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则温热的呼吸还在耳边，他的声音低哑，像是有根羽毛在姜玉耳朵上挠啊挠，热意顺着那个位置往下。

    她坐在他腿上，“……我明天还要上班。”

    从交往到现在，姜玉其实有想过这件事，如果是边则，她其实并不排斥。

    每次和他接吻，她都感觉自己很容易陷进去，那种全身上下都发软酥麻的醺然让她知道自己对边则同样也有生理性喜欢。

    和她见过接触过的很多男性不同，边则身上的气息干净淡薄，就连牙齿也很洁白，和他接吻偶会还会尝到他口腔里淡淡的薄荷味。他摩挲她耳后轻柔的力道，温柔再到控制不住凶狠的吻，也让她知道他其实一直在深深渴望着她，只是在竭力忍耐。

    所以她想水到渠成就好。

    她的语气里并没有拒绝，边则笑了下，唇贴在她耳后，“衣服我明早叫人给你送过来，这里什么都有，你不用担心。”

    扑出的热气吹得她耳尖发麻，姜玉发现自己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月退心微湿，她也有意动。

    “求你了，行吗？”

    边则含笑的声音故意压低，这声祈求说得像是勾引。

    脚踝又被小宝舔了一口，姜玉松懈下来，败给了他，“好。”

    “你看，小宝也想你留下来。”他语气微扬，脸上的欣喜毫不作逞。

    看到边则将新的漱口杯牙刷，一套崭新浅粉色睡衣从里面拿出来，姜玉才意识到他早就做好准备，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什么时候买好的。

    大概是到了点，姜玉却没走，小宝觉得有点奇怪，主动走到她脚下扒拉她的裤子，显出了几分活泼。看着它摇晃的尾巴，她意识到自己留下来确实让小宝感到高兴。

    陪小宝在客厅玩了会儿，等它想睡觉了再把它抱到房间，把门虚掩着，姜玉开始有点紧张了。

    因为今晚不回去了，以防吕佳筠给她留门，她发消息给她说了一声。

    手机震动，吕佳筠回得很快：【……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了，终于还是来了[泪流满面]】

    下一句画风一变：【肩宽好搭腿，腰细好缠腰，你男朋友两样都占了，好好享受吧[憨笑]】

    姜玉：“……”

    边则拿衣服过来的时候看见她脸颊微红，心知肚明，体贴地没有进卫生间，而是站在门口，“柜子下面第一层是护肤品，第二层是干净的毛巾和浴巾，直接拿就可以了。”

    她接过衣服，嗯了一声，关上门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呼出的气都是带着热意的。

    浴室的灯光充足，将人照得分毫毕现，姜玉把身上的浅粉针织衫脱下，里面是一件贴身的内衬，最后只剩下内衣裤，好在她习惯买成套的款式。

    她打开边则说的下面第一层柜子，又惊了一下，里面居然摆了整齐的好几套大牌护肤品，属于她平时会多看几眼但不会花大钱去买的那种，甚至还有卸妆产品以及身体乳，日期都很新。

    打工人的心酸短暂出现了一秒钟。

    姜玉花了两分钟研究了一下花洒怎么用，总算得了要领，她没泡澡，用的是放在台面上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是很高级清冷的木质香，跟边则身上的味道一样。

    洗完澡，她包着头发，犹豫了会儿还是用身体乳擦了擦身体，身体乳是淡淡的椰奶味，皮肤摸起来滑溜溜的，套上内衣，她拿起边则准备好的睡衣，很规矩的上下款式，但是摸起来材质却很柔软，细节做的很好，穿上去居然很合身。

    再等她吹完头发出来，时间过去半个小时。

    边则看着姜玉穿着他准备的睡衣从浴室出来，脸颊因热气而带了潮晕，黑发蓬松柔软落在肩上，素白的脸庞光洁润白，他发现自己移不开眼，心跳震得他手脚发麻，但他很会装，自若地过去把人拉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才进了浴室。

    浴室里残留的水汽和带着热意的香味弥漫，她身上现在也是同样的味道了。

    ……

    这是姜玉第一次进边则的房间，房间空间很宽敞，装修风格统一，墙壁雪白，唯有脚下是带了点暖色调的木色，铺着墨蓝床单的大床被子叠得连一丝褶皱也无，窗帘是深蓝，拉开就能看见外面璀璨熠熠的江岸夜景。

