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

    连辉进到牢房之中,来到苏曦禾跟前,夜柳和玉无痕也紧随其后,收起刚才的不正经。

    苏曦禾躺在冰冷的石床之上,她的一张小脸没有一点血色,比白纸还白。

    浑身多处有创伤,看来迟衍长老把她伤得不轻。

    连辉触及苏曦禾的脉搏,为其把脉,经脉紊乱,内腑受损。

    如果是旁的人可能早就死了,幸好她有浮白之心护体,这才能够活到现在。

    连辉赶忙运功,向苏曦禾的身体输入疗伤的灵力。

    苏曦禾感受到灵力进入她的身体,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心拧紧,她感觉难受极了。

    夜柳也发现苏曦禾的异常,急忙问道:“连辉,她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连辉一边疗伤一边回答:“我输入的这灵力是魔族力量,与她的神仙躯体相斥,她才会如此痛苦。”

    夜柳眼底闪过惊慌失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那你还不快停下,万一她承受不住死掉了,我们可没法向圣君交代!”

    连辉语气平静:“她中了迟衍长老一掌,要不是有浮白之心,早就死了,我现在给她疗伤,虽过程会煎熬一些,但她的内伤会慢慢愈合,是不会死掉的。”

    夜柳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平时连辉这人嘻嘻哈哈,不太靠谱,可做事还是很认真负责的,医术更不用说,所以她选择相信连辉。

    过了许久,连辉终于停了下来,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累得够呛。

    要不是苏曦禾神仙之躯和他的灵力不能融合,他怎么可能耗费这么多灵力。

    玉无痕有些紧张,连辉不会有事吧?

    他赶忙过去扶着连辉:“你没事吧?你可别苏曦禾没救活,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没事,耗费灵力太多,一会儿灵力恢复就好了。”连辉长呼一口气,用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如释重负看向苏曦禾,“苏曦禾也救活了,她的身体一时间无法吸收我注入的灵力,在恢复过程中,会产生难以承受的痛苦,不过只要发作时服下一粒我炼制的止痛丸就可以缓解疼痛了,等到她的身体完全吸收我的灵力就会好了。”

    “那就好,只要她不会死就好。”

    玉无痕听着倒觉得没什么,只要苏曦禾能保命就行,其他都无所谓。

    连辉又皱起眉头:“还有一件事,她的外伤需要有人每日给她擦药敷药,还有擦拭身体,喂送止痛丸,我一个男人,肯定不方便做这些事,需要找个女人来做。”

    谈话间,连辉眼神看向夜柳,夜柳也觉察到连辉不怀好意的眼神。

    夜柳一下气上心头:“你看我干嘛?我堂堂魔界将军,圣君叫我来只是来看守她的,其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连辉无奈,摊了摊双手说道:“可魔宫就你和东明郡主两个女人啊,你不做难不成让东明郡主来做?”

    夜柳真的气死了,她实在不愿意去做伺候人的丫头。

    况且这苏曦禾不仅是魔族犯人,之前还是伺候圣君的丫头,如果她去伺候苏曦禾,那她成了什么?

    圣君的丫头的丫头?

    一个犯人还要人伺候,真是活久见!

    本来想想来当这个牢头就已经够憋屈了,现在如果还让她每天伺候苏曦禾,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连辉摇了摇头,劝诫道:“圣君如今本就在气头上,何必因为这点小事惹圣君不快,要是圣君怪罪下来,我们可都担待不起。”

    这夜柳傲娇小姐脾气怎么就不能收敛一下呢?带兵打仗都不在话下,怎么这点小事就不行了。

    夜柳目光如炬,脸拉得很长,咬牙切齿道:“可让我伺候一个罪犯,我……”

    玉无痕拉了拉夜柳的手:“夜柳,圣君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忍一时风平浪静。”

    夜柳咬了咬唇,沉了口气,表情无奈,只得忍气吞声答应下来。

    等连辉和玉无痕都离开地牢后,只留下地牢外一群看守的魔族士兵,以及在地牢之中的夜柳和苏曦禾。

    夜柳虽心有不甘,可也只能做好,便里里外外给苏曦禾擦拭,上药。

    夜柳见苏曦禾额头冒出大滴汗珠,眉毛拧在一起,睫毛也颤动得很厉害,定是如连辉所说,疼痛发作,便急忙给她喂下一粒止痛丸。

    止痛丸效果极佳,服下止痛丸不过片刻,苏曦禾神情便恢复了平静。

    这一顿操作下来,可把她累得够呛,她这是作了什么孽。

    这偌大的魔宫中,除了她和东明郡主,竟没有多的一个女子,要不然她肯定要找其他女子来做这件事。

    夜柳坐在苏曦禾的石床边上,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苏曦禾。

    到底是神仙,气质和他们魔族是不一样,就算是这么静静躺着,也能感受到一股遗世独立的仙气。

    可神仙又怎么样,偏偏要和圣君和魔族作对,以卵击石,到头来还不是害了自己。

    只是,这苏曦禾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只要等苏曦禾身体恢复了,她也就解脱了,至少不用再伺候苏曦禾了。

