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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个约定

    姜宁月一被淘汰,张岚岚就遭到黑粉攻击,说什么她蹭崔丞的热搜、巴结苏御天、花瓶等。有趣的是,当自家真爱粉摩拳擦掌准备应战时,那些带节奏的营销号被人处理得十分漂亮。

    原来是Ten的粉下场了。

    一切源于张岚岚在节目里是她们爱豆的幸运神。

    这个宝可不能被欺负。谁黑撕谁。

    Ten粉可是当下战斗力最可怕的,特别是苏御天的,放眼整个娱乐圈,还没几个能干得过她们。最终黑粉被杀得片甲不留。

    网上各粉斗得热火朝天,两当事人之间也散着浓浓的火药味——因为搭乘同一个航班,座位还是相邻的两个,姜宁月似乎忘了节目中张岚岚帮过自己的事,不以为然地说:“我被淘汰你高兴坏了吧。”

    “呵……”张岚岚懒得理她。

    “淘汰就淘汰吧,游戏而已又不是玩不起。录这么两站,害得我瘦了四斤。姐我再瘦下去粉丝一定会心疼死的。”

    “……”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之前杀青的那部电影,知道特效是哪个公司负责吗?”张岚岚没回应,姜宁月也不生气,“是崔丞。”

    “……”听说崔丞接单看质量,特别是演员演技不行的,他宁愿拒掉也不接。

    “这代表什么知道吧?也就是那部剧一定会大爆。你等着看好了。”

    “别高兴得太早。以你这演技,他要是接六月都会下雪了。”怼归怼,张岚岚不由好奇,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姜宁月被气得一时不知怎么反击,咬牙切齿道:“我祝你开车车爆胎,去哪哪不顺。”

    “……”

    姜宁月这个乌鸦嘴。

    因为要赶着去参加崔茵的婚礼,张岚岚到家洗了个澡就匆匆去酒店。结果路上真爆胎了……

    途中十分不顺畅。然后,又下雨了。

    救援迟迟没来。

    “草!”张岚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在野外录制两天,加上连夜赶飞机,即便体力再好,也难免疲乏。张岚岚本来虚脱得只想倒头就睡,此刻睡意全跑了。

    望向车窗外的长龙,张岚岚想起刚到X国那天,崔丞也等了她好久。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

    婚礼现场这边,宾客差不多已上座,唯有红毯旁边那桌缺了个人。张企延过来没见到张岚岚,问:“我妹还没来?”

    崔丞:“没。”

    在门口迎宾的崔茵也发信息来问:见到张岚岚了吗?她是不是还没来?

    崔茵:去问问什么情况。

    张岚岚等了一会,干脆叫湘姨出来处理。

    然后自己打出租车过去。

    不料又遇到大塞车——当人到了绝望的边缘,心情反而异常平静。手机有消息进来,她低头一看。

    Cui:怎么还没到。

    如果说此刻有什么最能抚慰她生无可恋的心情,那绝对是这条信息无疑了。张岚岚本来还担心崔丞会不会晚到,没想到他比自己还早。

    正准备回复,崔丞又发来:我姐让我问你,大概几点到。

    张岚岚:“……”

    为什么要一定要加“我姐让我问你”这几个字?所以刚才那句也是崔茵让他问的吗?只发后半句不行嘛?好吧,怎么说也是他发来的。

    张岚岚回:路上车坏了[衰]

    接着拍了张路况图,又发个定位给他。

    崔丞点开,再放大,发现她离酒店还有些距离,在想要不要去接人,张岚岚接下来的一条,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LOVE.C:我打车过去了,应该还有十分钟到。

    崔丞回复个“好”字,将手机放回桌面。

    张岚岚到酒店门口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然而十分倒霉,没走几步被一辆路过的车溅了一身水,真的是……因为时间紧,她没时间去换,用手拍了拍湿的地方,就跑进去了。

    宴会厅一眼望去全是人头,张岚岚不知该往哪边走,给崔丞发了条信息,随后看到他朝自己招了招手。她走过去,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

    前方大屏幕正在播放崔茵和许听觉从小到大的生活照以及相关视频,他们是青梅竹马,是张岚岚最向往的一种爱情。可惜她这辈子都没机会拥有了。

    因为她已经毕业,遗憾不来,只能随命运的安排。

    以至于脱口而出:“好羡慕。”

    为什么她和崔丞现在才认识!

    注意到崔丞穿了自己买的衬衫,张岚岚脸上随即又浮起掩不住的窃喜。想起前晚做的梦,她笑了笑说:“前天我梦到我们是高中同班,我还坐你前桌。”

    “是么。”崔丞看她一眼。

    “但你不搭理我。你高中时是这样的吗?”

    “……”

    “你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会怎么样,你高中是在乔东中学吧?唉很不巧我是在一中,为什么当年我没有选择乔东呢!”

    张岚岚幻想了下那种场景:自己可以随时回头请教他问题……然后再偷偷谈一场恋爱,咳,那人生就完美了。

    崔丞笑而不语。

    张企延从洗手间回来:“怎么这么晚。”

    “车子爆胎。”

    “没事吧?”

