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到杀了她

    舟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惊蛰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放在门口的荷叶鸡桃花雪,又看了看初初醒来的青年。想着她欠酒馆的钱又多了一笔后,拎起那两样东西,冲青年歪了下脑袋。“进去,吃鸡。”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青年并未发现惊蛰用词不妥,他身姿微颤,脚步却很沉稳地朝惊蛰走来,接过木盆,同她一起进了竹屋。

    一路无言。桌上摆好了酒菜,惊蛰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桃花雪,饮下一口后清香隽永,在喉中久久不散。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低吟诗句,惊蛰的心情是一派写在脸上的轻松愉悦。青年见她这般模样,也去拿酒,被惊蛰一下拍在手背上。“重伤未愈,别想着喝酒了。”

    说着,惊蛰夹起一块大鸡腿,往青年的碗里一放,“吃下去,好得快。”

    青年眸光沉敛,静如雨后西湖,婉约流转。他盯着那鸡腿看了会,淡无血色的唇微微张开,似是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听话地吃起了鸡腿。

    庭前落英缤纷,满室幽香,惊蛰高举酒杯,凌空一碰,敬三春。酒足饭饱,青年贤惠地收拾起饭碗,惊蛰拦住他,正欲唤道,“你——”

    “裴暮。”对方打断了她,低沉清冷的嗓音许是因为伤重,带上了一丝春雨绵绸的湿润。

    “暮色的暮。”他又补充了一句。

    酒意上涌,惊蛰脑中恍恍惚惚,过往零星的记忆一一闪过。

    “我叫裴暮!”小少年语带骄傲地朝她说道,带着些许婴儿肥、包子似的小脸上泛着红,映着落在他发间雪的白,漂亮得不似真人。

    惊蛰难得地起了揶揄的心思,奶声奶气的问道:“是……坟墓的墓吗?你的名字好吓人啊……”

    小少年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他温柔又无奈地捡起一根树枝,在雪地上勾画起来,“是暮色的暮!你看,这样写……”

    “我既成为了小姐的暗卫——”

    好不容易夺冠的少年靠着墙,伤痕累累,血染白衣,像一朵浸在血里的花,脸色苍白得吓人,唯独那双眼眸亮若星辰,“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便是小姐的人。”

    ……

    胸前的伤疤,过了十年,依旧疼得发烫。惊蛰累倦地趴在桌面上,埋首进了臂弯,声音沉闷地道:“……待会,我收拾,你去躺着……”

    没错,青年就是裴暮,是幼时护她的暗卫,亦是十年前将那一剑刺入她胸膛的人。

    她知道他恨她,但没想到他恨到真的要杀了她。即便清楚这是任务中她理应的死法,惊蛰从感性上来说还是很难受的。毕竟原著中,“她”坏事做绝,裴暮才会下手杀她,可在这一世中,她还什么错都没有,遭遇刺杀时,她甚至只是一个九岁的孩童。

    她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是安闲王的嫡长女,长安小郡主,亦是女主江潇月同父异母的姐姐,江闵月。

    与江潇月不同,江闵月自打出生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本是人间富贵花,奈何一个比她优秀太多的庶妹横空出现,夺走了她身边的一切。反观她自己,病弱之躯,难担大任。

    贵为千金,安闲王却将她下嫁给了一个山野渔夫,生活无忧,却也平淡乏味。

    不甘,嫉妒,席卷了少女的内心,使得她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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