    接下来一连数天,夜柳每天都重复给苏曦禾擦拭身体、给伤口擦药、喂止痛丸。

    可让夜柳捶胸顿足的是,苏曦禾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就连连辉也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他给苏曦禾注入灵力后,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醒来的。

    可现在她却迟迟没有醒来,难道说是她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

    如果是她自己都放弃了生的希望,那就真的没有人能救她了。

    或许……她将会永远成为一个活死人。

    不过……这倒并不会影响圣君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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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阳殿(北堂离骁的住所)

    北堂离骁眼底一片冰凉,双手正捧着显心灯发神。

    自从那晚过后,他就一直心绪不宁,郁结于心。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总是不自觉偏向苏曦禾,即使苏曦禾现在和他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但他好像心里对苏曦禾根本恨不起来。

    以前他分明就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变成这样了?

    这个问题他在兰府时候就已经想不通,猜不透了。

    然而他现在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了,不管他怎么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可他的大脑之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制住他,偏要让他这样。

    长久以来,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他心里,争来斗去,实在让他不胜其苦。

    他不停说服自己,现在留下苏曦禾一命,只是为了她的浮白之心,绝不可能因为其他!

    所以他必须狠下心来,只要明年冥月冥日一到,苏曦禾就必须死!

    他绝对不能再妇人之仁,辜负大家对他的期望,更不能因为一个苏曦禾就耽误他的大计!

    “圣君。”连辉进入扶阳殿,一边向北堂离骁行礼,一边呼喊他。

    这一声呼喊打破了北堂离骁思绪,依旧是面无波澜,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苏曦禾如何了?”

    连辉恭恭敬敬:“回圣君,苏曦禾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不过就算她真的变成了活死人,也不会影响您取心的!”

    北堂离骁黑瞳幽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缓点头,神情淡漠吐出淡淡的一句:“那就好!”

    他现在只要苏曦禾的浮白之心,至于她会不会醒过来他才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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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曦禾错了,曦禾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一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孩委屈巴巴站在桃花仙树下,双手正做摊手状。

    她把她的师尊乐川星君要送给天帝的琴谱给弄丢了,被发现后乐川星君气得要用桃花仙术的树枝打她手心……

    *

    “苏-曦-禾,是不是你把我的琉璃杯弄坏的?”

    叶璇朱气得炸毛,这是她最喜欢的杯具,现在却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而苏曦禾一边躲着叶璇朱,一边像个怂包般畏畏缩缩:“师姐,我只是想看一下而已,谁知道一个没拿稳就摔坏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这琉璃杯也太脆弱了。”

    “你还好意思说!!!”……

    *

    乐川星君语重心长:“曦禾,你此次下凡不仅是为了抓住引玉镇魔咒真凶,保护百姓,对你来说还是一种历练。”

    叶璇朱忧心忡忡:“师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师姐和师尊等着你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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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师姐……”

    躺在石床中的苏曦禾表情极度扭曲,声音沙哑嘶吼着。

    此刻她的大脑处于一个混沌的世界,她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在睡梦之中,她梦到了许许多多在天界和师尊师姐的往事。

    她清楚地记得师尊和师姐还等着她回去。

    可她任务失败了,又落入北堂离骁手中,实在无颜面对师尊和师姐。

    因此,她不愿醒来,宁愿就此死去。

    但她耳边总是莫名响起无数声音:

    苏曦禾,你不能死,你的师尊和师姐还等着你回去呢!

    苏曦禾,你快醒醒,只要你活着,一切就还有转机!

    苏曦禾,你就甘心这么白白死去吗?

    苏曦禾,快起来报仇,杀了北堂离骁!

    苏曦禾……

    这些声音一直反复交叉回荡在她的耳边,真的……吵死了!

    夜柳听到苏曦禾的叫喊声,立马冲进牢房查看情况。

    话说这么多天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苏曦禾发出声音,她都有些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但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幻听,苏曦禾的嘴边一直在呼喊——“师尊”、“师姐”。

    夜柳见苏曦禾眉头紧锁,满脸痛苦,眼角似乎还有泪水流出。

    她这是,要醒了?

    夜柳当下不知道该怎么办,赶忙派人去禀告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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