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得头发掺杂着部分褐色的发丝，它们随风扬起，又随风静止在了柳舒的眼中。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桑尸尸不理会柳舒的言语威胁，只是迈开步伐向前走，却被由后袭来的五个冰锥刺拦住去路。

    “和我回去，我可以护着你。”柳舒未动，凝视着桑尸尸的背影做出承诺。

    “为什么要护着我？因为我，杀人了吗？而且还不止一次？”

    桑尸尸回头，沾着丁点儿血迹的唇角弯起，似春后盛放的荼蘼。

    柳舒不悦，胸口平日里活跃的心脏此时极缓而有力地跳动：“难道不是吗？你杀了你的父亲，还牵连了无辜的人，基地里的人肯定都会想处决你，还是说你能脱离人类而活着？”

    依然无法动弹的荀时嘀嘀咕咕：“哪有丧尸不吃人活着？远离人类不就是自己找死吗？什么傻逼问题！”

    “可是，柳舒，我想试试。”桑尸尸拔出插入地面的一枚冰锥刺，“还是你舍不得我的珍珠？”

    短短一瞬之间，中央试验场便覆上一层厚冰，荀时身后的两名黑衣异能者化为了两座人形冰雕，而荀时冻得哆哆嗦嗦，还不时地哈气。

    “你们两个，哈，把我的基地当什么地方了？谈情说爱不能回去解决吗？哈，WC，冻死老子了！”

    柳舒冰住了荀时多话的嘴巴，脸上的神情是势在必得：“是又如何？为何总是在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因为我是丧尸，不是人类，所以无论怎么做都是错误的，我的存在就是不被允许的，”桑尸尸将冰锥尖头对准右眼，“但我仍然想尝试所不被允许的生活！”

    大量的鲜血顺着右眼框滑下，手握的冰锥消为冰雾，即使痛到跪倒在地，也只有左眼掉出了数十颗的珍珠，柔顺地窝在桑尸尸脚边。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

    如雷电骤现的头痛让柳舒失了焦距，许久之后，柳舒摇摇晃晃地半跪在桑尸尸的对面，温柔易碎的目光踏破神秘幽深的紫色来到他所挚爱的：“桑桑，去追寻你想要的生活吧！别轻易受伤，别轻易掉眼泪，别轻易动心。”

    不住溢出血液的右眼被一块深红色的晶石触碰，待晶石变得灰暗，右眼的血液也不再流淌。

    “谢谢。”桑尸尸遮掩受伤的右眼，将未受伤的左眼对着柳舒。

    暗色无光的八级晶石被随意弃在地面，模模糊糊紧靠的人影浮现在晶石的表面。

    “如果遇见让桑桑东动心的人，桑桑一定记得不要说‘谢谢’。”

    柳舒抱起桑尸尸离开荀方基地，来到一处废弃的城镇，楼房外侧失去一块窗玻璃的窗户任由风进入，窗户下方漆上白漆的墙皮发黑发霉。

    “保护好自己。”柳舒将装满高级晶石的布袋递给桑尸尸，反遭了拒绝。

    “没有它们，我也可以生活。”

    桑尸尸渐行渐远，耳旁吹拂的轻风却送来最后的离语。

    “我原以为我爱你更多，却未曾料到我带给你的伤害更多，我很幸运遇见你，但你未必想再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