    “没。我让湘姨出来处理了。”桌上摆了一盘水果,张岚岚先叉一块放嘴里,然后第二块给张企延,本来她想借此“顺便”给崔丞一块。

    可苹果递过去时,崔丞迟迟没接。

    他目光移到她的手链上。

    张岚岚:“……”

    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看前面两期。连网友都看出来,那手链是她喜欢的人送的。

    录制时她没注意,播出后才知道,自己貌似有点过于真情流露了……早知道该收着点的,可当时心里着急,真顾不上那么多。

    “要吃吗?”张岚岚不得不说点什么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好在崔丞还算给面子,接过吃了。

    婚礼仪式结束后,新郎新娘开始敬酒。

    宴席期间,宾客们吃得很快,像赶什么似的,三两下就撤离了。张岚岚不赶时间,慢慢吃,直到余光主意到有个身影靠近。

    抬头一看,一个颇显威严的中年人盯着崔丞,眼里透着一点点怒意和无奈。张岚岚拉了拉崔丞的衣摆,一副本能防卫的模样。

    崔丞似有所觉,沿着她的目光看去。

    父子俩就这样无声对视了将近一分钟。兴许是碍于场合,崔廉睇他一眼,像是在说“终于肯回来了?”,随后一声不吭拂袖而去。

    “你爸爸?”

    崔丞“嗯”了声,片刻也起身离席。

    张岚岚不放心,跟崔茵打声招呼便跟着出去,直到钻进他副驾驶。在崔丞探究的眼神下,她讪讪地笑了笑:“还好吧?”

    “能有什么事。”崔丞又恢复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以至于让张岚岚觉得,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

    “这是要跟我走还是要我送你?”

    “跟你走?”

    崔丞笑笑,真带她走了。

    车子一路开到丞光大厦。

    大晚上写字楼静悄悄的,两人坐电梯上楼,到办公室,张岚岚拉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因为第一次过来,她稍稍打量了下四周。

    “没想到你会来公司。”

    “你以为会去哪里?”

    “海边?楼顶?”散心的好地方。

    “……”

    崔茵来电:“你们在哪,我弟没事吧?”

    崔丞已投入到工作中,张岚岚望着他——认真工作的男生最帅不是没道理的,一举一动除了能诱惑人心,哪里像有事的样子。

    她看得入神:“没事。”

    “那就行。”

    崔丞脸颊有一颗小痣,不过不但没有影响美观,反而让人有种忍不住去戳一戳甚至亲一口的冲动。挂了电话,张岚岚打开相机对着他咔嚓了一张。

    崔丞停下敲键盘的手,目光转过来。

    张岚岚若无其事地说:“你穿衬衫好帅,特别是这件,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吧。”

    “我姐送的。”崔丞转回屏幕。

    是我送的,张岚岚在心里说,随手刷了下直播平台,看到崔丞的回国机场秀还高挂在热搜榜。

    按他的操作,自身资料一旦被曝光到网上是必删的,就像当初那两张照片,如果不是她及时保存,连个影子都找不到。最近怎么变高调了?

    “你网上的视频没删?”

    “不删了。”崔丞现在觉得,被高度关注也未必是坏事。他隐隐萌生这样的期待:现在找不到妈妈,如果哪天妈妈看到他,至少知道他的存在,甚至回来找他。

    张岚岚若有所思地趴下桌面,有点享受这样的安静。玩了会手机,发现裙子上有一块污迹,是在酒店门口被溅到的,她问:“洗手间在哪?”

    崔丞头指指内置在办公室的另一侧。

    张岚岚去弄干净回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包里取出耳塞——咳,这几天一直不离身,没事就往耳朵里塞。崔丞让他用,她没浪费资源,真的有狠狠在用。

    “耳塞……给你。”

    崔丞接过放一边。

    张岚岚忽而想起姜宁月的话,正要问什么,就见这人风急火燎地赶过来。

    见张岚岚也在,姜宁月先是一愣,但没心情理会,硬着头皮转向崔丞,直奔主题:“崔丞,你能不能告诉为什么要拒接《雪源之王》?”

    崔丞目光从屏幕移开:“我不是跟你们制片说了么。”

    “……”姜宁月不死心:“价格不够我可以给你加。”

    《雪源之王》是她带资进组才争取来的女二号,极为重要,主特效部分专挑丞光来负责就是希望能提高质量,没想到会被拒。钱送上门都不要?实在无法理解。

    “你觉得我缺钱?”

    “……”姜宁月一副不给出个合理解释就不会走的架势,“那为什么?”

    “演技不行、强行加戏,比女一号还多,这两个理由够吗?”崔丞说。这恰恰触到他的雷点。一副好牌被打得稀烂还不自知。

    想起她在《海岛求生》中明明发现了张岚岚弄丢的手链却故意不说,他还想加一句:人品不行,这也是我的底线。但还是没说——他可不想再费口舌解释哪里不行。

    姜宁月:“……”

    作为资方,为自己增加点曝光有错吗?

    后来电影上映,票房一塌糊涂,而她不但没能提升人气,反而因为戏份太多招惹来不少吐槽声,姜宁月还没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你只管把特效部分做好就可以了。”

    “那你找错人了。”崔丞下逐客令:“还有问题吗?”

    看到姜宁月脸红一阵白一阵,虽然很不该,但张岚岚真的爽到了。为了所谓的镜头强行加戏,效果只能适得其反。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姜宁月灰溜溜地离开后,办公室里又剩下崔丞敲键盘的声音,张岚岚问:“咳,真拒掉了?”

    “嗯。”

    就说嘛,以崔丞的水准,怎么可能接。不是张岚岚自夸,她甚至觉得自己都比姜宁月强……虽然目前还没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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