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的死

    谢嫣不想理睬她,原本打算直接走过去,女子却直接将手拦在她面前:“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姐姐吗?听说你要嫁给那个穷货啦?哎呀真是可怜呢,只可惜,我可不会怜惜你哦,我高兴得拍巴掌还来不及呢。谁让你以前这么嚣张呢?这下报应来了吧,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这便是她的庶妹---谢姝,正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突然,谢姝的笑声戛然而止。“啪——”的一声,谢嫣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给了她一巴掌。然后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不屑的看着她,真是不枉费自己从小学武。

    谢姝捂着自己的脸,她的脸很快就红肿了一大片,疼的都快哭出来了,一脸委屈的看着谢嫣:“你!你个贱货,你又打我。”

    趁谢姝还没反应过来,谢嫣又是一巴掌打在她另外一边脸上,然后看着她两边脸上红红的巴掌印,满意得点点头:“打你就打你,还需要理由吗?不错,这次扇得比上次对称。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胆敢羞辱月沉玉,我听见一次打你一次。”看来她的妹妹还是没有长记性,嘴一如既往的欠,也不知道被她打了多少回了,恐怕脸皮都变厚了,抗伤性都变强了。

    谢嫣最讨厌的就是谢姝仗着自己和阿姐谢欢长得相似,就为非作歹。阿姐那么好的一个人,谢姝也配和阿姐长得像?谢姝做尽坏事,简直就是玷污阿姐的灵魂,令人作呕。阿姐死的那么凄惨,那么奇怪,父母都对阿姐的死闭口不谈,她觉得阿姐的死一定有蹊跷,她一定要查明真相。

    随后,谢嫣便不想再看见她,径直走了过去,经过她时,用力得撞了她一下,谢姝长得弱不禁风,差点被撞到地上去。

    她便只能强忍着疼痛,肿胀的脸颊让她口齿不清地对着谢嫣怒吼道:“你等着!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的出身,作为嫡女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嫁给穷书生!我一定嫁个王公贵族,狠狠把你踩在脚底!”

    谢嫣却不想再回头,只是喊到:“我瞧不起你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出身。瞧不起你出身的,永远只有你自己。”谢嫣默默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也。多可悲,她的妹妹已经被看不见的摸不着的东西禁锢住了,嫁一个好夫家,便是她的一辈子的盼头。

    谢姝瞪了婢女春桃一眼,春桃不禁抽了抽嘴角,忙低下头,这三小姐也真是,被打那么多次,还不长记性,上赶着挨嘴巴子呢。春桃想道,真是应了那句死猪不怕开水烫呀,等着听吧,三小姐马上就要自我安慰了。果然,熟悉的话又回荡在春桃耳边。

    “哼,这一轮还是本小姐赢了,虽然我挨了几巴掌,不过骂了谢嫣几句,也算是解气!”这样想到,谢姝又叉其腰来,准备耀武扬威的走了。只是一不小心牵扯到脸上的疼痛,顿时吸了一口气,畏畏缩缩地离开了。

    行至书房,谢平安端坐在上方,一侧是陆婉,下方坐着月沉玉。谢嫣进去的时候,她远远地便看见谢父和月沉玉相聊甚欢,谢父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开怀大笑,月沉玉眼眸亮晶晶的,面白如玉,笑得如同想要把月亮拥入怀中一般。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月公子看起来比她讨父亲喜欢多了。谢嫣瘪了瘪嘴,默默想道。

    “父亲大人早,母亲大人早,月公子也早。”谢嫣低着头行礼道。

    “嫣儿快坐。”

    谢嫣起身,抬眸时,正好与月沉玉四目相对。她这才仔细瞧月沉玉的样貌,这一看,心跳仿佛都漏了半拍。

    月沉玉身姿挺拔,如松、如翡翠般翠绿,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容貌天下独绝,如他一般的郎君,天下找不出第二个。

    谢嫣忙落座,眼神紧盯着地板,不敢再看月沉玉。月沉玉轻笑几声,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玩味的笑。

    探花郎、探花郎。众所周知,探花郎只有相貌极佳、才学堪比状元的男子才能胜任。这般模样的公子,难怪是探花郎。

    哼,就算长得这么好看也没用!本小姐啊,才不愿意和一个见过一面的男子结亲。谢嫣心里堵气道。

    “谢姑娘,又见面了。”少年声音宛如泉水,清澈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深意。

    “哦?沉玉啊,你和嫣儿见过?”谢平安问道。

    “未曾,只是今早在老师的院中看见一只可爱的松鼠睡懒觉,觉得和谢姑娘长得相似罢了。”月沉玉直勾勾的盯着谢嫣,解释道。

    月沉玉身世悲惨,十几岁时父母相继死去,和祖母相依为命,谢平安虽为武将,可也是上过私塾中过秀才的,颇为欣赏月沉玉的才华,便收他为学生,出资供他读书,如今月沉玉在十九岁的年华就高中探花郎,也算不辜负谢平安几年来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了。

