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罐

    几个微弱散发着柔和黄光的灯盏并没有为实验室内的景象带来些微的暖意,反倒让桑尸尸遍体生寒。

    十几个玻璃柱里均是肚子稍微隆起的女丧尸,有的闭上眼睛,有的睁开眼睛并无神地直视前方,被桑尸尸侥幸救下的黑发丧尸瘦的仿佛是直接由骨架搭构起来的躯体,而在她手中捧着的是曲民与的头,黑发丧尸与她怀里的人头被粗锁链锁在实验室的中央。

    桑尸尸的步伐像捶桩一般一走一顿,离黑发丧尸的位置也越来越近,距离的不断缩短让桑尸尸看见了在暗处无光的玻璃罐,罐中装着的是尚留有一节脐带的丧尸婴儿,他卷缩着身体,安详的沉睡着。

    “哇呜呜哇呜。”这是你的孩子吗?

    黑发丧尸恶狠狠地朝桑尸尸呲了呲长牙,喉咙中发出警告意味的低吼声。

    桑尸尸蹲在黑发丧尸的身前,傻了吧唧地继续问:“这是你的爸爸吗?”

    “吼吼吼。”滚,滚,滚开!

    一声比一声巨大的嘶吼声震地桑尸尸整个尸向后跌了个屁股蹲儿。

    “哇巴卡巴咔咯。”只是问问,不要这么生气。

    或许是嘶吼声过大,睡在玻璃罐里的婴儿哭闹起来,一枚枚细小不规则形状的褐色珍珠漂浮在水罐的四周。

    黑发丧尸像是受了某个刺激,疯狂地挣扎身上的锁链,嘴中不断吼叫,她怀里的人头却被好好地护着。紧接着,十几个玻璃柱也响起了“咕咚咕咚”声,声响与不幸掉入水中而拼命浮出水面所发出的“咕咚”声是一致的。

    “孩子,哭。”

    “孩子,不是。”

    “爸爸,活着。”

    “孩子,死了。”

    ......

    无法连贯的话让桑尸尸摸不着头脑,她靠近玻璃罐,轻轻地敲击瓶身:“哇呜哒哒咔吧咿呀。”不哭,唱歌,给你听。

    随后,清哼声或低或高地响起,环绕在红色眼睛婴儿的周围,婴儿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抱着手臂睡去。

    这时,黑发丧尸也不在发狂,静静地搂着人头,“咕咚咕咚”声也渐渐消失,安静正如死一般地再次侵袭了实验室D。

    “吼吼,吼吼吼。”爸爸,记不得,但是很重要,记不得,但是要活下来。

    桑尸尸用嘴咬开双手上裹缠的纱布,露出好似缝补着新皮与旧皮的两只手,微微活动下手指,便去解开双脚上的厚纱布,拆开纱布的两只脚赫然还留有着几处被锋利冰块划伤的伤口。因为双脚恢复得不如双手,桑尸尸一瘸一拐地走到离婴儿罐大约一臂远的地方坐下,与一群丧尸和一只婴儿就这样不言不语地过了一周。

    实验室D的门被打开,走入两个陌生男人,他们经过桑尸尸走向黑发丧尸。

    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对戴着一只眼罩只露出一只眼睛的男子说着话:“你先还是我先?”

    独眼男子向地上唾了一口唾沫:“老子先来!”

    黑发丧尸怀里的人头被独眼男子随手扔了出去,人头滚到了桑尸尸的旁边,原来人头的眼睛一直是张开的。桑尸尸与身旁这只人头望向黑发丧尸。

    “吼吼。”

    黑发丧尸的破烂裙边被独眼男子撩到头上,黑框眼镜男子则直接在黑发丧尸的头顶用裙边打了个结,但黑发丧尸不停地扭动身体使独眼男子无法进行接下来的事。

    “谈成,你不是力量系异能吗?你来按住她的身体。”

    “行。”

    谈成固定住黑发丧尸的上半身,伴随着减弱的挣扎力道,独眼男子正要将手摸入黑发丧尸的双腿里,却被旁边冲过来的桑尸尸咬住了胳膊。

    “哇啊。”

    被甩到墙壁上的桑尸尸吐出一口血,地上散落两三个白色珍珠,独眼男子顾不得黑发丧尸,一个闪身捡起了地上所有的白色珍珠,贪婪的眼神在桑尸尸的身上上下扫视着,嘴里念叨:“要不是这里的资源都是已经被预先订好的,老子早把你煮了吃了。”

    “杜八,快点做事,说不定这个以后就会分配给我们,别因小失大。”谈成男子不满道。

    杜八踢了桑尸尸一脚,拿着珍珠闪身到黑发丧尸的身下,刚提起兴致,就被桑尸尸给打断了。

    “我,给,珍(咋)珠,你,发(放)咔(开)。”

    桑尸尸把口袋里的珍珠掏出来,由于太多,好些个从桑尸尸的手里掉出来。

    当桑尸尸好不容易挪到杜八的旁边,杜八却望着她身后落下的零散珍珠,然后打翻了桑尸尸手里捧着的雪白珍珠。

    “滴滴答答”的声音伴随着痛苦的吼叫,被谈成踩在脚下的桑尸尸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那么你认为你与这些东西有什么不一样?”

    “弱小从来是一样的。”

    桑尸尸趴在地上看着即将离开实验室的俩人,血红的眼睛划过一抹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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