    她小心坐到床边，注意到门边的暗色移动衣柜半开着，露出挂在里面的一排黑色衬衣，款式居然都一模一样。

    姜玉没忍住好奇，走过去打开了他的衣柜，里面居然挂着各种衬衫，正式休闲的款式都有，黑白灰颜色深浅不一，按照颜色严格排列，色调统一得对强迫症患者来说非常友好。

    她回想起边则平时的穿衣风格，确实很多时候都是衬衫西裤，但边则穿的并不死板，他肩宽腰细，随手松开上面的一两颗扣子，露出平直精致的锁骨，带条细链或挽着袖子，矜持又随性，衣品很好。

    不过她想的是少年时期的边则，好像不管穿什么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桀骜。

    在她坐在床上想东想西的时候边则洗完澡出来了，他身上带着一股潮气，睡衣的款式和姜玉身上的一样，只不过他的是黑色，衬得肤色冷白，眼睫浓黑。

    他没系上面两颗扣子，锁骨和半边胸膛都露了出来，有漂亮的形状。

    “……你洗好了？”姜玉站了起来，心又怦怦开始跳。

    “嗯。”

    边则抬手关了一个按钮，亮如白昼的灯关掉，只剩下床边一盏半明半昧的橘黄色台灯，空气顿时灼烧起来。

    姜玉以为他会直奔主题，但是没有。

    他只是抱着她，和她闲聊。

    “你妈妈……林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闻到的是两人身上有一模一样的气味，味道交融。

    “她现在挺好的，在一家民办小学教书，再有两年时间就退休了。”

    边则的下巴搁在她头顶，亲昵而缓慢地蹭着，气息吹拂在她头顶，“等有机会我去拜访一下阿姨吧，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姜玉心神一动，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这你不用担心，她肯定记得你。”

    至于是好的还是坏的……她就不敢确定了。

    边则也知道，轻笑了一下，“你呢？我想听你多讲讲你大学时候的事。”

    “我大学的时候？”她一顿，“其实很普通，上学，参加社团活动，然后打工。”

    姜玉自认为自己的大学生涯很普通，和大多数人一样，只不过她很快想办法赚钱而已。

    大一上学期林玥还没找到工作，学费生活费都是一大把开支，为了减轻家里的压力，她找了兼职，第一份兼职是家教，每周末都要去，通勤时间长，上课加来去通行时间几乎就要一整天，好在报酬丰富，赚够生活费不是问题。

    这个兼职持续了两个学期。

    林玥终于找到了工作，民办小学英语老师，编外合同制，抛开单位交的最低档的五险一金，每月到手的工资只有一千九。姜玉觉得这实在是太低了，劝人辞职，但林玥教了半辈子的书，也只会教书，累是累一点，但始终有个工作，做其他的也不会。

    不过她让姜玉千万不要当老师。

    当时她和室友去听了一个回母校的商业大佬开的讲座，对方言语诙谐幽默，分析和预测了未来的行业走向，说未来是互联网的天下，以后会生出更多新兴产业。回去后姜玉就辞了两份家教，只留一个学生，开始尝试新的领域。

    她没想过露脸，就写文字，拍其它的东西，慢慢居然也有了流量和粉丝，变现出来的钱比做家教更可观，但后来网络上越多越多层出不穷的博主，她那个账号流量也逐渐停滞，后来大四实习，也没再更新，慢慢弃用。

    “是什么账号？”边则有点好奇。

    姜玉把床边的手机拿过来，她没登录，搜了一下账号就出来了，粉丝有六万多，最新一条视频更新还是一年半前。

    “其实以现在的目光开看内容还是挺无聊的。”

    她不露脸，只能想其它主题，最后挑了个文化影视的方向走，介绍分享她读的书和看的电影，内容严肃深刻，还被安个名校才女的人设，但她忽略了网络的娱乐性，后期遇到瓶颈，有时候还不如她随手分享的一个视频高。

    这也是她现在选择这份工作，作为幕后团队的原因。

    边则点开一个视频看，姜玉听着挺羞耻的，把手机抢了回来，“等我不再的时候你自己看。”