    哪里来的松鼠!这月沉玉,说的明明就是本小姐!本想着能给他留下个坏印象,这下好了,他竟觉得可爱。竟还在父亲面前打趣自己。

    谢嫣心里有苦说不出,只得在座椅上盯着地上,都快把地板盯出洞来了。

    “这只小松鼠啊,向来顽劣,睡到太阳晒屁股是常有之事,沉玉啊,你以后就见怪不怪了。”陆婉瞟了瞟谢嫣,捂着嘴偷笑。

    还好还好,月公子对嫣儿的印象还不错,也对,见惯了京中的大家闺秀,说不定就喜欢嫣儿这种傻不愣登的呢。陆婉暗暗窃喜。

    只有谢父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谢父是一头雾水,什么小松鼠?谢府哪里有小松鼠?难不成真有小松鼠?今后得留意着,必要时可以抓几只给嫣儿玩!

    “嫣儿,你来的如此迟,可是在房中细细打扮,羞于见哪位公子呀?”陆婉打趣道。

    “娘亲,哪有的事!女儿做事向来懒散拖沓,娘又不是不知道!”谢嫣生怕月沉玉误会什么,忙解释道。脸也急得红扑扑的,这下一解释,仿佛欲盖弥彰似的,谢嫣更不敢看月沉玉了。

    本想着看看她这未来的夫君是不是见色起意之肤浅之人,没想到自己反成了凡夫徒子,被这郎君给惊艳到。

    谢嫣轻轻叹了口气,将头埋的更低。

    “嫣儿,爹为你和沉玉定亲的事情,你已知晓了吧?”

    “父亲,嫣儿已知道。只是我和月公子的八字….”还没算呢…

    谢嫣话还没说完,便被陆婉打断:“八字我已找人看过,你们俩个啊,天造地和的一对,旺夫旺妻。”

    “结婚的日期恐怕….”还没定下来吧…

    “婚期早已定好,嫁衣娘亲也经过了精挑细选,嫁妆更是早已备好,你要是想再添点什么,就和娘说,月公子的聘礼在门外,你想看就出去看看,这些娘都为你准备好了,你呢,就只需要安心等着出嫁的那一天,再和月公子培养培养感情,切莫心急,再等一个月就好了……”

    陆婉的嘴噼里啪啦的说了许多。谢嫣却没有心情再听,万事俱备,她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拖延婚期,她知道,她和月沉玉的婚约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于朝堂局势而言,新帝姬钰、旧帝党派、野心勃勃的王爷三大势力在朝堂上斗的你死我活。谢平安的兵力既是眼中钉,肉中刺,同时也是香饽饽。人们想要摧毁它、瓦解它、抢夺它。谢家父母每晚睡觉前都害怕,醒来时一道圣旨会将谢嫣召入皇宫当妃子,又害怕哪个野心勃勃的王爷前来提亲,或是糊里糊涂的被卷到了其他党派里面。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没有魄力再去冒险拿仅剩的一个女儿打赌了。

    月沉玉——家世清白的寒门贵子,背后没有任何党派,是他们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一步错,步步错,谢家便会坠入万丈深渊,不复存在,被这如同虎豹狼蛇般可怖的京城吞灭、撕咬。毫无葬身之地。

    谢嫣都明白这些,她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她知道,那段在乡野间的麦田里肆意奔跑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了。她只是沉默地、无声地接受了这段突如其来的婚约。

    谢嫣抵触的从来都不仅仅是婚约,而是失去自由,被迫在权谋之地里夹缝生存,委屈她的一切,改变她的穿着、礼节、言语,迎合着不同的达官贵人,见惯了肮脏龌龊的秘密和手段,以获得在京城中苟延残喘的机会。

    在性命面前,她的婚姻自由算个屁啊!她改变的已经太多太多,在京城的几年,将她从一个天真调皮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成熟但…..依旧调皮的大女孩。

    况且父母亲为她找了个这么潇洒的如意郎君,也算是不亏了!反正在京城都牺牲了这么多,也不在乎这一点点啦。谢嫣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道。

    谢嫣的思绪正飘远,那道清澈的男音将她拉回现实:“谢姑娘,和你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月沉玉,是你未来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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