是懂这盐铁之政的利害,没曾想张大人也觉不妥。”

    张充听得耳红脖子热,他们每年做帐可不只要做的对,还要做的好看,这私营盐铁就是帐薄好看的关键,说实话他真不想改,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爱干呐?这还只是表面原因,真正那个他也不敢讲呐!

    张充是站又不敢站、跪又不敢跪,前者自是因聿景珩一番话,后者就是‘君礼之宴’的礼法。

    “张大人请起,吾今日只是想要一良建,况且变与不变本牵扯重大 ,人亦有异吾自是理解。”

    中充这才颤颤巍巍起身,拿出手帕擦擦脸上细汗。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几个倒是站出来说了几句,但都嘴舌圆滑半天切不到重点。

    聿景珩还在僵持,聿麟看这局面忙要开口过场,就听聿裘侯唤她,坐下才反应过来聿裘侯分明是要给聿景珩难看,把自己摁于坐上。

    “三妹别急嘛,这才是真正的君礼之宴,看看又何妨?”

    聿麟急得恨不得一个酒盅拍过去,但无奈众人眼下,只得憋下。

    看这些朝廷老人一个二个都你推我我推他,聿景珩有些烦躁。先皇还在世时朝野行事雷厉风行,处决果断,断不像如今连君礼之宴上都无人敢说真话。亓萱看此情形便想起当日父亲被冤枉,也是这般无人相应,刚压下去的情绪又见涌起,眼角微微泛红。

    这倒给聿裘侯几个看了好戏,他要等亓萱情绪崩溃,再出来做那个最明事理的人。聿穆聿安也懂聿裘侯的意思,皆给与他们相近大臣递眼色,让他们暗助秋波。

    “秦王啊!臣有一策!”

    宴席之末传来一声惊动,聿景珩望了过去,只见此人蓄着胡子、穿着布衣,头上发束只用一浅蓝布条随意盘起,估摸着是方才喝了不少酒,衣襟处有酒侵痕迹,脸谱也红红的,腿步虚浮。

    “臣、臣有一记,说之前,可、可否请秦、秦王答应、应一件事,嗝——”

    余妻成赶忙吾住打嗝的嘴,一脸憨笑的看着聿景珩和亓萱。他没见过亓萱,只看二人挨得近,亓萱又眼眸微水,一下竟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做于何事,指了指亓萱又指指聿景珩 :“秦、秦王,男子汉、汉大丈夫,不、不兴搞、搞外室。”

    “余妻成!”亓宴怎可忍他人这么说阿姐,当即就拍桌而起。

    余妻成醉酒,说话本就糊涂,加上他嗓门还大,一番话竟是从堂前传到了堂尾,就连皇帝太后都循声望来。

    亓萱刚要解释,就听对面聿穆的笑声传来:“噗!哈哈哈哈——,那余大人您说,她当配何人?”

    聿穆本是捡着乐子当下酒菜,喝得有些不清醒,方才听闻余妻成胡言,一下就把风月场那些浑话说了出来。

    亓宴本就有气,现在听闻此言直接一个箭步冲到聿穆面前直直将木桌踢翻——

    “亓宴!你干嘛!”

    酒水菜汤撒了聿穆一身,要不是躲闪及时恐怕脑袋要破层皮。聿穆瞬间暴怒起身作势就要动手,殿前都指挥使赶忙抱住亓宴,又喊来两个侍卫拦住聿穆,亓宴不服气还想出手,力气大的给都指挥使一惊,还好亓萱小跑过去拦住亓宴,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事来。

    聿穆看着亓萱又是护着亓宴又是检查他身上伤势模样,明明自己才是被泼之人自己才是差点被她家弟弟的一脚木桌砸死之人,怎么身边竟没一人关心,再说亓宴那小子吃什么长得一副悍匪体格,小小年纪力大如牛,要是方才自己没躲开……

    想到此聿穆更是恼怒:“小小亓家当初就该死绝!若不是祖黄帝那块金牌,还能留你到今天在这和本王叫嚣!”

    亓萱最是恨提及自己家事之人,本来对聿穆还有些愧疚,担心他责罚亓宴,现在见他话说如此也不想其他:“臣女愚钝,七皇子殿下可封王?”

    聿穆下意识的抬手捂嘴,动作一出遂想起什么又生生按回,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聿穆平时行事张扬,约莫一年前听闻皇上有意给他封号从此嘴无遮掩,无论是在自己府中或烟花柳巷,皆以本王自居,那些求他办事的大臣也是拿捏了这点送礼来时皆道“汉王亲收”,有鼻子有眼的模样更是让聿穆觉得自己封王指日可待。

    没曾想今日嘴快竟直直说了出来。

    “老七啊,朕亦不知你是何时封的王啊?哦,还是说,给你封王的另有其人?”

    聿穆被皇上一袭话吓得腿软跪地,当即便道:“儿臣知错、儿臣知错!”

    君礼之宴有记,凡宴席者不可责罚,故皇帝也只是让他起来,去后室换身衣裳。又对亓宴道:“小宴呐,穆儿酒多胡言你且勿放心上,不过朕方才看你行事威武,虽场地不合,但不难看出是个习武的好料,忠公那身本事你可是承了下来。”

    “草民知罪!求皇上责罚!”

    皇上有六年没提亓忠了,如今再次提起,无人猜得透其中含义。

    “皇上,是臣女管教无方,求您饶了亓宴吧!”

    亓萱也知此事滋事浩大,她不能再失去亓宴了绝对不能!

    “冲撞皇子亦是藐视宫规,念你亓宴年纪尚小家中只有长姐教导,朕就罚你到魏指挥使手下当差,以后皇城若是出了乱子,唯你是问。”

    “皇上这……”

    “还不谢恩?”

    “草民——”

    “还草民?”

    “不、不不,臣,臣谢皇上龙恩!愿为皇上尽犬马功劳!”

    “快起来,”皇上扶起姐弟二人,捏了捏亓宴铁实臂膀,“在殿前司的日子朕不要你学那些值班站岗,你即住,你是忠公之后,亓家后人只可当如烈马挂帅,不可与病犬窝于府宅!”

    “是!”亓宴之声在殿内久久环绕,亦如当年亓萱孤身一人来此,手持黄牌,掷地有声。

    “还有景珩呐,朕听闻你们在议盐铁之政?”皇上拉过亓萱,让两人刚好面对彼此。

    “回父皇,行酒令罢了,不过正是到此。”

    “那你可只找对了一人。”

    聿景珩抬头不解:“儿臣愚钝,还请父皇赐教。”

    “余妻成!求人都求到秦王这来了?”

    聿景珩回头,余妻成哪还有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要不是衣湿发歪的,聿景珩都不敢说这人就是方才扬言献策之人。

    “皇上明鉴,臣可是万万不敢!”皇上只“嗯”一声,余妻成见此又机灵的朝亓萱一拜:“亓姑娘赎罪,臣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您来。”

    亓萱疑惑,看看皇上有看看聿景珩,疑问开口:“余大人知道我?”

    “他自是知道你,好了先不说其他,景珩,这盐铁改革,可不只你一人提出。”皇帝拍拍亓萱的肩膀,示意她过去。

    亓萱来到聿景珩身边朝他微微行礼,就看皇上找了个舒服座位坐下:“说说吧阿萱,你的政解可是朕都感叹。”

    “是皇上。”亓萱领命,转头对着文武百官道:

    “臣女之策,名为‘官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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