    他低笑一声，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热意钻了进来。

    一个吻落在姜玉额头，她手指蜷缩，“那你呢？我都说了，你不说吗？”

    昏昧的灯光落在床头，边则细密的吻一点一点滑了下来，含糊地说：“我？我的没什么意思。”

    睫毛、眼皮、鼻尖都被轻吻，她被轻易撬开牙关，舌尖侵入，姜玉无暇顾及他的闭口不谈。

    空气潮热，闷窒，吮吸的力道缠绵，浑身软软绵绵，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睡衣已经被解开。

    他的掌心很热，像是一把火往上烧，也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熨平，但他的唇舌却让她忍不住弓身。

    一盘美味佳肴，被耐心细致地品尝，夹心流汁，她第一次意识到边则的手指那么长，骨节那么坚硬，她只能无助地流泪。

    塑料被撕开的声音，窸窸窣窣。

    她眼泪模糊，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太舒服。

    薄亮的汗珠顺着男人的下巴落下，她朦胧地想，吕佳筠那句话说的确实没错，肩宽和腰窄都很适合腿的摆放。

    ……

    第二天早上姜玉是被闹钟吵醒的，她整个人被抱在怀里，鼻梁抵着光.裸紧实的胸膛。

    眼皮像是被粘了强力胶，费了很大的意志力才睁开，她关闹钟的动静吵醒了边则，他下意识把她捞回自己的怀里，让她继续睡。

    “不行，我得去上班了。”姜玉被迫趴在他身上，只能用手拍他的手臂。

    边则睁眼，怔怔了一下，然后去亲她，姜玉额头被重重一吻，见他还要继续往下，连忙用手挡住，“不行，我要起床了。”

    他彻底清醒，声音是刚起床的暗哑，“……我还以为我还在做梦。”

    同床共枕后的第一天早晨，来不及享受清晨的温存，姜玉必须赶紧起床洗漱然后去上班。从这里坐车到公司要二十来分钟，而且最好祈祷没有堵车。

    下床时大腿和腰有点酸，其它的不适感也还好。

    幸好昨夜的痉挛已经过去。

    小宝也起了，跟在姜玉后面看她洗漱，边则把助理拿来挂在门后的袋子取下，里面是给姜玉准备好的衣服。

    她在卫生间换的衣服，脱了睡衣，她才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像是被烙下的印记，想起昨晚后半夜边则那股疯劲……

    有点心有余悸。

    她取出袋子里的衣服，一条米白的刺绣连衣裙，标签已经被剪了。裙子刚好合身，姜玉扎了个低马尾，出卫生间到客厅发现餐桌已经摆好的早餐，边则也换了身衣服。

    小宝已经在吃了。

    “先将就应付一下。”边则又倒了牛奶端过来。

    早餐是自制的三明治，中间夹着火腿，牛肉和西红柿，还有一层紫甘蓝，一口咬下去居然暖呼呼的还爆汁。

    ……这哪里算将就了？

    平时姜玉都是随便买个面包或是卷饼吃。

    和小宝说了拜拜，姜玉和边则一起下楼，路上堵了一会儿车，他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即使面色很淡定，但她依然听出了一点小心翼翼，好似他想了很久才打算问出这个问题。

    “……”

    姜玉委婉道：“如果能让我早点睡就好了。”

    虽然很快乐，但是时间真的太久了。

    边则眉眼一扬，“好，下次我尽量。”

    姜玉：“……”

    —

    到公司时没有迟到，成碧比姜玉早到，正在吃早餐。

    姜玉把包放下，旁边吃东西的成碧划拉着椅子过来，“你刚买的新裙子？”

    “嗯，怎么了吗？”她没好说不是。

    “三万多的香奶奶新款，你居然不化妆就穿过来了，是不是下午有约会？”成碧调侃。

    公司里有女同事常常素颜上班，要下班时再撸个全妆走，成碧以为姜玉今天也打算这样。

    姜玉一愣，这条裙子居然这么贵？她随口应了声，想打字去问又觉没有必要，只是平时自己穿的都是普通价格的衣裙，一想到边则随手送来的一条裙子就这么贵难免会有点不自在。

    她捏着手机想了想，或许她该给他买个礼物当作回礼。