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

    北堂离骁想着等苏曦禾起来自会处置画舒意,便将他的手绑住,拖到灭天殿。

    恰巧碰到魔族众位长老也在灭天殿,他们看到他,全部唉声叹气。

    北堂离骁放下画舒意,自觉没脸待在这里,更没勇气与长老们对话。

    他没能阻止苏曦禾成为邪神,是魔族的罪人。

    正欲离开,迟衍长老叫住他:“圣君!”

    他顿住脚步,低声说:“我现在只是一个被废的奴隶,别再叫我圣君了,我……也不配。”

    迟衍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只要你愿意,你就永远是我们的圣君,我们并非真心投靠苏曦禾,只是眼下她成了邪神,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无奈之举而已。”

    北堂离骁从来都没想过,一直都与他不太对付的迟衍长老,如今竟这般忠心地对他说出这番话。

    他承认他感动了:“谢谢你,迟衍长老,是我辜负了你们,辜负了魔族,没能阻止邪神的诞生。”

    “圣君,你别这么说,事已至此,再去追究对错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我们需要想的是如何利用苏曦禾称霸六界,然后再杀了她,这样魔族复兴的愿望就能达成,你也能坐上六界霸主的位置,那时你还是我们的圣君。”

    北堂离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居然还在想利用苏曦禾称霸六界,而且还要杀了她。

    或许站在魔族的立场,苏曦禾是真的该杀,可站在他个人的立场,他怎么能杀了她呢?

    那是他这辈子最爱也最对不起的人呐。

    苏曦禾变成今天这样,也都是他造成的,要他杀了她,他怎么办得到?

    迟衍见北堂离骁一脸矛盾的表情,问道:“圣君,你不会还舍不得她吧?你看看她都把你害成什么样了。”

    北堂离骁吞吞吐吐:“我……”

    一旁的贺泽长老也走了过来,气呼呼道:“是啊,圣君,不是我说你,要不是当初你一意孤行要用邪灵珠复活苏曦禾,魔族何至于此,若是老圣君泉下有知,怕是要气得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必宁长老也义愤填膺:“魔界数万年基业,多少将士献出生命负隅顽抗,才没能被其他五界灭亡,现在却轻而易举被苏曦禾霸占,我们如果还忠心于她,岂不成了魔族的叛徒了,愧对魔族列祖列宗。”

    北堂离骁眼眸黯淡,心里五味杂陈。

    长老们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要他杀了苏曦禾,他实在办不到。

    他沉声道:“众位长老,你们说得我都明白,魔界是在我手中被夺走,我自然有责任将它夺回来,带领魔族称霸六界也一直是我的心愿,只是苏曦禾是因我被迫成为邪神,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这些事来,她只是恨我恨魔族,要让她称霸,恐怕她不会愿意。”

    迟衍长老突然发出笑声:“哈哈哈,圣君不用担心。”

    他突然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画舒意:“你知道为什么刚才我们看到你将画舒意拖进来,并未问你发生何事吗?”

    北堂离骁眉头一皱,迟衍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摇摇头。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画舒意应该是昨夜给苏曦禾下了笑春风,与苏曦禾春风一度后,今早苏曦禾大发雷霆,让你拖过来治罪的吧?”

    “你怎么会知道?”

    北堂离骁一头雾水,满眼震惊,迟衍怎么会知道笑春风的事?虽然他只说对了一半。

    他的反应在迟衍的意料之中,迟衍一脸得意说:“因为本就是我让夜柳怂恿他下药的,为的就是离间苏曦禾和他的感情,让她被唯一真心的人背叛。”

    北堂离骁恍然大悟:“怪不得,画舒意会有魔族的药,原来是你们给的,只可惜,你只说对了一半,昨夜画舒意和苏曦禾并未发生什么。”

    迟衍一惊:“没有发生?那这么说,苏曦禾药效发作,死了?”

    必宁长老欣喜道:“真的吗?苏曦禾死了,那真是太好了,只是可惜还没利用她称霸六界,她就死了。”

    “那倒没有。”北堂离骁深呼一口气,“她的毒,我帮她解了。”

    “什么???”

    “你帮她解了?果然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愚蠢至极。”

    “圣君啊圣君,她一心要杀你,你还救她,色字头上一把刀。”

    众长老气得快要跳起来,纷纷指责起他来。

    只有迟衍长老面色平静,不慌不忙说:“大家莫慌,我倒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

    “此话怎讲?”

    迟衍继续说:“这笑春风每半月都要发作一次,苏曦禾中了这个药,就等于每半月就会有一次生命危险,而圣君就是她活命的解药,你们想想这算不算是拿捏住了她的软肋?”

