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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谈无辜

    “妙檀。”妥长珩微皱眉,随后低下头,语气淡淡,“什么人该做什么事,自他出生便就已注定了。”

    沈遇神色微凝,静静的看着他:“可她是无辜的。”

    妥长珩突然勾起一丝笑:“出生在氏族大家,你以为,谁能是无辜的?”

    他的手微抚在胸口处:“前几日,我自清河回盛安,夜里遭到突袭,身受重伤,取来的情报也被人抢走一半。回到家中,父亲责骂,无半分担忧,便又是一顿责罚。你觉得,我可否也是无辜的?”

    两人相视无言,妥子希看了看面色凝重的沈遇,再看了看微笑着的妥长珩,自觉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便只闭上嘴什么也不说。

    妥欢静静的看着,突然不由冷笑。

    但见妥长珩微微抬手,让妥子希出去。

    妥子希也听话,起了身,向沈遇欠身拱手行了礼,便出去关上门。

    屋内只有二人相坐。

    只听妥长珩举起酒壶,为二人都乘上了酒,他的声音不起波澜,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

    “你要我将她的尸骨从屠乞盗回盛安府,已是让我费解不已,而且,与我的交易,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妙檀,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妥欢听见这话,心中不由一紧——沈遇为什么要把那尸骨送回来?与妥长珩的交易?做了什么交易?是关于军机处?还是关于江北沈家?

    突的,妥欢想起了那日沈遇来到湛良镜的府邸要她,湛良镜那时说的话——若是沈遇当真对你是真心实意,想要护你平安呢?

    她眸子一凉,微微皱眉——不信。我不信。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只为了可怜一个人,就与虎谋皮?是他傻,还是另有所图?

    只听沈遇轻声道:“没什么心思。不过是我念及小时情义时做的蠢事罢了。你也不必猜忌,这是不是我设的局。”

    听到这话,妥欢心思仍旧有些慌乱——要回尸骨,本就是件蠢事。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真心实意。可是......

    “是啊,你是一副慈悲心肠。世上难得的大好人。”妥长珩微微笑着,说的诚恳,话语却略带嘲讽。

    沈遇的神色也变得越发的冷淡,道:“我答应你的军事攻略图,自然会寻个时机,给你。但是,你答应我的三件事,必定要给我个交代。”

    军事防略图?!难不成——是大明关的军事防略图?!

    妥欢眉心一跳,那日湛良镜也曾以自己为利诱,让沈遇交换大明关的军事防略图。可是,沈遇也是明言拒绝了的。到底妥长珩答应了沈遇哪三件事,能够换得这等机密?

    “自然。”妥长珩笑言道,随后起了身,“不早了,该走了。”

    沈遇也起了身,颔首。

    突的,不知哪里飞来一颗小石子,打在了妥欢的肩膀处。

    她一惊,身子一斜,撞上了窗户上,发出声响。

    这一声,自然惊到了屋内人。

    “谁!”妥长珩厉声道,说着便就冲到窗前。

    妥欢连忙轻身跃到房梁之上,身子弓着犹如一只猫,不动声色,呼吸也放慢。她细耳听着,手放在了腰间的九星匕首上。

    只听廊下窗户被妥长珩推开,他声音稍高:“谁!”

    “可看见人了?”是沈遇。

    “没人——不过——”

    妥长珩话未说完,目光却定在不远处的长廊中。

    下一刻,只听那长廊中,传来一人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方才,我瞧见这儿蹲着一只大黑猫,春深不信,我便扔了个石头,也不知打中没——怎么,打扰到妥公子同沈大人的谈话了?”

    妥欢连忙屏住呼吸,将身子压得更低——湛良镜!

    她看向那处,只见廊下站着两个人,可是屋檐挡着,只看得见那两人的下衣。

    妥长珩的声音似乎不悦:“湛督主真是好兴趣,夜深还四处散步?”

    廊下,玄衣人缓缓踱步,声音带笑:“怎么?许你深夜同沈大人灯下话,不许我提灯散步?妥公子,你这理,也太不公正了吧?”

    妥长珩和沈遇未回话,似乎在考虑这话有几分可信度。

    湛良镜带着笑意,步子侧转:“春深,你说说,我这话可对?”

    身后提着灯盏的周春深回道:“督主的话自然是对的。”

    “湛督主,有如此好兴致,我们自然不能说二话。不过,督主方才是说这里有只大黑猫?”妥长珩皱眉,问道。

    湛良镜答道:“自然。一只——极大的黑猫。隐在夜色中,差点连我都没瞧出来。也是狡猾,被我用石子一打,一留窜就逃了。若是下次见到了,可得抓住,瞧瞧这大黑猫是哪家主子养的,怕是再养养,还得养出灵性来了。”

    这话说的......

    妥欢不由留下一滴冷汗——完了。

    妥长珩同沈遇相视一眼,心下一思索——定是方才有人在这儿偷听,被这湛良镜看到了......可是,方才我二人的谈话,可否被这湛良镜也听到了?

    妥长珩拱了拱手:“夜深了,是该歇息了。明日国祭,还得早些起。”

    说着,窗户吱呀一声,似乎就要关上了。

    怎料这湛良镜突然一笑。

    窗户便又微微打开,妥长珩看了过来:“湛督主,可有别的事?”

    妥欢看向那长廊下,只见那玄衣人踏出步子,微屈身,坐在了廊中。

    视线一转,青瓦屋檐下,明月照拂在玄色衣衫上,也照亮了湛良镜的脸。

    他含着笑:“于妥公子一个忠告。”

    妥长珩面色无异常,与他对视:“怎样的忠告?”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湛良镜的手抚在栏杆上,笑的淡薄,“以后,还是别再夜里出门了。”

    妥欢念叨这话,想起之前妥长珩说的“夜间遭袭”,不由一笑。

    妥长珩一愣后,也是勾起一丝冷笑:“多谢督主忠告。长珩必定——铭记于心。如此,我也想起一句话,想提醒湛督主。”

    “何话?”

    妥长珩看着他,笑的温文尔雅:“非己勿贪。否则,割舍不下,只会落得个失之东隅,更无桑榆可收的下场。”

    湛良镜只是颔首一笑:“妥公子一话,当真醍醐灌顶。本督记住了。”

    妥长珩笑着回到:“如此,长珩也便回去了。督主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妥欢的目光刚要收回来的时候,却见湛良镜突然抬起头,两人恰好对上了眼。

    月色下,这张如玉雕刻的脸似是更是添上光华,那眸子也衬的越发明亮,似是月光如水尽在其中。

    廊下那玄衣人突的勾起一丝更深的笑意,却让妥欢瞧着只觉寒意极深。

    “不急,本督这不还想着去抓只大黑猫玩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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