    众人若有所思,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们先按照原计划,继续散布邪神危害六界的消息,让所有人对苏曦禾恨之入骨,把她逼到绝境,她必须称霸,等她称霸后,再利用这个软肋,到那时不用我们杀她,只要圣君不给她解毒,她自然会死,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必宁拍手称快:“不愧是迟衍长老,这个方法妙啊,我们倒不用费尽心机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杀她了。”

    北堂离骁被迟衍一席话搞得已经心乱如麻,他只想知道迟衍说的散布邪神危害六界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迟衍长老,外面传的邪神的消息都是你们散播的吗?”

    迟衍毫不避讳,点点头:“当然,曲风山也算与世隔绝,如果不是我们安排,六界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知道邪神的消息。”

    贺泽长老补充道:“不仅如此,就连她的师尊也是我们命人放进来的,乐川星君和静姝仙子被她害死的事也是我们让人去外面传播的,并且添了油加了醋,我们还在凡间制造多起惨案,然后栽赃于她,我们就是要不断造谣弄势,让她身败名裂,人人喊杀,这样才能逼她称霸。”

    北堂离骁如同被雷劈中,他才知道这些人背后居然做了这么多事。

    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失魂落魄:“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一切?”

    迟衍摆摆手:“她把你盯得那么紧,若不是今日偶遇,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和你接触。”

    北堂离骁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可以说他就是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楞在原地,像根木头,神色艰难。

    贺泽拉过迟衍,轻声说:“你看圣君这样子,要是他不肯配合怎么办?”

    迟衍眼眸深邃:“那他就是魔族的叛徒,我们也就没必要再拥护他了。”

    正在这时,苏曦禾走了进来:“这灭天殿好生热闹!”

    所有人见苏曦禾来了,纵使再不情愿,也得做样子弯腰:“拜见邪神大人。”

    她路过北堂离骁时,嫌恶地呵斥道:“你怎么杵在这里?头磕完了?”

    北堂离骁杂乱的心情还没有缓过来,看到苏曦禾更是心痛如绞。

    “我马上去。”

    也好,离开这里,去祠堂静一静。

    北堂离骁走后,苏曦禾坐到大殿之上。

    语气森严:“各位长老,昨夜画舒意给我下药的事,不知你们可已知晓?”

    她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画舒意给她下的笑春风,只有魔族人才会有,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魔族普通人。

    她非常怀疑就是这帮长老干的,她可不信他们是真心要效忠于她。

    众长老点点头:“圣君……不,是北堂离骁,刚刚已经告诉我们了,真没想到这画舒意平时看着心怀坦荡,竟是这样的小人。”

    迟衍感叹道:“是啊,他已与您成婚,又何必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着实可恶!”

    苏曦禾沉住气:“听闻那笑春风是魔族的秘药,不知众位长老可知,他是怎么得到的?”

    众位长老面面相觑,当然不能承认:“不知。”

    为岔开话题,让苏曦禾不细究这事,贺泽假意上前欣慰道:“好在,他的奸计并未得逞。”

    一想到昨夜之事,苏曦禾就恨不得立刻杀了北堂离骁。

    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冷哼一声:“可我却因此被……”

    却被北堂离骁那个贱人玷污了。

    话到嘴边,实在说不出口,她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地上的画舒意:“把他给我弄醒,我一问便知。”

    迟衍上前施了个小小的法术,画舒意便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就看到正在大殿之上瞠视他的苏曦禾以及众位长老。

    想起昨夜之事,追悔莫及:“曦禾,对不起,昨夜我是一时昏了头,中了邪,才做出那糊涂事来。”

    “对不起?”苏曦禾如同地狱使者发出冷漠刺骨的声音,“画舒意,昨夜你好威风啊,竟敢给我下药,枉我一直那么敬重你,还把你当成我唯一的知己,我真是瞎了眼。”

    画舒意急得眼泪直流,连连摇头:“曦禾,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原谅我一次,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忽然,他又意识到了什么,急切问:“不对,曦禾,昨夜我晕了过去,那是谁给你解的毒?”

    如果她的毒没解,现在不可能会安然无恙。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是不相信,苏曦禾不接受他,却接受那个恶人。

    所以,他要听到苏曦禾亲口说,或许,这药还有其他解药是他不知道的。

    被触及到痛处,苏曦禾更是怒火中烧:“谁给我解的毒重要吗?还是说,你和外面的人一样,也希望我毒发而死?”

    画舒意停止了哭泣,突然发出阴鸷的的笑声:“哈哈哈,是北堂离骁吧,我真傻,除了他还会有谁。”

    又面如死灰,两眼空茫茫:“你到底还是不爱我,罢了,我认了,既然我做了错事,那便任你处置。”

    苏曦禾的心像被万千虫子吞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她还想着要和画舒意携手共度人生,今天他们俩就成了这番景象。

    是不是所有她在意的人到最后都会背叛她,离她而去?

    她低头,不想再去看画舒意,低声说:“我只问你,这件事背后有没有人教唆你?是谁给你的药?”

    她不相信,画舒意在没有人怂恿的情况下,能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画舒意不会是那样的人,至少……以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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